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庭大酒店,金諾咖啡館。
葛東旭跟司星河夫婦坐下沒多久,司星河便接到了林哲余的電話。
三人的位置在咖啡館角落,接電話倒也不會影響到其他顧客。
“葛醫生,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林處打來的。”司星河指了指手機對葛東旭說道。
“沒事,請便。”葛東旭微笑道。
司星河這才微微側過身子接起了電話。
“林處有什么事情嗎?”司星河問道。
“這個,這個司局長,那位葛醫生還跟你們在一起嗎?”林哲余有些支吾地問道。
稱呼也從名字改成了司局長。
“葛醫生?”司星河聞言面帶一絲困惑之色地抬眼瞄了一下葛東旭,然后回道:“是的,有什么事情嗎?”
“這個,司局長,早上的事情真的對不起。”林哲余聞言心臟猛地一跳,連忙先道歉。
“呵呵,林處言重了,是我考慮欠周到。”司星河連忙道,臉上困惑之色更濃。
同樣是處級干部,林哲余這個處級干部可是京官,真要到地方上去,就算他們江南省環保局局長也要客氣對待。早上的事情,對于司星河是大事,但對于林哲余真不算什么,過去就過去了,又哪里需要再特意打電話跟司星河說對不起。
“不,不,是我們太自以為是了,我們應該請葛醫生幫我父親看一看的。”林哲余連忙道。
司星河聞言心臟不禁猛地一跳,道:“林處,您打電話過來,莫非最終還是決定要請葛醫生給您父親看病?”
“沒錯,沒錯。我們不僅想邀請葛醫生給我父親看病,而且我們還要鄭重向他道歉。”林哲余連忙道。
司星河聞言不禁傻眼了。
這唱的又是哪出戲啊?這還沒過多長時間呢,態度竟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僅要重新邀請葛醫生,而且以林家的財勢權勢竟然還說出要鄭重向葛醫生道歉的話?
不過很快司星河就難掩心頭的狂喜,連忙道:“您等等,您等等,我這就跟葛醫生說一聲。”
“好,好,謝謝了司局長。”林哲余聞言不禁大喜,連忙感激道。
“林處客氣了,客氣了,您稍等片刻哈。”司星河說著,便捂著話筒,抬眼看向葛東旭,面帶一絲激動之色道:“葛醫生…”
“你不用說了,我說過我和老人沒有緣分,我不會再去林家給他看病。”沒等司星河繼續說下去,葛東旭已經抬手直接拒絕道。
癌癥,哪怕晚期癌癥,對于如今的葛東旭而言確實只是小病,隨手就能醫治。但整個世界有多少癌癥患者?又有多少其他絕癥?每一天,每一年又會冒出多少癌癥患者,其他絕癥患者?
他真要愛心泛濫,就算以他的修為,那也不可能忙得過來,也會累得吐血。
所以一切只能隨緣,道家講緣分其實也有這個意思在里面。若什么事情都主動去管,那也就不用修道了。
上次飛舊金山的途中,有病人在飛機上突發疾病,剛好遇到葛東旭在飛機上,那就是緣分,哪怕對方是外國人,他也絕不會擺架子,坐視不管。但對方拒絕他,那葛東旭就不會再出手。
這次林家的事情也是如此。他在火車上偶遇司星河夫婦,司星河夫婦又特意邀請他去看病,態度真誠,葛東旭也就去了。
但林家兄弟姐妹卻把他的好心當作驢肝肺,不僅如此,當林哲余的大姐當眾數落她弟弟,無視葛東旭的好心,嘲笑鄙視他不夠資格時,在病床上的老人并沒有任何表示。
這說明老人其實也是認同女兒的做法的。這才是真正讓葛東旭拂袖而去的原因。
不過葛東旭最終還是留了個減緩痛苦的藥方給老人,可以說已經是仁至義盡。
如今林哲余再打電話過來,想請他返回給老人看病,葛東旭又哪會再回去?
況且林哲余為什么又打電話過來,葛東旭也心知肚明,必定是因為先前林哲余大姐提到的江南腫瘤研究院的專家。
“啊!”司星河沒想到葛東旭這個年輕人先前提到的緣分,不是隨口提提,竟然是認真的,不由得一陣傻眼,然后又趕緊道:“這個,這個,葛醫生。林家可不是小戶人家,你這次要是幫了林家,對你今后的發展肯定有很大好處,而且醫生不是都講救死扶傷,醫者仁心嗎?葛醫生,既然林家已經認識到早上不對,還說要鄭重向你道歉,你就幫幫忙吧。”
“司局長,你認為如果我能醫治癌癥,想要發展還需要林家幫忙嗎?至于救死扶傷,醫者仁心,你覺得我若沒有這樣一顆心,當年我會幫你的兒子和你母親嗎?他們跟我又有什么關系?還有這次我會跟你一起去林家嗎?”葛東旭臉色微微一沉,不答反問道。
“這…”司星河被問得無言以對。
“行了,你回了林哲余吧,也不要告訴他我們在這里。事情既然已經過去,那就過去了,我不想被他們打擾。”葛東旭淡淡道。
“這個,葛醫生…”司星河聞言一臉為難苦臉。
這話葛東旭可以這樣說,反正他也不求林家什么,可他司星河還要在仕途上發展,就算他以后不圖林家幫忙,但也絕不能得罪林家啊!
“既然葛醫生這樣說,那就這樣回了吧。葛醫生也是出于好心,才答應我們邀請去給老人看病的。林家的人就算不信任葛醫生的醫術,人都已經來了,總也得讓他給老人把個脈什么的,就算覺得把脈也沒必要,那講話總也得客氣一些吧。結果林處的姐姐居然就那樣當面數落貶低葛醫生,一點都不懂得尊敬人。也就葛醫生脾氣好,心腸好,臨走前還開了個藥方給他們。現在他們又想起葛醫生了,就想著請他回去,他們以為葛醫生是隨便誰都能請得到的嗎?是揮之則去召之即來的嗎?”吳秋荷對先前的事情顯然還梗在心頭不舒服,只是礙于丈夫,這才沒說,如今見丈夫為難,干脆也就不再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