為何認為是被耍,而不認為是自己這邊誤會了?
道理很簡單,牛有道在黃通面前招搖恐嚇,故意在那嚇唬人!
等于白白驚慌錯亂一頓,自己嚇自己,大老遠馬不停蹄跑這來純粹是自找麻煩,真正是被耍了一趟狠的。∥雜×志×蟲∥
盡管知道被耍了,可是沒辦法,還得硬著頭皮繼續談下去,信不是還得送到人家手上,回頭還不是得要跟人家談嘛。
幸好的是,如同邵平波說的那般,談不攏大不了繼續保持原樣,繼續讓兩邊勢力互相制衡。
最讓人惱的是,偏偏還不能告訴六大派你們被牛有道給利用了,難道能說本來是不想和你們談的,是被牛有道給逼的?
真正是吃了個啞巴虧,有苦說不出。
就說嘛,牛有道憑什么說動六大派瓜分北州?
“看來邵平波是被小賊給嚇怕了,隨便有點動靜就當真了。不過邵平波說的也沒錯,這小賊的確是要除掉了,說不得要幫天玉門一把…自己找死,可就怨不得別人了。”皇烈咬牙冒出一聲。
月色下陪同的黃通等人臉色也不好看,亦微微點頭,對掌門的話表示贊同,這次的確被耍慘了,不氣都不行。
“邵平波那邊要放出來嗎?”黃通問了聲。
皇烈冷哼,“牛有道吃飽了沒事干,好好的折騰我們干什么?我看就是那廝挑起的,繼續關著!既然不承認,那就好好熬他一陣,讓他長長教訓!”
說起來都火大,硬生生憋了一肚子的火,之前面對六大派還得強顏歡笑…
表面上看,他剛來只是初次拜訪,背地里談判還得繼續。
也不敢明著來往,既然邵平波已經提醒了牛有道在萬獸門可能有人,自然不會吃這個虧。
燕韓兩國的勢力也不敢讓彼此知道,自然是怕對方干擾,影響自己順利接手北州。
雙方表面上沒什么動靜,暗地里卻派了人在萬獸門之外碰頭。
談來談去,出現了膠著點,大禪山不想放棄在北州的利益,可燕韓兩國的勢力也不可能繼續讓大禪山把持北州,名義上的歸順有屁用,實際掌控權在你們手上的話,還不是隨時想反就反。
雙方,實際上是三方在圍繞這個談。
當然,這都是大禪山故意造成的,欲故意讓談崩,之后沒得談就算了,恢復原樣唄。
知道牛有道是故弄玄虛,這邊就更有底氣了。
山澗,溪流旁,垂蘿前,牛有道徘徊著,問:“真沒有再接觸?”
晁勝懷的聲音從垂蘿后傳出,“真沒有,至少我是沒發現他們有再接觸。六派看門的同門我也都問過了,皇烈就拜會過六派一次,之后未再登門,也未見六派再有人與大禪山的人接觸過。”
牛有道:“確認皇烈還未離開萬獸門?”
晁勝懷:“我說牛有道,我有必要騙你嗎?最近盤踞在我萬獸門的門派多的是,因為蝶夢幻界這種情況很正常。再說了,皇烈現在也在逐一拜訪其他門派。”
他不耐煩是因為不知道牛有道要干什么。
牛有道:“好!一旦發現皇烈離開,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
晁勝懷:“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再惹事了。”
牛有道:“他正好欠我四百萬,我得想辦法向他收賬,哪能讓他輕易跑了,給我盯住他,等他事完,我就找他討債。”
“…”晁勝懷徹底無語了,感覺自己好像還得非幫他盯住不可了。
將這廝打發走了后,牛有道在溪邊小坐了一陣才返回。
一上山緣,等候在山緣的袁罡看了眼那垂蘿之地,低聲問道:“怎么樣?”
牛有道把晁勝懷說的情況大概講了一下。
袁罡遲疑道:“等發現他要走了,等到晁勝懷來報,會不會有點晚了,會不會出紕漏?”
牛有道呵呵,“上了鉤,跑的了嗎?跑了也能把他拉回來。”
袁罡:“你認為他們在暗中談?”
牛有道:“你以為他呆在這干嘛?呵呵,還有個天玉門,賴著不肯走,說什么等人來,我看這一個個都是心懷不軌。”
袁罡:“倘若真沒談呢?萬一提前識破了而剎住了?”
“信都送出去了,由不得他不談。識破也沒用,除非他們知道了韓國那邊信沒送過去才停的下來…”牛有道說到這,微微點了點頭,“三派那邊倒是不敢保證不會出內奸…事情到了這一步,不容失誤,也罷,為了穩妥起見,看來得請客了。”
袁罡不解:“請客?”
