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板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囂張跋扈的人,但是他囂張起來,那真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至少是一般人受不了。
這個大背頭的中年人豪哥一向也自詡為有涵養的,可聽到燕飛那句環境不錯的話,差點就沒氣炸——感情我辛辛苦苦在這山頭上,蓋這么一個比別墅還別墅的小院,就是為了能讓我們人失蹤三五天別人都發現不了?你這是打算把我們一網打盡了?
“小兄弟這話,怕是說的滿了點吧?”豪哥氣極反笑,還能稱呼一聲小兄弟,也算夠涵養了。“我們這么多人,就憑你和你身后這位,就能讓我們全部消失?我金萬豪混了這么多年,風風雨雨也見的多了,大風大浪也見過幾次。但是你這話,我有點不信!”
后面的金二已經忍不住想開口,只是看了一下自己和燕飛的距離,明智地后退了幾句,把到嘴邊的話給忍了下去。
“你這里連監控都沒有的吧?還有你這些手下依仗的那些個小玩意兒,我也不是沒玩過,老實說對我也沒用…”燕飛面無表情,剛說了半句,忽然不想多說了,干脆直接道。
“廢話不多說,沒意思。風風雨雨見的多,也未必所有的風雨你都見過。這世上總有些人,那是不能招惹的。我雖然本事不大,不過應該也能算上一個。”
你老人家,簡直太‘謙虛’了,‘謙虛’的我們都有點無地自容了!
一屋子的人,臉上都差不多是這種表情…
豪哥終于沒話可說了,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換誰來,都沒話可說啊!
氣得狠了,這個豪哥倒是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沒必要生這么大氣,這不就是個有點本事兒,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嘛!
現在的年輕人,不都這樣兒?特別是自己的兒子和那個還在捂著臉的侄子,還不都是這德性?
想起兒子,豪哥也是滿心感慨。
孩他媽死的早,后來自己又找的這個年輕女人,兒子本來就不大樂意。還好后來這女人給自己生了個雙胞胎,兒子對兩個小他許多的弟弟,倒是挺喜歡的,讓一家幾口人的關系緩和了不少…
“這話,有點嚴重了吧?咱們至于這么大仇嗎?”片刻走神之后,豪哥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隨口問了這么一句——其實他也是有點納悶,現在的年輕人,怎么就這么不好說話了呢?
于是燕飛就微不可察地愣了那么一下,他還在考慮,如果自己真像自己說的那樣,把這一院子都神秘失蹤了,怎么處理身后的這個保鏢嘉豪——要不,給他說讓他先下山等著自己?
沒想到這個豪哥的態度,竟然一下子變了樣兒…
燕飛可不知道,他這人的毛病就是太實誠了,總是說些大實話——就如同他和徐小燕說自己和恐龍玩一樣,有時候實話反而不容易讓人相信。豪哥則是直接把他的實話,當成了年輕人的不知天高地厚。
“我怕麻煩!”燕飛的愣神也是快得很,接著一句話就脫口而出。
“哈哈哈…”豪哥突然笑了起來。“怕麻煩?那你怎么不接受我的條件?我把錢給你,你直接拿錢走人,不就沒麻煩了嗎?我也怕麻煩,所以讓人把你們的定金給你們送回去,也省得你們繼續留在這里,摻和在這件事中麻煩不是?”
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雙方僵持的時候都一門心思鉆牛角尖,現在豪哥因為剛才的走神,倒是覺得這個帶點固執還有點孩子氣的年輕人,也沒那么可惡了。
所以他就多說了幾句:“早些年我混社會的時候,混出了個豪哥的名號,就是我從不干小家子的事兒。這件事上我覺得我是仁至義盡,你們在這里的花銷我都給你們報銷,為什么你不接受我的條件?難道這么個小酒店,對你們就有那么重要?”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燕飛的火氣又上來了:“你這話我沒明白什么意思?我們的花銷什么時候你給報了?定金我們給了那酒店五萬塊錢,你讓人送過去五千塊錢,這是打發叫花子吧…錢是小事兒,你覺得我是活該受你這口氣的人嗎?”
“五千塊錢?”豪哥愣了。
不但豪哥愣了,連他旁邊的那個彪悍漢子,也是怔住了。
倒是有個人沒發愣,金二沒發愣。
這小子兩個臉蛋上都是紅撲撲的巴掌印,剛才他就幾次想插話,可是一直沒機會。
主要是他正在為插話做準備,每次他想開口說話,都忍不住后退幾步離燕飛遠點,現在都快退到大門外了——這地方離燕飛足夠遠,想必他的巴掌,夠不到自己。
沒想到燕飛和豪哥幾句話就把事情基本說明白了,他頓時臉色就精彩萬分。
還沒等金二開口解釋,豪哥看到正在門口的他,已經有些明白了事情的緣由:“他給你送去的,是五千塊錢嗎?”
