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快二十畝的荒地,雖然有被水淹的危險,可是要想想租十年才五百塊錢,也真不算貴。
只要舍得力氣,隨便種點什么東西都能夠本了。
不過這年頭就是這樣,普通老百姓家里經濟觀念沒那么強,也根本不會想著去種東西賣。小鎮就那么大,就連經常賣菜的就那么幾個,這年頭大多數人家也都不缺菜,那些賣菜的也沒見誰發財了的。
至于說種別的,新開墾的土地產出低,不劃算。那么一大塊荒地上,長的荒草灌木都不知道扎根多少年了,一般人只要想想就頭疼。
這玩意兒是真的很難清除,加上那地溝溝壑壑的,還有被淹的危險,誰愿意下大力氣去收拾它。
實際上這塊地兒燕飛要是不租,估計再閑置二十年都還閑著。
人家那邊收了五百塊錢,也是美得不行,村長村支書一起出來和燕飛寫的契約。直接寫了二十畝,也沒邊界。三面環河的地方,河就是邊界,另一邊一直到有農田和竹林的地方,農田和竹林就是邊界。
總之,這么一大塊兒地方,未來十年都歸燕飛了。
至于說燕飛準備干什么,人家問都不問。
不但不問,還非常好心的提醒了他。
那個抽著旱煙袋的老支書咳嗽了兩聲,對燕飛說道:“這個,燕小老板,咱們一手交錢一手簽字,可得先說好了。你要是半年內不想租了,咱就全部給你退租金,要是過了半年,那就得按一年算了,只能退你九年的了啊!”
燕飛聽著這話那個不爽啊!感情我這什么都還沒干,你們也不問我想干什么,就覺得我干不成?還小老板?不過好歹對方是一個老頭兒,他也不好直接翻臉,就有點不情愿地點了點頭。
一出了門,黑子一邊推摩托車一邊嘀嘀咕咕:“這老頭兒,真不像話,這不是說飛哥你肯定干不成嗎?你說是吧飛哥?”
燕飛瞪他一眼,抬腿坐到摩托車上:“你有話就說,別拐彎抹角的。”
黑子嘿嘿一笑,發動了摩托慢慢地走著,走遠了才道:“飛哥,我想了。你說那地方三面都是河,你把那河邊都種上柳樹,中間種點楊樹。這東西你也不用怎么打理,夏天就算漲水了過點水也不怕。咱這兒都寫得有,你的就是你的,等個十年八年的,咱們也等得起。到時候也虧不了這五百塊不是?”
燕飛挺驚訝的:“行啊黑子,你現在都會動腦子了!你不說我還都沒想到種樹呢!”
黑子又得意了:“那是,自從跟著飛哥你,我也覺得我越來越有見識了。咱這不是什么都得考慮長遠點嗎?那地方種上樹,地里長的草收回來還能喂牛。要不直接拉著牛去放牛也行,是吧?”
“是你個頭,你這不也是說我這個事兒肯定干不成嗎?找揍是吧?”燕飛都有點后悔來的時候,告訴這小子自己要干的什么事兒了。
他是想著自己一個人不可能一直守在這里,等什么都準備好了,還得有個人幫忙。這個人自然就黑子莫屬了,別人也抽不出時間來呀!
“飛哥,你就是揍我我也得說。我是真覺得你說的那事兒不靠譜兒。你自己不也是不放心嗎?要不然你都不讓我告訴別人,還準備一直保密下去?”黑子倒是難得的在他面前鼓足勇氣耿直了一次。
燕飛想了想,覺得自己一直不想告訴別人。除了怕別人說自己胡鬧,恐怕就是黑子說的那樣了,心里也有那么一丁點的不放心。
“你放心!”燕飛說著把手放在了黑子肩頭。“我…”
話沒說完,摩托車蹭地一下就朝路邊溝里竄了過去。燕飛反應快,身子一歪就下了摩托車,接著一只手拉住了摩托車后邊貨架朝上一提。
車是停住了,可前輪已經到了溝邊,后輪還在呼呼地的轉。
“你干嘛呢?摩托車都不會騎了?”得虧是摩托車速度慢,否則燕飛就只能顧著自己跳下來了。
“我…”黑子還坐在摩托車上,臉朝著路溝發呆,手里油門還是猛然又加了一下才停下來。
“踩剎車!”燕飛提醒了黑子一句。“我說你想什么呢?朝著路溝里開?”
