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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5 與世界脫節之人

  “能讓我也聽聽嗎”

  當這句話從少年的口中傳出時,周圍的空氣里頓時彌漫起了壓力。

  那是一種不為人知,連周圍擦身而過的人群都沒有辦法察覺到,可一旦察覺到就會被啃食的壓力。

  壓力非常的微弱,可卻有種不容置疑的兇惡感。

  那種感覺,簡直就像是在告訴別人。

  “不能拒絕我的請求喔,不然我可是會不高興的。”

  就是這樣的意思而已。

  理所當然,一旦讓眼前的少年不高興,那到底會發生什么事情,沒有人能夠預料到。

  可至少,有一件事情是可以預料到的。

  那就是,那絕對不是什么能夠讓人痛快的事情。

  無論是席爾薇雅還是雷姆,都是這么覺得的。

  “唔”

  雷姆死死的盯著對方,可渾身卻是緊繃了起來,甚至微微開始顫抖了。

  那是被對方的存在感與兇惡感給壓過去的表現。

  明明從眼前的少年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威脅,但本能卻擅自的發出悲鳴,告訴了雷姆,現在的狀況有多么的不尋常。

  “啊啊”

  雷姆張了張嘴巴,結果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雷姆這樣的表現,對方像是覺得不可思議一樣的歪了歪腦袋。

  “我說,我在問話喔我在問話呢為什么沒有得到回答呢”

  少年有些夸張的嘆了一口氣,如此訴說了起來。

  “在這個世間,無論是什么樣的人都應該有平等對話的資格才對,就算我們之前完全不認識,但就算是在路邊,有人向你搭話的話,那給出回應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那就是所謂的人的權利,如果做不到的話,那豈不是相當于在踐踏別人的權利嗎這種做法不是錯誤的嗎不應該被提倡的對吧”

  少年就這么突然侃侃而談了起來,說出來的話似乎聽起來也很有道理,卻有種被單方面夸大了的感覺。

  “還是那個啊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是沒有受到平等對待的資格的那可真是過分啊”

  少年微微抬起了頭來。

  出現在兜帽下的乃是一頭蒼白的發絲,以及一對充滿著各種復雜的感情,卻令人渾身發冷的眼睛。

  “如果你聽不懂的話,那就讓我再說一遍吧,在我別人向你問話的時候,進行回應才是互相尊重的常理,如果做不到的話,那就是在剝奪別人平等對話的權利了。”

  少年眼中的神采開始變得瘋狂。

  “也就是說,你現在的行為可是在肆意的侵犯我的權利啊。”

  “簡直就是「強欲」。”

  說完,少年對著雷姆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手。

  那是非常非常非常緩慢的動作。

  就像是打算輕撫少女的臉頰,給予愛憐一樣,少年向著雷姆伸出了自己的手來。

  以雷姆的能力,想將這只手給躲開,那根本就是輕而易舉。

  然而,雷姆的身體卻是如同凝固般的僵硬在原地,根本動彈不得。

  那不是因為雷姆受到了不知名的拘束魔法的影響。

  那也不是因為眼前的少年對雷姆做了什么事情。

  此時此刻里,導致雷姆不能動彈的因素,那是連一個都沒有的。

  可雷姆就是動不了。

  不為其它。

就像是老鼠,如果被貓給逼近角落里,那也只能站在原地,因為恐懼而發抖吧  現在,雷姆就是這樣的狀況而已。

  看著那只朝著自己伸來的手,雷姆身為鬼族的本能在告訴她。

  她,已經被逼到了絕境。

  等到那只手觸碰到自己身上時,那么,自己就會像脆弱的豆腐一樣,直接被碾碎。

  所以,即使大腦在告訴雷姆,自己必須躲開,但身體的本能卻似乎早已放棄了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于是,雷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看著「死亡」向著自己逼近。

  “抱歉,能拜托你別嚇到我家的女仆嗎”

  似水珠般清澈動聽的聲音傳入了少年的耳中,讓少年的動作為止一滯的同時,亦是讓雷姆的身體如同被解放了一樣,恢復了自由。

  席爾薇雅便是突然出現在雷姆的身前,將劇烈喘息著的雷姆給護在身后的同時,紫紺色的眼眸緊緊的盯向了少年。

  而席爾薇雅的態度也完全不似以往那般充滿親近感,只有臉上依舊帶著從容的輕笑。

  “雖然你說這是在侵犯你的權利,可在別人不允許的情況下偷聽別人對話,那難道就不是在侵犯別人的權嗎”

  聲音依舊還是那般動聽,可里面卻是已經有了帶刺的感覺。

  這讓少年不由得睜大自己的眼睛。

  “你說我在侵犯你們的權”

  少年像是現在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一樣,然后又覺得可笑一般,攤了攤手。

  “這種說法可不對,至少我認為是不對的,畢竟你們可是就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對話,那就證明你們沒有想隱藏的意思,既然如此,包括我在內,從這里經過的所有人都是即使聽到了也沒有任何過錯的才對,有錯的應該是你們。”

  少年似理所當然般的說著這樣的話。

  “不想被別人聽到談話,那就得自己做好隱蔽的工作,不想被別人察覺到什么,那就得自己將事情藏好,如果連這些準備工作都沒有做好,結果卻被別人聽到了對話,那不就是你們自己怠慢了自己應該做的工作而已嗎”

  少年以有些啰嗦的方式,這樣糾正著。

  “換言之,我沒有任何需要被指責的地方,更沒有任何理由被問罪,有錯的是你們,我是沒錯的,在認識到這一點的情況下還想給我套上莫須有的罪名,那我可不認為這是一種給予。”

  少年便以這樣的話語作為定論,向席爾薇雅闡述著自己的正當性。

  但是,毋庸置疑,那全部都是不考慮場合、不考慮身份、不考慮周圍的任何要素,只將對自己有利的部分確定下來,單方面質疑對手的行為。

  亦即,那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因此,席爾薇雅確認了。

  眼前的少年,乃是與世界脫節的人物。

  自己的常識不適用于對方。

  對方的常識不適用于自己。

  再加上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的特異性。

這個人  “很危險,你要小心。”

  貞德在席爾薇雅的心中留下這么一句凝重無比的話語。

  讓席爾薇雅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雷姆。”

  席爾薇雅沒有任何猶豫的說了這么一句。

  “離開這里,回去通知方里。”

  此話一出,雷姆的反應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少年被受到了刺激。

下一秒鐘  “轟隆”

  可怕的沖擊,席卷了周圍。

  (梨樹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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