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爺爺您要干什么?快點坐下。”葛東旭見馮老要站起來,急忙上前扶住他道。
“你怎么可以叫我馮爺爺呢?說起來你師父與我不僅是恩人,也是授業的老師啊!可惜當年他說我年紀已大而且不是適合修道之人,沒有傳我真正的本事。”馮老微微顫顫地最終還是站了起來,手中拿著照片抖個不停。
“爸,您還是快坐下吧。”馮嘉惠知道父親腿疾的疼痛,見她父親微微顫顫站著,急忙上前勸說道。
“不,你幫爸把這照片放好,爸要拜他一拜。”馮老擺手道。
“馮老,這可使不得上面還有我呢。您先坐下,師父過世時,是我送的終,也是我給他下葬的。改天我帶您去他的安葬之地拜祭便是。”葛東旭聞言不禁嚇了一跳,急忙道。
“真的嗎?恩人他老人家是你給送的終!”馮老聞言激動地抓著葛東旭的手臂,顫抖著聲音問道。
“沒錯。”葛東旭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馮老聞言這才坐了回去。
見父親坐回位置,馮嘉惠暗暗松了一口氣,然后用復雜的目光看了葛東旭一眼。
誰能想到,這么一個年輕的人,竟然會是他父親恩人的弟子。
“東旭啊,別人叫我馮老,你不能叫。你是他老人家的弟子,而我不僅蒙了他老人家的大恩,還得他傳我冥思和吐納氣息的辦法,就算沒有師徒之名,其實也有師徒之實,你要是不介意,就叫我一聲馮師兄,也算是了我一件心愿。”馮老拉著葛東旭的手,動情地說道。
“馮師兄!”馮嘉惠聞言嘴巴一下子就張了開來,眼珠子也瞪圓了。
這少年人要是跟她父親以同門師兄弟相稱,那她怎么辦?難道要她叫一個高中生師叔嗎?這還不被人笑話死了!
倒是葛東旭沒覺得有多少驚訝,他師父是很傳統的老人,他傳馮老冥思和吐納氣息的方法,說明確實也是動過一絲收徒之心的,只是馮老當時年紀偏大,又不適合修道,他這才打消了念頭,只是傳了最基礎的冥思和吐納氣息方法給他。如此說來,也確實有一份師徒之實,無非沒有師徒之名。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馮師兄。”葛東旭想了想,覺得從他師父的輩分開始排,這個叫法確實沒問題,反倒是他叫他馮老或者馮爺爺顯得有些對他師父不尊敬,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見葛東旭這個毛頭小子竟然還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馮嘉惠差點就要兩眼一翻,直接昏倒過去。
不過馮老的表現卻剛好相反,見葛東旭答應下來,不由得開心地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好!好!沒想到我馮博毅臨老要走之際,反倒多了一位小師弟!”
說來也奇怪,若是按剛才馮老的身體狀況,他這么一陣大笑,早就咳嗽得不行,但這次卻什么事情都沒有。
“呵呵,師兄老當益壯,怎么好說臨老要走這話?”葛東旭突然多了一位師兄,心情也很是很好,聞言笑道。
因為馮老跟他的師父有交集,這讓他覺得馮老格外的親切,看到他會有一種又看到師父的感覺。
“老咯,老咯。師兄我再過兩年就九十歲了,能扛到九十歲,我呀就心滿意足了。”馮老倒是豁達,聞言笑著擺擺手道。
“師兄十二歲開始就得了師父傳授的冥思和吐納氣息方法,這么多年來一直都堅持不輟。雖然因為這些年的勞苦,勞損得有些厲害,但體內那口氣卻強韌得很,別說九十歲了,我看一百歲都沒問題。”葛東旭剛才給馮老揉拿定喘穴和天突穴時就已經察覺到馮老的器臟雖然都已經很衰敗,但經脈內的那口氣卻遠不像他的身體那般衰敗,而是透著生機。
“呵呵,生老病死,那是自然規律,東旭你也不要安慰我。況且就算活著像這樣,動不動就得坐在輪椅上,時間長了也沒意思。”馮老拍了拍葛東旭的手,笑道,目中流露出一抹感動之色。
他看得出來,葛東旭這位新收的小師弟是真心想他長命百歲的。
“哈哈,師兄莫非忘了我是誰的弟子?你這點毛病,別人沒辦法,我還是有辦法的。”葛東旭笑道。
“你真有辦法?”馮嘉惠聞言立馬站了起來,一臉驚喜地看著葛東旭。
身為子女,不管父親曾經對她多么嚴厲,她總是希望父親健健康康,長命百歲,況且馮老還是馮家的擎天巨柱,只要馮老在的一天,馮家就不會倒!
馮嘉惠又怎么可能不在乎馮老的身體!
倒是馮老自己沒有表現出一臉驚喜,而是目光直直看著葛東旭,許久才抹了把眼角,笑道:“我倒是忘了你是老人家的親傳弟子。”
“所以師兄你不用擔心的,你這病啊就交給我吧。”葛東旭聞言笑道。
說完葛東旭轉向了馮嘉惠,張了張嘴,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么稱呼眼前這位中年婦女。
稱呼馮阿姨現在肯定是不合適了,不叫馮阿姨,那得叫什么呢?叫名字,好像他這個少年人有狐假虎威之嫌。叫職務似乎更合適一下,可他又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職務。
“這個,能麻煩你把我的行李箱給我拿過來嗎?”最終葛東旭只好什么稱呼都不用。
因為馮老身份非同尋常,葛東旭進屋時,他的行李箱暫時就被扣在了外面。
馮嘉惠聞言不禁愣住了,到了她今時今日的地位,整個華夏國又有幾個人能指使她拿行李箱的?
可現在一個高中生竟然對著她沒名沒姓地叫她出去幫他拿行李箱!一時半刻間,馮嘉惠還真習慣。
“還愣著干什么?沒聽到你師叔叫你去幫忙拿行李箱嗎?”馮老見馮嘉惠沒動靜就有點不樂意了,臉色一沉道。
“師叔!”馮老這兩個字一出口,可把葛東旭和馮嘉惠給嚇了一大跳。
“別別,師兄,我今年才剛剛十八歲呢,我可當不起這個師叔的稱呼。”葛東旭急忙道。
而馮嘉惠當然不敢反對她父親的說話,只是眼巴巴地望著他老人家,心里那個著急,那個哭啊!
她可是央行領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