不用燕飛點頭,其實他已經有了答案。
面色一變,沖正縮頭縮腦的金二吼道:“你給我滾過來,自己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事情真是簡單的很,豪哥這人別的事先不說,至少在這件事上,他做的還算大氣。他讓金二送去的,是六萬塊錢——五萬是定金,還有一萬算是這幾位外地人在這里的損失,雖然不多,好歹有那么個意思。
要求也不高,就是要把郭靜婭的那個定金條換回來,然后他接著收拾開酒店的那個混蛋——有定金條在手,他一分錢也損失不了,遲早讓那混蛋給一分不少的吐出來。
正如外面流傳的那樣,前些年豪哥因為和上頭有人不對付,一直被打壓著,全靠自己以前做事大氣人脈廣才能撐到現在。
那開酒店的混蛋以前仗著后臺硬實,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事兒,干了也不是一件兩件。現在倒好,那混蛋的后臺沒了,豪哥這口氣憋了這么久,不好好折騰折騰那混蛋,他這么些年,不是白熬了嗎?
能混這么久的,還不至于為了這么點錢,去得罪些香江郭家的小姐——沒錯,郭六小姐幾個人都是香江口音,而且郭靜婭住的那酒店金二都能進出如無人之境,她們的身份豪哥早就調查清楚了。
實際上包括燕飛來能有這種‘待遇’,也是因為這位豪哥顧忌郭家的原因——沒有太大利益糾紛的話,就算不能結一份善緣,也總比一份惡緣好。否則燕飛過來這里,就未必是這種陣仗了,甚至上演個摔杯為號,一聲令下刀斧手齊出都很正常,畢竟是他打到人家門口的。
本來這幾天郭靜婭她們也沒什么動靜,豪哥也沒想好怎么處理這事兒,直到聽說她晚上又和燕飛徐小燕一起去了交過定金的酒店——那酒店里里外外都是豪哥的人,自然有機靈的人及時匯報。豪哥一聽說她又帶著幾個人去看那酒店,覺得讓她在這里攪合著也不合適,不如干脆讓她們走了的好。
就算是香江郭家,也不能不講理吧?
畢竟是郭家這個小姐犯錯在先,是她不明真相一腳踏進了自己和別人的糾紛中。自己讓人把錢送去,也算仁至義盡了。再怎么說郭家就算牛氣,這里可不是香江,好歹自己也算個地頭蛇,面子自己給了,雙方都把這事兒揭過,你走你的陽光道,我繼續過我的獨木橋,這不是挺好嗎?
可是誰能想到,問題就出在了他派出去的人身上。
金二這廝一直鬼混日子,對本該了解的情況也不清楚,他也不知道那是香江郭家的小姐,只當就是幾個外地來的愣頭青,連這里的情況都不了解,傻乎乎地過來一腳踏進了泥潭中。
照他想的,自己送過去五千塊錢,表達一下自己叔叔的意思,這幾個外地來的還不得知難而退——好歹這不是也給了五千塊錢,面子也算給你們了…
唯獨沒想到有燕飛這等人,直接拎著他打到了家里來了——這也是一開始他推脫自己沒電話,到了這里又一再挑事兒,希望趕緊打起來的原因。
現在事情說明白了,屋里的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鬧的差點血流成河,感情就因為這小子,從中間貪污了錢——果然是貪污要不得啊!
“老規矩,你先自己找地方待著,自己好好反思反思去。”眼看金二嘟嘟囔囔半天,也沒說出個什么來,豪哥看著他也是覺得連罵他都懶得張嘴,揮揮手讓他趕緊別站自己眼前了。
說起來這金二雖然是他的侄子,可他大哥去的早,這侄子和兒子也沒區別,甚至因為大哥去世的緣故,他對這個金二大多時候比對兒子還要寬容一些。
結果倒好,現在這小子就成了這么個樣兒。想起來都是氣,好歹他也有些家產,什么時候缺過這小子錢花了,沒想到讓他辦個事兒,居然還學會從中截留了…
所謂的老規矩就是,當著一屋子的人,金二少爺老老實實走到了墻角,面對墻角蹲了下去開始反思——這待遇其實還不錯,至少沒讓他跪下去,只是蹲著而已。
豪哥也沒看金二去蹲了哪個墻角,再一轉頭,看向燕飛,一臉的苦笑:“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讓小兄弟見笑了。別站著了,事兒說開了,坐下來談吧!”
燕飛也是沒想到事情居然峰回路轉,變成了這個樣子。
感情自己都打到人家家里來,原來是個誤會,不過也不怪自己,誰讓你自己都管不住自己家里人呢?
