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邊的吵鬧聲逐漸偃旗息鼓,燕飛和徐小燕兩人以為就這樣結束的時候。呯”地一聲碗掉在地上的聲響,讓本來已經消失的吵鬧聲,重新激烈了起來。
這次燕飛倒是看的清楚,真是純屬意外。
那幾個年輕人中的一個,無意中把一個碗碰倒了,明顯的碗掉了之后,那些年輕人也都是意外。只是那女人本來火氣還沒消,就以為他們是故意砸攤子,又開始吵了起來。
幾個年輕人被她說了幾句,面子上就有些下不來,自然不愿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賠禮道歉說自己是不小心的,吵著吵著,眼看也是有了幾絲火氣。
都是年輕人,這次火氣上來可就不一樣了。剛才是他們挑的事兒,本身也不占理,就是鬧騰一下耍耍威風,鬧著玩的心思占了大半。現在那女人開始哭鬧著叫罵,這幾個人還有些冤枉,火氣一上來,也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眼看這次本來只是普通的爭吵要升級起來,這時東邊慢悠悠走過來一個穿著棉拖鞋的睡眼惺忪的人,這人身后還跟著個女孩兒,看著年齡不大,不過倒是和他一樣,睡眼惺忪,頭發都是有點亂糟糟的。
看到吵架的那一幕,兩人眼神里都是閃過一絲不屑。不想前邊那男人一抬頭,突然看到燕飛和徐小燕在,就快走兩步上前,沖那幾個年輕人道:“你們幾個鬧騰什么呢?吃個早飯也不安生,吃完了就趕緊回去,沒看那邊燕老板正吃飯呢!也不怕打攪人家…”
說著一邊朝這邊走一邊熱情地朝燕飛打招呼:“燕老板今天有空帶嫂子出來吃早餐啊!我說今天怎么大早上就睡不著,原來是知道燕老板要來。這么巧碰上,今天這客一會兒可得讓我請了…”
燕飛剛喝完了一口飯在嘴里,聽到這話差點就噴出去了。
來的這位和其他的小混混一比較,明顯大上幾歲,比燕飛更大的多了,看著怎么也有二十五六了。一開口稱呼徐小燕是嫂子,這是明顯自當小弟的架勢啊!
別說燕飛了,那家伙喊話的時候,還隔了個早餐點,至少附近三四個攤位上的人都聽見了。有了解情況的就是臉上古怪,只不過大部分也知道這位,雖然都是心里嘀咕,也沒人敢說出來。
燕飛看著姑娘那古怪的表情,也是無奈,站起來道:“周老板客氣了,正好這邊有空位,就等你們倆了…”
周老板就是周大臉,見到燕飛站起來客氣,立刻就笑瞇瞇地順桿子爬上來了:“飛哥你面前誰敢稱老板啊!這不是打弟弟的臉了,你坐你坐,別客氣…”
說著一回頭,沖那幾個剛才還氣勢洶洶,現在有點發愣的年輕人喊道:“吃完了趕緊走啊!別在這影響大家吃飯了,去吧去吧!”
那幾個年輕人也干脆的很,給那女人撂下一句‘這是給周哥面子’的話,站起來就走人了。
周大臉有了面子,對燕飛更是熱情起來。說起話來那是一點都不嫌肉麻,對燕飛一聲一個飛哥,對徐小燕則是一口一個嫂子。幸虧兩人差不多也都吃完了,隨便和他應付了幾句,就站起來走人了。
本來燕飛想掏錢的,結果周大臉熱情地站起來,按著他的不讓掏,推著他就走:“飛哥你盡管忙去,難得碰上了,弟弟請你一個早餐,這點面子你都不給嘛!”
這一早上一波三折的,今天早上這吃飯的都和看戲似的,不少人看著那被推著走人的年輕男女,都是生出一種做人當如此的感慨來…
真是牛大發了,幾個把賣早餐的攤位欺負的不行的年輕人,被人呵斥一聲就走了。回頭剛耍完威風的人,變得和狗腿似的又討好別人,這威風也是沒誰了!
這么多人看著,燕飛也不好多推讓,反正沒多少錢,于是這頓早餐錢也就省下來了。
看著他帶姑娘朝小路走去,周大臉還在后面殷勤無比地問道:“飛哥過來沒騎摩托車嗎?你等下我去騎車送你過去…”
燕飛無奈地很,回頭笑著道:“不用了,我弄了個小木船,就在碼頭停著,我們倆劃船過來的!”
等兩人都走到馬路對面小路口了,還聽見周大臉故意大聲和他帶來的女孩兒說話:“看見沒,飛哥這派頭才是真牛。為了方便過來吃個飯,自己弄個船,什么是大老板氣派,這才是…”
走進小路的燕飛一臉無奈,可以想象,被周大臉這么宣傳,自己的形象都不知道變成什么樣兒了。估計得不少人心里偷偷罵自己是暴發戶吧!
本來默不作聲的徐小燕看著他那樣子,看走的離街道遠了點,忍不住笑他道:“燕小飛,你現在這么氣派啊!那個人不是開桌球室的嗎?怎么還請你吃飯啊?那么大人了,也好意思問你喊哥!”
燕飛郁悶:“我怎么知道,興許他這人就熱情吧!要不他怎么能開起來桌球室混的風生水起呢?”
他可不知道,在有些人眼里,他是嫉惡如仇的大老板,可是在街頭這些混混眼里,燕老板的‘兇殘’之名那是能止小兒夜啼的。可以這么說,隨著燕老板的名頭在這小鎮上越來越大,連那些小混混平時都不敢太囂張。生怕不小心惹上和他有關系的,被他弄成個生活不能自理了。
周大臉開的桌球室是和他養牛場一點關系都沒有,可生意上沒關系,不代表人就不能有關系。現在能和他拉上點關系,以后說不定就用上了。
往壞的方面說,畢竟都在一個鎮上,不定什么時候手底下有不開眼的伙計,得罪了他的人呢?至于好的,那就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多個朋友多條路,當不成朋友也混個臉熟嘛!
上次因為張二娃的事兒,兩人雖說沒見面也算有點交往了,周大臉正發愁沒機會深交,難得出來吃個早餐碰上燕達老板。對周大臉來說,這不就是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