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是問清楚了,可是吳浩源還是很難理解,以他所知道的石磊的家境,就算他這三年做兼職掙了點錢,充其量也不過一兩萬而已,想要變成二十萬,理論上倒是存在可能性。
可所謂的資金杠桿,要么是你的股本大到證券公司愿意主動為你提供數倍的資金,要么就是在證券公司有相當的關系。
這兩點,石磊顯然都沒有,那么他想要在股市上得到十倍的利潤,就必須在那支股票重組之前入場,然后到幾乎最后一個漲停板的時候出場,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不管怎么樣,吳浩源都認定石磊這段時間之所以手頭如此寬裕,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股票上賺了錢,至于為什么會賺得這么多,吳浩源自動忽略了。蝦有蝦道蟹有蟹路,或許石磊就是想辦法籌到四五萬以上的資金入的市,賺了四五倍之后離場呢?
“真是不知所謂的家伙!才有這么點錢就如此的不知所謂,七七八八算下來,就算你真的在這支股票上撿到錢了,現在也已經花的差不多了。所以說,窮人始終是窮人,如果是我,有了人生中第一筆二十萬,肯定要好好利用,使其變成五十萬,一百萬乃至更多。”
吳浩源默默的想著,充滿了對石磊的不屑,可他似乎忘了他老爹掛斷電話前的最后一句話。一個連兩百塊都沒賺過的人,卻還敢想著怎么賺取五十萬或者更多,這本身就是一個笑話。
隨手轉了一千塊錢給對面那個家伙,既然已經知道答案了,當然就沒必要讓他繼續跟蹤石磊。
收到微信轉賬信息,那個男生立刻收了錢,然后笑瞇瞇的對吳浩源說:“多謝源哥。明天還要繼續跟么?”
吳浩源擺擺手,道:“不用了,你回去吧。哦,這件事別跟別人提起。”
“您放心,我嘴嚴著呢。不過,源哥,你為什么要調查那個石磊啊,據我所知,他這人還真是個小透明,他得罪你了?”
吳浩源面有不悅,似乎覺得這個男生的問題太多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掩飾道:“我也是幫一個朋友打聽的,具體情況他沒說我也懶得問。”
這話等于也是在教訓對方,不該問的你就別問,那人訕訕一笑,起身說道:“那我就先撤了,晚上約了人吃飯。”
吳浩源眼皮都沒抬一下,等到那個男生走后,他琢磨了一下,又掏出手機,自言自語道:“要不要把那妞兒再叫回來呢?算了,那妞兒胃口太大,真以為自己是鑲鉆的了,還特么香奈爾。就快到吃飯時間了,還是到藝術學院那邊看看有沒有什么新鮮貨色吧。”
說罷,吳浩源結了帳,下樓開著他那輛大黃蜂的跑車直奔兩三公里外的藝術學院。
石磊從證券公司離開之后,看看時間還早,也沒回學校,而是沿著馬路一路溜達著。
走了沒多遠,就到了吳東市的濂溪河邊,這條河貫穿整個吳東市,擱在以前,過了河那邊就是城外了,這條河在很多朝代都被當成天然的護城河使用。
古代的時候,這條河的某一段成為煙花聚集之所,誕生過不少名妓。
到了今天,當然不會再有勾欄青樓,可是由于天然的兩岸風光,還是形成了天然的商機。吳東市本身就是個文化底蘊很深厚的城市,附近又有藝術學院的便利,便有公司看中這一點,將濂溪河與吳東市的文化底蘊結合起來,在河邊建造了一條古玩街。
石磊溜達著,就走到了這條古玩街。
說是古玩街,其實基本上也跟京城那個著名的古玩市場差不多,沒什么真貨,九成九都是贗品。不過由于現代人的防范意識已經很強了,想用贗品糊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于是古玩街上的店鋪,有一多半倒是改賣珍貴紅木的手串以及各類雕刻品了,其中再夾雜著一些買賣當代字畫的店鋪,整體看上去,倒也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反正沒事,石磊干脆就沿著這條街,一家店鋪一家店鋪的逛過去。
看著柜臺里琳瑯滿目的小玩意兒,石磊也不懂這些,在他眼里,那些東西都是差不多的模樣,但是價格卻是天上一腳地下一腳,明明兩個看上去很相像的手串,前一家店鋪標價五六千,可后一家可能標價就只有三四百。
石磊突然有了點兒興趣,倒不是有別的原因,而是他發現這似乎是一種花錢的好方式。
他看到很多店鋪的老板,脖子上掛一串,左手一串長的繞成幾圈,再來一串大個兒的短的,右手上往往還拿著個手串,不斷的撥動。
店鋪里的人也似乎并不太熱情,不像商場里的營業員,一看到有人進來就熱情的迎上去,恨不得把店里所有的東西都給介紹一遍。而這些古玩店,石磊走進去了,店里的人就仿佛沒看見他一樣,該喝茶喝茶,該寫字寫字,有的干脆更是在玩著手機,一副隨便你愛買不買的樣子。
走了幾家店,石磊看到最貴的手串價格竟然高達數萬,開始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不就是一串花紋有些特殊的木頭么?怎么價格標簽上會有那么多零。特意數了數,才確定是好幾萬一個。
如果是這樣的話,每周十萬的價格好像也挺容易完成的么,甚至于,又逛了幾家店,石磊在一家香氣縈繞的店里,竟然看到柜臺里擺放的手串標價最低也是幾千元的,高的竟然是六位數,還有個別用水晶罩子供的老高的手串,居然標價達到一百多萬一串。
“我去,這么貴!”石磊忍不住脫口而出。
店主正坐在一張碩大的桌子后邊,安安靜靜的品著功夫茶,聽到石磊的驚呼,他也沒有不滿的意思,而是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來,對石磊說:“小兄弟,第一次來這里吧?”
石磊撓撓頭,也知道自己剛才那一聲驚呼打擾到人家了,有些尷尬,笑著說:“不好意思,打擾你了。你怎么知道我第一次來?”
那人三十來歲的年紀,穿著一身淺藍色的唐裝,前襟大敞著,里邊是一件煙灰色的中式襯衣,盤扣那種。腳上一雙元寶口的布鞋,看上去頗有些古風古意。
“我不但知道你第一次來這里,還知道你根本就是來閑逛的,對古玩可謂是一點了解都沒有。”
石磊更是驚訝,道:“你還會算命?”
那人笑了,擺擺手,石磊這才注意到,他手里也拎著一串手串,只是好像個頭極大,顆數也跟他之前看到的不同,既不可能繞上幾圈戴在手上,也不可能單圈戴在手上。
“不用算命,也可以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