給自己找了個借口,他就坦然地坐了下去:“剛才他帶著幾個人過去,我們還發生了點小矛盾,你都知道了吧?”
豪哥笑了:“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功夫好呢?他們幾個沒走到醫院,就給我打電話回來了。”
燕飛站起身:“那明天我把那個定金條送過來,錢就算了,當我給那幾個人的醫藥費了。”
本來徐小燕就著急要去出海玩,燕飛也不想在這里耽誤功夫。
幾萬塊錢真是小事兒,他那恐龍世界的山洞里,扔的錢都發霉了——從島國帶來的牛陸陸續續宰殺了做牛肉干,那些牛肉都是燕飛以‘采購’的名義拉回養牛場的,至于養牛場應該支付的貨款,就只能扔山洞里放著了。
后面又有陳英軍送來的錢,向會計做賬都快沒法做了,平白無故地養牛場里多了這么一筆收入,怎么入賬啊?
所以說做工程好,出的入的賬目來往就多了,這些錢扔進去,公司的賬面上也好做的多。
人們不是常說,人爭一口氣,佛正一炷香嘛!
現在燕飛只覺得今晚上,就是遇到了個狗屁倒灶的事兒,沒了氣那錢自然就無所謂了。
倒是豪哥又哈哈笑了起來:“小兄弟倒是豪氣,有我當年的風采…我這么說,你又該說我倚老賣老了是吧?還沒請教,小兄弟怎么稱呼?”
燕飛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叫我燕飛就行。”
“據我所知,這準備買酒店的,可是香江郭家的,難道你是?”豪哥試探地問了一句。
“就是客戶關系。”燕飛解釋。“我是萬城那邊養牛的,郭小姐開的餐廳,都是從我那里買的牛肉。生意往來久了就成了朋友,這次就是過來玩的。”
“是這么回事兒啊!”豪哥不動聲色的回應了一聲,其實他剛才還以為,這位是郭家選的乘龍快婿呢!
說著豪哥回頭對身邊的漢子示意了一下,等漢子離開,才笑著又問道:“小兄弟是第一次來我這里吧?你是怎么知道,我這院子里多少人的?”
他是真奇怪,這年輕人怎么就把自己宅子里的情況,摸的這么透徹呢?
自己都不太清楚的事兒,居然給外人知道了,這個他要是不問清楚,以后他還能安心睡覺嗎?他在社會上打拼這么久,要是沒幾個仇家,犯得著把這院里院外的安排這么多人嗎?
燕飛也不瞞他:“聽出來的,只要是活的,都得喘氣不是?你這院子也不大,我進了院子一聽便知。”
不但豪哥楞住了,屋里其他人的反應也是夠精彩的,那個彪悍漢子的腳步也是頓了一下。
“奇人啊!”豪哥回過神來,贊嘆了一句之后,忍不住又追問道。“那你這聽力,是天生的還是?”
“有天生的,也有從小練功夫練出來的,總之都有吧!”燕飛含糊其辭地回答。
豪哥點點頭,也不以為意,自己打聽這話,其實已經有些越線,人家能給個答案,就算不錯了。
兩句話的功夫,那個彪悍漢子出來,拿了幾匝錢放在桌子上,豪哥示意道:“錢你還拿回去,也不用你明天跑一趟了,我讓人送你們回去順便把定金條拿回來就行。別推辭,就當我再倚老賣老一次。不然以后傳了出去,我金萬豪還占你們的便宜,那我這面子,可是都沒地找了。你就當給我個面子,行不?”
燕飛一向不慣推來讓去的,也不啰嗦,伸手拿起那幾匝錢道:“行,正好我們來也沒開車,還得麻煩你讓人送!”
“小兄弟是利落人!”豪哥贊嘆了一句,對身后的彪悍漢子吩咐了一句安排車的事兒,才接著對燕飛道。“閑扯兩句,我挺好奇的。這邊也不是沒人練功夫,不過能讓我那兄弟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的,我還真沒見過,小兄弟的這功夫,是怎么練出來的?”
“糊里糊涂練的,我自己都不清楚。”燕飛隨口說道。
難道要告訴他,我是宰恐龍吃恐龍肉才這么樣的嗎?
金萬豪也沒想聽到什么答案,他也就是隨口一問。
站起來送客的時候,他狀似無意地又說了一句:“小兄弟,我看你也不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剛才你說你說的那些讓我們都消失的話,是真的嗎?”