牛有道笑言:“當然是請那位皇掌門,有沒有背著我們偷偷談,一探便知!”
“請的動嗎?”
“尋常也許請不動,但這次必然能請動。”
邀請的帖子是許老六送過去的。
亭臺樓間,看過帖子的皇烈負手來回踱步。
接手帖子也看了遍的黃通冷笑,“宴請,他以為他是誰?無需理會,要見,讓他自己來拜見。”
皇烈松出一只手擺了擺,“此獠能在南州抗衡天玉門,的確非泛泛之輩,現在需麻痹他,否則還不知這廝又會搞出什么亂子來。先穩住他,不宜再生事端,待他離開萬獸門,再一舉誅之!”
有貴客來,牛有道親自率人在門外迎接。
皇烈就帶了兩個人來,彰顯無畏,帶多了人反倒弱他氣勢,有什么好怕的不成?
“冰雪一別數年,皇掌門風采更勝往昔,晚輩有禮了!”
“你倒也褪去了幾分青澀,顯得成熟了不少,架子也越來越大了。”
“不敢不敢,在皇掌門面前哪敢擺什么架子,里面請。”
紅娘陪在牛有道身邊笑吟吟迎客,充當貼身護衛的,誰叫她的符篆多。
皇烈入內時瞥了眼紅娘,認識的,早年在齊京見過。
只是當年的大禪山不如現在,他也還不是什么掌門,他認識紅娘,紅娘卻不認識他。
當年連話都沒搭上,還挺悵然若失的,他如今自然是不會再提起,如今的紅娘他已不屑,再見唯一聲暗嘆而已。
亭內石桌上,擺了一桌酒菜。
按修行界的規矩,賓主在亭外先隨便了幾句,等到大禪山的人驗過了酒菜沒問題,賓主雙方才入內坐下了。
也就牛有道和皇烈對坐,皇烈帶來的兩位長老不肯與皇烈平起平坐,站在了皇烈身后左右。
略舉杯后,皇烈沒了再動筷子的意思,“我看宴請是假,有話說才是真,別繞了,說吧。”
“皇掌門慧眼。”牛有道笑了,瞅向站立的黃通,“不知我對黃長老的提醒,黃長老可有轉告?”
皇烈不冷不熱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你就不怕我現在出手把你給宰了?”
牛有道笑呵呵:“這里是萬獸門,皇掌門也不是文心照,沒點自保的本事,我也不敢亂跑。何況我的確是一番肺腑忠勸,只要大禪山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保大禪山無憂。”
皇烈如同聽到了什么笑話,莞爾道:“那我倒要聽聽是什么條件。”
牛有道正色道:“我要邵平波的腦袋!用他一顆腦袋,換大禪山太平,不為過吧?”
皇烈:“六大派掌門我已見過,就你那點把戲,一戳就破,值得拿出來炫耀嗎?我此來不是赴什么宴,是想警告你一句,適可而止,別沒完沒了,小心引火自焚。”
一旁的管芳儀明眸忽閃,不知道雙方在打什么啞謎。
牛有道意味深長道:“皇掌門,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這萬獸門可是龍潭虎穴啊,來容易,走可就難咯。”
皇烈同樣意味深長:“對你來說,的確是如此。”
兩人四目相對,都漸涌起詭異笑容,忽一起仰天“哈哈”大笑,各懷鬼胎。
“多謝皇掌門的規勸,不過有些事皇掌門可能不知道,邵平波的志向可不小,不是大禪山能束縛的住的,你以為邵平波是你大禪山控制的人?他其實是曉月的人,背著你們大禪山干了不少的好事,你當我南州那兩三萬匹戰馬是怎么來的?實不相瞞…”
牛有道對皇烈講起了故事,講了他在齊國劫走邵平波三萬匹戰馬的事,情節不該說的自然是不會說,但足以讓皇烈那張笑臉變得面無表情。
當然,邵平波派人暗殺他、勾結天玉門謀害他的事也編排了一通。
客走后,門外送客的牛有道負手抒懷:“唉,有些話當面講出來真舒服。”
袁罡:“現在對人家說這個有意義嗎?”
牛有道笑道:“當然有意義,我擔心他們把邵平波給放了,起碼暫時得幫我好好控制住,幫我盯死了,免得那廝有機會脫身。”
他才不管邵平波是不是曉月的人,估計也不太可能是,最多相互利用。
可到了這個時候,哪是什么講事實擺道理的時候,正要把邵平波往死里搞,什么落井下石,什么離間之類的,只要能用的他都要往邵平波身上堆。
袁罡:“那還不如直接攤牌。”
這是他的辦事風格,果斷利索。
牛有道目送遠去的人影,下巴略抬,“玩!讓他們玩,不把六大派玩狠了,他們怎會知道害怕?火候足了,才好一窩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