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太陽總是遲遲不肯露面，校園里的學生腳步開始匆忙的時候，才不過剛有一絲絲陽光灑下。
燕飛晃悠悠騎著自行車從實驗室出來，和帶著人在測量土地的王磊打個招呼，順著小路從科技市場旁邊穿過來，然后拐了兩個彎就進了農大的校園。
心情好看什么都是好的，看見人還樂呵呵的打招呼。
弄的迎面過來，走路都是小跑的盧斌哭笑不得：“燕老板你親自來上課了？這好不容易不請假來上一次課，好歹你也走快點啊！來一次這么不容易，你非得遲到是不是？”
燕飛趕緊蹬了兩下車子：“那我先走了盧老師！”
盧斌看著他無奈得很，小跑著繼續忙自己的事去了。
加快速度還是有效果的，燕飛走到教室的時候，上課鈴剛剛想起。看到燕飛，老師都笑著給他打招呼，這才讓燕飛有點不好意思，趕緊快步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如今農大不少老師都去過實驗室，畢竟目前實驗室做的是比較前沿的科研實驗，去了多少總能學到點東西。
但是今天燕飛的心情好得過了頭，弄的胡一刀這二貨都看了出來：“燕老板，是不是又做大生意發大財了？”
“是啊！”燕飛得意洋洋。“我把牛肉賣到霉國去了，以后掙洋鬼子們的錢。厲害不？”
“厲害厲害！”胡一刀湊趣地伸著大拇指。實際上對于他們這些學生來說，除了知道厲害，別的也不懂。根本不知道做到這一步，究竟有多難。
“來來來，這幾天上課的筆記都給找出來，我得補補課。”燕飛又開始老一套了。
“不知道你今天來啊！就今天上課用的帶了，其他的一會兒下課給你吧！”胡一刀學習還是挺認真的，基本上需要做的筆記都有。
實際上這個班有了燕飛燕老板，大部分學生學習都比較努力。有些老師甚至直接說了，你們達不到人家的高度，別說以后工作不好找了，就算想通過同學關系去給人家打工，人家給你找不到合適的位置，那得多尷尬？退一萬步說燕老板看著同學關系，想白給你工資，你總得也給人家找個借口吧？你只有去給人家干門衛的能耐，給你開個總經理的工資，人家就算給，你能伸手接嗎？
都是年輕人，被這么刺激的話，真不能容忍啊 只要想一想那畫面，稍微有點自尊心的，都受不了的吧？
至于說以后努力，超過燕老板的成就。這些話說的老師就不多了，現如今牽牛花農牧公司在同行業已經省內第一。繼續發展下去，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是全國第一，想超過他，難度有點大。
但是老師們對燕老板的容忍度是真高，哪怕他天天不來，點名的時候都當他到了。這雖然和他企業大有關，但是更重要的還是實驗室。
上過學的都體會過學校里實驗器材的短缺，高中畢業只見過幾個燒杯幾個試管的學生已經是好的。不少學生理化成績好的不得了，進了大學第一次做試驗，和初上手術臺接生的年輕醫生差不多，生怕弄出個什么事來。
就算大學里，實驗也很難做到讓所有學生都熟練——實際上別說熟練，能保證所有人都動過手，有過幾次不錯的實驗經驗，已經是好的了。
現在燕老板開了個實驗室，基本對農大開放。很多不相關的老師也能進去看看，好歹接觸點目前比較主流的實驗器材，出來講課的時候結合課本說起來更有說服力不是？
上了一上午的課，和同學們玩了一上午，燕飛心情更舒服了。這會兒就是‘傻同學’比較有優勢，比如胡一刀和黃萱毛杰那樣的，大大咧咧好像不當這億萬富翁是一回事一樣，談著出口什么的完全沒感覺，還不如誰考試得了一百分比較讓人羨慕。
