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宇慌忙解釋著，可由于情緒上過于緊張，加上口音的問題，反而越來越說不清楚了。
石磊做了個手勢，示意丁宇先停一停，石磊說道：“丁先生，你不用這么緊張，我對你的故事還是有點兒興趣的。這樣，我先去一趟洗手間，你也穩定一下情緒。你可以先叫服務員點個菜，大約十五分鐘之后我回來，咱們再慢慢的聊，你看如何？”
丁宇也知道，自己的情緒波動太大了，這顯然不利于說服石磊。
“好的，石先生，很抱歉，我實在是有點太著急了。”
石磊點點頭，站起身來，離開了包間。
他當然不是真的要去洗手間，實際上，石磊的目的是到酒樓外想要找一個自助銀行。
這次暗夜之瞳的鑒定事宜，已經超出了石磊的預期，石磊不是真的就完全不愿意幫張曦月早些解脫，但他根本不知道，如果是通過視頻連線的方式，自己的鑒定卡到底有沒有用。
他必須找權杖問個明白。
下樓之后，問了一下服務員，服務員告訴石磊，出門右轉就有一個自動提款機。
石磊謝過之后，出門右轉，很快找到那個自動提款機。
這個自動提款機是個單間，就像是個電話亭那樣，三面都是透明的玻璃墻。
石磊有些猶豫，這光天化日之下的，不會被人看出點什么吧？
但想到一定會杜絕這類情況的發生，他還是拉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插入，輸入密碼，石磊看到屏幕上權杖旋轉著緩緩出現。
權杖還沒有完全處于屏幕的正中央，就發出急促的聲音：“周圍的環境過于復雜，需要控制的因素過多，三級專員，你有什么事情，最好在三分鐘之內解決。”
石磊當即也不啰嗦，直接問道：“暗夜之瞳又給了我個任務，你知道的吧？”也不需要權杖的回答，石磊繼續說：“可是，這次的鑒定情況比較復雜，我見不到實物，鑒定的數量也肯定相當龐大。而且，最關鍵的地方在于這次的鑒定只能通過視頻連線的方式，那些東西還沉在海底的一艘沉船之中，只能由暗夜之瞳的人潛水進行拍攝，我現場指揮他們的拍攝過程，然后進行鑒定。我想知道的是，鑒定卡是否能支持這種鑒定方式？”
權杖也飛快的回答：“光線足夠的話，理論上是沒什么問題的。三級專員，我必須提醒你，你使用鑒定卡之后，你所采取的鑒定方式，是很容易被人看出問題來的。所以，這樣的任務尊貴如我并不建議你去完成。尤其對方是暗夜之瞳，他們很有可能因為你的異常，而對你進行深入的調查，一旦泄露了至高無上的的秘密，你知道按照守則你將會受到什么樣的懲罰。”
石磊點了點頭，無論如何，他都相信權杖說的這些話是真的，這次的提醒，必然是一種善意的表達。
“多謝。”
石磊說完之后，退出了，時間還不到兩分鐘，他走出了取款亭。
回到酒樓，石磊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推開包廂的門走了進去。
桌上已經上滿了菜，數量極多。
丁宇見石磊進來，趕忙站起，說：“石先生，我也不知道您的口味如何，所以就多點了幾個菜。”
石磊點點頭，回到原先的椅子上坐下，道：“其實沒必要這么浪費的，隨便點兩個菜就行了，我沒什么可忌口的。不過既然點了，那就這樣吧，咱們邊吃邊說。”
“吃不完的我會打包帶走，不會浪費。時間不早了，石先生您一定餓了吧，您先吃點東西，然后咱們再說。”
石磊吃了幾口菜，味道其實一般，有個三四分飽的時候，他便放下了筷子。
喝了口凍檸茶，石磊說：“丁先生的情緒似乎穩定多了，這樣，咱們不著急，你慢慢的說，你只需要能在關口落閘之前說完就行了，我今晚還要趕回寶安。”
丁宇又喝了口冰水，說：“忘記跟石先生說清楚，我大學學的是生物科學，博士的方向是基因改良。在接觸到組織之前，我一直都在從事基因方面的研究工作。”
石磊笑了笑，說：“原來丁先生還是一位科學家，失敬失敬。”
“我研究的課題，一直都是寄托于一個研究所，而這個研究所，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其實一直都是組織在背后資助。基因工程的研究，耗資極大，而且進展緩慢。在我加入之前，已經研究了超過十年，卻幾無建樹。”
丁宇已經進入到他最擅長的話題領域，情緒完全穩定下來，不再緊張，就連他的普通話似乎都變得標準了許多。
“我加入之后又研究了五年，研究所覺得出成績的可能性非常低，有意結束這個課題。就我個人而言，我非常不想放棄手頭的研究，我從大學畢業開始，就一直跟基因科學打交道，前前后后已經十多年了。我非常清楚，雖然研究看似沒什么成績，但實際上我們的數據組成已經非常完整了，接下來隨時都有可能突破那個瓶頸。”
石磊點了點頭，他大概已經判斷出后續的過程了。
但是他沒開口，還是等著丁宇自行敘述。
“美國有一個研究院，愿意用一億港幣接手我們全部的研究，甚至，他們為我開出了百萬美金的年薪，希望我能去美國，加入他們的研究院，繼續研究這個課題。說實話，我當時很心動。”
石磊撇撇嘴，在很多科技領域，美國人未必是做的最出色的，但是他們網羅了全世界的人才，為他們提供豐沃的生活條件和優厚的研究待遇。在這一點上，其他國家和美國的確存在不小的差距。
其實很多科技，并不是說華夏或者其他國家就研究不出來，人才對于整個世界都是公平的，所差的就是資金和態度。
“但是我不愿意這樣，我不想把我們辛苦研究了這么多年的成果，拱手讓給美國人。我非常清楚，一旦研究得到突破，這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一些什么。”
石磊笑了笑，適時的開口道：“暗夜之瞳找到了你，他們表示，可以出資讓你繼續你的研究，但是條件是你加入他們的組織。”
丁宇點點頭，卻又搖搖頭，他說：“組織找到了我，一開始開出的條件跟美國人類似，唯一的差別只在于他們可以允許這個課題留在港島。可是，這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差別。我不是一定要得到什么，而是我必須為那些為了這個課題付出半輩子的科學家們爭取一點兒什么。”
看著丁宇又開始變得有些緊張，情緒又有點激動，石磊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個丁宇，就是個有點走火入魔的科學家，是個如同生活大爆炸里那種宅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