黑子踩了剎車,這才用一條腿支著地,等燕飛把摩托車放下,苦著臉道:“我以為你真揍我呢!”
“…”燕飛郁悶。“我有那么不講理嗎?”
他是覺得黑子剛才牛哄哄地,說寧愿挨揍也要給自己提意見,覺得有必要給他點表揚鼓勵。人嘛!也不能老打擊不是?
在省城王久明不就是這么這么鼓勵他的嘛!拍了拍他肩膀說,加油干你肯定能行。
燕飛覺得人家這挺有派頭的,毫不客氣地就‘拿’來用了。
但是,沒想到自己在黑子心目中,都成了不講理的大魔王了這結果真不是燕飛想要的。
摩托車重新上了路,燕飛才重新說道:“我是想說,最多試到年底,到時候掙不到錢,我又還沒想到別的事兒做,那就聽你的種上樹。就你說的,這么一大塊地,種上樹也虧不了,咱又不是等不起。”
說完也挺納悶:“我說我沒怎么揍過你吧?你就那么害怕我?”
黑子也委屈:“我不怕被別人揍怕你揍啊!你看你剛才,一個手就提著摩托車了。這要是想揍我,你剛才我肩膀上那手用點勁兒,我這胳膊還能用嗎?”
燕飛沒話說了,就這么點路,快到養牛場了,才說了句:“我天天踹牛踢狗的,你看我用多大力氣了,它們不也都沒事兒…”
黑子默不作聲,心里大叫:那是,你咋不說你那媳婦兒天天和你在一起,不也是一點事兒都沒有…
這話是打死都不能說出口的,自己心里偷偷腹誹一下就行了,說了是真會被打死的。
進了養牛場,燕飛拿上尺子,就和黑子去了竹子林那荒地去看自己的新‘領地’了。
到那兒一看,黑子也覺得精神一震:“這么大一塊兒地,以后就歸咱了啊!真帶勁兒!”
是真大,很多人對十幾畝近二十畝地沒什么概念。直觀點就是,一個籃球場差不多三分之二畝地,一個足球場就是十畝地多點十一畝不到。燕飛租的這么多地,也就是不到兩個足球場,也不到三十個籃球場。
和黑子兩人一起拉著尺子,大致把整塊地丈量了一下,燕飛心里就有譜兒了。
還美滋滋地和黑子介紹:“去年我第一次逮到野雞兔子,就是在這兒。賣給了楊乾他爸和原來那個派出所的王所長了…”
那可是燕飛第一次掙錢,這一年過去,現在這地兒都是他了,雖然歸他的時間才十年,可也證明他這一年來,是真的一點都沒閑著。
黑子在這里走了一圈才知道這地形復雜,以前也不是沒來過,可那時候沒注意啊!這會兒就吧唧吧唧嘴感慨:“怪不得五百塊錢十年呢!這地里長的這草都腰深了,這得多長時間才能收拾好啊!還有這些破樹…”
“這簡單,就這樣收拾,曬干了拉回去當柴燒!”燕飛心情正好,上去抓起一棵小樹就拔了出來給他示范了一下。“你也幫不上什么忙了,先回去吧!我自己在這里就行了。”
黑子還有點不想走:“我多少也能干點吧!”
這河邊挨著竹林,雖然河水還是有點味道,可野外風光總是不錯,在這里干活和玩兒似的,比在養牛場可舒服多了。
說著找了一棵小灌木拽著拽了半天,有點泄氣:“算了,我回去了…”
燕飛大樂:“你豬啊!那玩意兒一點不比這小樹的根扎得淺!”
等黑子一走,燕飛就開始正式打理自己這塊兒土地了。
他也不用工具,雙手飛舞,把那些草和灌木通通拔出來出來扔到一邊,包括那些注定長不成材的小樹也是。
這活也不是白干的,自己的土地就是好,這個下午他就有收獲了。
到了晚上回去的時候,沒空手。
帶了只野雞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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