能感覺到這種巨大差距的同學則分兩種，比如王祥生這種，本來就內向，然后敏感的意識到差距之后，就越發對燕飛這個團支書敬而遠之。而另一些，則是有意無意的來恭維幾句。
實際上稚嫩的學生們的恭維，對于燕飛來說一聽就知道，不過同學始終是同學，還是單純的多，他對這些恭維也就一一笑納了。
對于燕老板來說，只要人品沒問題，想往上爬就不是錯。特別是農大的學生，大部分都是苦孩子出身。這也算是玉州省一個特色，上農大的，就是農村的居多。
如果真有人愿意畢業以后想來跟著自己干，只要不是特別讓他不順眼的油滑之人，燕飛肯定歡迎。就算油滑點燕飛也不怕，能比得上黑子老歐那幫現在已經鍛煉成老油條的家伙嗎？
等到放學，騎著車就準備去賀教授那打個轉。也沒直接問你考慮好去不去實驗室的事兒，但是來一趟是干啥的，他不說人家也心知肚明。
本來還想回到家和媳婦恩恩愛愛做甜蜜愛情餐的，但是媳婦居然來個短信，說中午不回去了。
燕飛也不失望，自家媳婦自己了解，不就是害羞嘛！
昨晚上忽然大膽一次，肯定得有兩天害羞期。這姑娘就這樣，有時候估計她自己都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做的事兒，事后就想來想去，懊惱的不行，沒兩天過不去。
不過根據燕老板的經驗，晚上再復習復習就好了…子曰，溫故而知新嘛！
然后就在他下午期待晚上的時候，一個電話讓他郁悶了起來。
黑子打電話過來，告訴他鎮上的陳鎮長，要調走了。
據說新的鎮長馬上就要過來，要趕在元旦前完成交接班。時間比較緊，給黑子說了下還讓不通知燕飛。但是這幾年，鎮里和養牛場合作相當愉快，黑子肯定得通知燕飛一聲。
那就回去跑一趟吧！
不管怎么說，打了幾年交道，陳鎮長這人真不錯。現在鎮上都富了，他還是兩袖清風的要走了，不回去的話，這事燕老板這樣的講究人，做不出來。
晚上放學的時候總算給媳婦吃了頓甜蜜愛情餐，然后厚著臉皮死纏爛打的復習了一下昨天的功課，后半夜燕飛就不得不離開溫暖的被窩，開車往家趕。
選擇半夜的原因，當然是方便飛。
走出了省城順路又看了看白老大那修理廠那位置，然后就去了恐龍世界。
實驗室的家伙們相當賣力，但是現在試驗用的小白鼠，據說經過一代代的培養，已經不堪大用。苦力們目前正在用一種恐龍世界的，和老鼠差不多的哺乳動物來代替，目前效果還沒出來。
但是已經證明了一點，研究出來的這長壽藥，至少是有益處的，具體效果有多大，這個還得進一步慢慢的測試。
目前的難題是環境不同，原本做研究的苦力也有年紀不小的，但是進來之后，身體都有不同程度的好轉。想試藥都沒法試，怕發生的那點變化是因為環境還是藥的作用。
對于這個問題燕飛苦思冥想了半天，然后拿著生產出來的試驗用藥出來了。
飛到三岔河，他在全鄉四處轉了一圈，發現現在連個小賊都找不到，這才飛回到河心島不遠處。然后開著車到了河心島的橋頭，到了門崗的小屋旁，伸手敲了敲門。
里邊立刻傳來了成老頭的聲音：“誰？”
燕飛說話：“是我小飛，成爺你先開門，我再去喊下老龔…”
“不用喊他了，我們倆昨晚上下棋，他在我這睡。”成老頭笑呵呵地開了門。
燕飛一陣無語，你說你是殘廢，那是肢體上的，不耽誤下棋。但是龔老頭，那可是半個瞎子，你們倆老頭咋下的棋？
不過這個問題他也懶得問，這倆老頭現在好多活都被人搶了。以前還能修剪花草什么的，現在治安隊的陳泰廣和邱大壯他們，都是搶著干活，
陳邱兩位就是當初救人受傷的英雄兵，現在身體是好了很多，但是比起同是治安隊的其他人還是差點，很多重活也沒法干，又感激場里給他們這個工作機會，力所能及的活都是搶著干。
所以被搶活的倆老頭就能閑一點，而且老年人瞌睡少，下個棋什么的也正常——至于說盲人下棋，辦法多了去了，何況龔老頭也不是全瞎。
