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想了想,說道:“按照我們老兵三天打一次靶,一個月打一百發的用量來算,一個月打靶耗用的火藥就要二兩銀子。”
聽到李植的計算,眾將都微微動容。一個月二兩銀子可不是小數字,現在養一個士兵各種成本在六兩多左右。每個月增加二兩銀子,便讓成本增加了三分之一。加上最近李植給工人和士兵提高了月錢,財政上壓力很大。
好在臺灣的水田即將收獲,想來等今年新竹的晚稻收獲時候,李植可以收獲一大筆銀子。這些銀子,足以支撐李植使用新式火藥。
無論如何,還是提高士兵的戰斗力更加劃算。戰場上單兵能力提高三分之一,有時候會讓部隊的整體戰力提高一半,甚至更多。因為更精銳的士兵,在面對敵人時候更有把握戰而勝之。
打個比方,即便是十個兒童,恐怕也打不過一個強壯的成年人。十個兒童合起來也許力氣遠大于一個成年人,但力量分散,會輕松被強壯的成年人各個擊破。
李植點了點頭,說道:“不管怎樣,以后我們就使用這種新式火藥了。以后我們的火力,會更加密集。”
幾個團長滿臉的興奮,熱切地看著李植手上的新式火藥。
十一月初二,滿清盛京城南的漢軍旗演武場,皇太極率領滿清諸貝勒和大隊儀仗到達,觀摩漢軍旗的射擊訓練。
一百個漢軍旗士兵身穿雙層重甲,走到了靶場的射擊位上。他們熟練地試了試火繩,調整了一下火繩位置,然后從藥壺里取出定裝的黑火藥,裝進火門和槍膛中。他們掏出通條把圓形鉛彈塞進了槍膛內,然后吹了吹火繩,瞄準了七十步外的靶子。
海螺號一吹,一百名火繩槍手開火。噼哩啪啦的槍聲響徹全場,七十步外的靶子被打得木屑飛舞。
十個漢兵跑到了靶子處,觀看打靶結果。每看到一個上靶的,他們就把一面三角小旗插在靶子邊上。十個漢兵一一看了下來,最后一百個靶子邊上豎起了九十多面小旗。
皇太極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恭順王孔有德,問道:“漢軍旗的武備,如今如何了?”
孔有德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匍匐說道:“回皇上,漢軍旗的火銃已經全部打造好,鎖子甲和綿甲也已經裝備妥備。三萬大軍,已經整裝待發。只待皇上一句話,便可在前沖鋒陷陣,克敵制勝。”
皇太極問道:“大炮造得如何了?”
孔有德跪在地上,恭敬地說道:“回皇上,肅親王豪格執掌漢軍旗時候,已打造小型紅夷大炮三十七門。臣這些時日抓緊匠工督造,又造小炮十六門,如今軍中已有小炮五十三門。即便對上李植的炮兵,我等也可對射一番。”
“漢軍旗的建威銃可以射七十步。漢軍旗士兵的雙層重甲,恐怕李植的火銃也要抵近射擊才能打穿。如此一來,逼得李植的火銃兵和我漢軍旗面對面對射。而我漢軍旗人數多于李植的部隊,加上八旗滿洲的騎射夾擊,若對陣廝殺,想來是有勝無敗的局面。”
皇太極點頭說道:“若是對陣普通明軍,又能如何?”
孔有德說道:“皇上圣明,若是漢軍旗對陣普通明軍,七十步外就可放銃殺敵一次,擊殺大量明軍。恐怕明軍未觸我大軍陣腳,已經崩潰。即便明軍兵多氣盛未被打潰,等明軍沖到近前,銃兵也可以棄銃用刀,和明軍格斗廝殺。”
“漢軍旗的漢兵訓練了兩年半,三日操練一次格殺。若是對上明軍邊軍,想來也不落下風。因此漢軍旗一個兵可抵明軍兩個兵,三萬漢軍旗,足以對陣六萬明軍邊軍。”
聽到孔有德話,皇太極左手邊的滿清貝勒們齊齊動容。想不到三萬綿羊一樣的漢人,經過兩年多的操練武備,如今已經成為一支虎狼之師。這樣的軍馬,就算對上人數相同的八旗滿洲大兵,恐怕也不會落下風。
諸貝勒對視了一眼,眼里都有些驚訝和不安。
這漢八旗不受任何一個貝勒節制,直屬于皇太極。皇太極雖然因為入關劫掠的國策失敗受諸貝勒非議,但如今有這漢軍旗在手,其威望,恐怕又要增加幾分。
滿清都察院參政,投降滿清的漢臣張存仁拱手說道:“皇上,如今我大清鐵騎如云,加以蒙古軍士,兼有漢軍旗火銃兵,即取天下亦有余力,何需死守遼東一地?如今我漢軍旗已經訓練完畢,正當乘此機會揮師南下,問鼎中原。”
皇太極問道:“如何取天下呢?”
張存仁答道:“臣有上、中、下三策,愿獻于皇上。”
“上策是刺心之術。明國皇帝昏庸,百官糜爛,若皇上派大兵直搗明國燕京,割據河北,大事可成也。明國燕京之中多客居之人,斷天津漕運糧路和西山煤路,必不能守。”
聽到張存仁的話,皇太極沒有說話。
張存仁又說道:“中策則是斷喉之術,山海關是北京和寧錦之間的咽喉,則關外等城陷于絕經,唾手可得。”
見皇太極還是不說話,張存仁有些惶恐,又說道:“下策是剪枝之術,屯兵廣寧,逼臨寧錦門戶,使彼耕種自廢,逐步奪取錦寧,把明軍趕回山海關去。”
聽到張存仁的下策,皇太極才稍微動容,點了點頭。
皇太極大聲說道:“如今我大軍已操練完成,可堪一戰。便是李植全軍攻來,我大清兵也不會落下風。我決定攻打明國錦州,先克錦州,再下松山、杏山、塔山,直趨寧遠。”
眾貝勒對視了一眼,多爾袞站出來說道:“皇上,錦州防衛嚴密,恐怕一時半會我大軍拿不下。”
皇太極點頭說道:“錦州防衛嚴密,我自然不期望能一鼓而下。我軍圍困錦州,明軍必來救援,我大軍在錦州城為圍點打援,把明軍來的援軍全部打掉,此為制勝之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