“你問這個就沒意思了!”燕飛還是那種氣死人的口氣。“好好的誰也不想惹是生非,安分守己的掙錢過日子多自在。我前一段才被某個部門關注了半年多,來之前才被人家從關注名單上劃掉,可不想再被關注了…”
某個部門的威力不用多說,只是一提,豪哥頓時就不豪氣了——他一點都沒繼續問這年輕人到底干了些什么事兒,才能被那個部門關注了半年多的意思。
這種事兒他躲都來不及,怎么還會湊上去問,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蹲墻角的金二最是委屈:你老人家要早說你是這樣的人,今晚上就沒這件事兒了…
一邊委屈還一邊害怕,幸虧自己見機得早,沒有一直硬挺著,要不說不定,現在自己已經是‘失足’從樓下跌下去的人…尸了。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燕飛正準備上車,想了想對送他出來的精悍漢子道:“我就這么走了,你們恐怕還有點不甘心,我還是給你們露一手吧!”
說著就真的…露出來一只手,在門外的一塊大石頭上拍了一巴掌。
啪地一聲,伴隨著咔嚓幾聲,這石頭就碎成了幾塊。
然后他漫不經心地撿起拳頭大的一小塊,在手上一搓,從手里流下去的就是碎石加石粉。
這還沒完,他還不忘提醒一句:“你還沒發現,從我進了這院子,你們這里的狗都沒叫嗎?等我走了就好了,來的時候心情不好,嚇住它們了…”
帶著狗的都是在院子里外圍,他來之后那些狗確實沒一個叫的,這是事實。
山林里面老虎出行,所到之處就格外寧靜,何況是他這種煞氣沖天的家伙。別說是狗,現在就連恐龍世界里,那些弱一點的恐龍在他面前,連逃跑都是不敢…
其實這家伙根本不知道,從他提到某個部門的時候,金萬豪已經打定主意,這事兒過后,堅決不和他這種人打交道的。
所以他后面這又是示威又是‘提醒’的,純屬畫蛇添足…
不過也不是白費功夫,至少現在門口的精悍漢子和他身后的那些人,已經有些面無人色了。
就連跟在他身后的家豪,盡管早知道燕老板功夫厲害,此刻見到這景象,看他也已經是看怪物一般…
等到燕飛離開,精悍漢子回來給金萬豪匯報了門口的事兒,金萬豪也是有點坐不住,特意出來一趟,看著那碎成了幾塊的大石頭沉默良久。
最后很是有點無奈地說道:“把這石頭清理了,回頭再弄兩個獅子擺門口吧!”
感情這石頭也不是隨便扔這里的,人家放這里是鎮宅的。而且上面還有字,來的時候燕飛沒注意,剛才走的時候又是在石頭背面,沒看到正面還特意寫著“金府”兩個大字。
于是就在燕飛的不知情中,赫赫有名的豪哥家門口的大石碑,換成了兩個石獅子…
畫蛇添足的燕飛回去之后,面對一直擔心著自己的徐小燕還洋洋得意:“看看,我一出馬,事情就辦妥了,都說了不用擔心的。現在錢已經要回來了,你們放心,那個豪哥肯定不會自己吃虧,他拿了定金條回去,估計還得想黑咱們定金的那個家伙出血…”
他得意了半天,徐小燕也沒說什么別的話,就給他來了一句:“今晚上我和小婭一起睡,商量一下怎么去玩的事兒,你自己去隔壁睡吧!”
燕飛愕然。
徐小燕推著他就走:“趕緊出去,我們要休息了。”
一直把他推到了屬于他的房間,還不忘交待一聲:“早點睡,明天早起出去玩呢!”
燕飛轉身拉住她:“有什么好商量的,明天路上再說也來得及啊?咱們都出來了,你還不陪我…”
“你自己什么都行,哪還用得著我啊!”徐小燕飛了他一眼。“出去都不給我們說,還讓別人瞞著我是吧?哼…”
我是什么都行,可我左手握右手,能和拉著你的手感覺一樣嗎?
燕飛立刻沒了在金府的威風,一臉的誠懇請求:“別走行嗎?出來我一個人不習慣,睡不好。你陪著我行不行?”
“誰信?”姑娘壓根不吃他這一套。“什么時候你燕小飛也會一個人睡不好了?”
你都不用睡也沒事的好不好?
活該姑娘不陪他,這家伙找借口也不找個像樣的借口,從來都是用最拙劣的借口讓姑娘這樣那樣。平時姑娘都無所謂,只要他做出這種態度姑娘就心滿意足了,大部分不太過分的請求都是會盡量滿足他的。
可今天因為他讓自己擔心了這么半天,姑娘決定給他點顏色看看。
沖他嫵媚一笑,趁這廝還以為自己要答應留下來的瞬間,掙脫這廝的魔掌,姑娘撒腿就朝外跑,還不忘把門帶上:“你一個人好好休息吧!”
燕飛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房間發呆了半天,才一臉不爽地嘀咕道:“我這么牛B的人,帶著媳婦出來居然還得獨守空房,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那個幽怨勁兒,得虧沒讓姑娘看見,否則姑娘多半就得…多來這么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