進了屋，燕飛也不多說，伸手把一包藥拿出來打開：“給你們商量個事兒，明天你們倆去體檢一下，然后就開始吃這個藥。什么效果你們也別管，也不能告訴別人，反正你們只管吃，有覺得不舒服了給我打電話，不過我覺得也不會。覺得舒服了吃完還問我要，行不行？”
“那有啥不行里！”龔老頭笑呵呵地說道。“是不是你實驗室弄出來的新玩意？不能給別人知道？放心，我們倆肯定不說。”
燕飛點點頭：“差不多，反正不能說出去。現在你們倆先吃一段，效果好的話，我再給戚老師弄點。他身體不如你們倆，暫時先不敢給他。這藥就是給他這樣的人吃的，你們明白就行，不能說，一定不能說出去。”
“我用我的獎章保證…”
“別別別，成大爺，沒這么嚴重。”燕飛趕緊阻止了成老頭發誓。開玩笑，拿出來他那獎章了，這玩意有點嚇人。燕飛覺得自己這點事兒，雖然說出去比較驚世駭俗，但是真沒必要驚動這獎章。
關鍵燕飛對這倆老頭比較信任，龔老頭可是以前遇到事兒，都準備拿命還給燕飛的。看現在燕飛拿出來藥給他們吃，都不帶遲疑的就知道信不信得過。
如果這樣燕飛都信不過，那真沒信得過的人了。
成老頭也不用說，單憑那獎章，換個誰都得信得過。
燕飛還是解釋了一下：“藥肯定是有效果的，關鍵是不知道效果究竟咋樣，效果應該不會多猛，這就是個慢來勁兒。真有效的話，以后老龔你就得準備好，學學怎么哄重孫了。”
剛說完一看老龔準備站起來，燕飛趕緊拉住了他：“別別別，只要你們不問這藥哪來的，吃了之后什么效果給我說說，這就是幫我的大忙了。咱也不是認識一兩天了，沒必要說別的。”
“反正明天記得去醫院做個體檢，把體檢表保管好，過一段要是覺得身體好了給我說一聲，咱們再去體檢一下，這事就成了。記得萬一不舒服一定告訴我，可別不吭聲，這可是大事兒。”
交待完他也不多停留，回去開了車就走。
倆老頭看著那藥心情復雜自不必說，但是卻是都想起來了一件事，來到養牛場之后，特別是最開始一個鍋吃飯的時候，那一段兩人的身體都有好轉。
年輕人對這個變化不太敏感，因為當時像黑子他們都是干的體力活。身體好還以為全部都是因為干活干出來的，但是倆老頭可是知道自己的情況。
現在看著燕飛的藥，都是覺得不可思議之極。半天過后，龔老頭才反應過來：“老李你趕緊的，把這東西藏好，你都收著，以后吃的時候喊我。這玩意兒，真要像燕老板說的，那可了不得啊！”
“是了不得。”成老頭一聽也是，抓了那藥包好。“咱們可不能亂說，你說小飛咋就把這玩意弄出來了？這要是給人知道，還不得嚇死人啊！”
倆人雖然老了，但是沒糊涂，燕飛說的那么明白，他們還能不明白嗎？
其實倒是未必有他們想的那么厲害，可關鍵是，和這藥相關的傳說，可是印在了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所有人的骨子里的。想想歷朝歷代那些昏庸之君為了這樣的藥，都付出了什么，想想都嚇人…
燕飛此刻都已經走進了獸園，好久不來，幾只小老虎開始還沖他齜牙咧嘴的，不過很快熟悉的氣息就讓它們變成了小貓咪。
看著四周巡邏的人走遠了，趁著時間還早，燕飛偷偷給它們加了一頓餐。和它們待到天快亮，黑子一幫人得到消息找來，他這才出去和他們打個招呼。
然后就是把這幫來請示的人給趕走——在燕飛看來，這事不能縱容。不能每次一回來，他們一幫人就開始大事小事找自己匯報，那自己不得累死？
關鍵平時電話都說過的，現在還非得讓他看看結果，有必要嗎？
趕走了他們，燕飛這才開始拉著戚老師，開始談關于新建實驗室研究藥的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