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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5章 一尚書,一學士

  “整座北平城都在等著你發飆,可你卻在家里逗弄孩子。”

  張輔比方醒早回京兩個多月,全程目睹了那場叩闕,所以擔心方醒回來會展開報復。

  可到了方家后,方醒卻不在,最后還是在河邊找到了他。

  歡歡和無憂坐在邊上看漁網,方醒和張輔在邊上散步,家丁們在周圍游走。

  張輔居然胖了一些,這個發現讓方醒有些想笑。

  “你也黑了。”

  張輔有些窘迫的指指方醒的臉。

  方醒摸摸臉道:“到了我這個歲數,小白臉就是毛病,所以還是黑些好。”

  張輔微微嘆息,“土豆他們還小,所以你不能過于莽撞了。”

  黑些好,那就是不顧及自己的形象。

  “陛下是底線。”

  方醒的話讓張輔無話可說,只得嘟囔道:“你啊你,陛下那是釣魚呢!”

  “這是決戰,我不在…”

  方醒有一種被朱瞻基背叛了的感覺。

  張輔不知道他的想法,于是勸了一陣后,就被無憂邀請一起去起網。

  “魚!魚!”

  歡歡跟在無憂的身后歡喜的拍手。

  漁網被緩緩拉回岸邊,當看到掛著的魚后,兩個孩子都興奮的不行。

  無憂帶著歡歡取魚,最后得了半提籃,就跑過來顯擺道:“爹,好多。”

  “好閨女,好兒子,走,咱們回家做酸湯魚!”

  方醒夸贊著孩子們,無憂帶著歡歡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在前方,他和張輔在后面說話。

  “國子監完了,德華,得饒人處且饒人,不然又是一場風波。”

  方醒進城了。

  在回京的第二天早上,他打著哈欠出現在皇城外。

  稍后俞佳親自來迎,給足了面子。

  “興和伯這一次出行辛苦了。”

  俞佳主動和方醒寒暄著,方醒也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著,很是淡然。

  從朱瞻基登基之后,方醒就有意和俞佳、賈全這些人拉開了些距離,只是為了避嫌。

  俞佳一直在等著方醒問自己宮中的事,可一直等到了方醒進去陛見前依舊無話。

  他的膽子依舊大!

  俞佳覺得那些說方醒出京是避禍的言論可以消停了,誰信誰就是傻子。

  方醒稟告了這一路出行的情況,最后提及了跟著自己回京的阿臺。

  “阿臺在塞外多年,功勞不小。”

  朱瞻基簡單的下了定義,有功,但是很抱歉,阿臺此后也只能享受富貴了。

  “漢王叔在華州如何?”

  朱瞻基目前最關注的就是這個。

  提起漢王,方醒也輕松了許多:“殿下在華州很自在,臣離開之前,殿下帶著人已經出發了,準備探索出更適合定居的地方,為后期的移民做好準備。”

  朱高煦的性子是絕對坐不住的,才到烏龜鎮就下令清理人口,所有的壯丁都要接受操練。

  其后他更是派出斥候深入內陸,然后親自帶隊出發,準備在華州的內陸建立一個大型定居點。

  “臣此次帶回來了不少金銀,都是從華州和南海諸地出產的。”

  “好!只是夏元吉的身體,怕是…”

  夏元吉不行了,當方醒到了夏家時,夏元吉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

  他坐在邊上,回想著兩人之間的過往,良久不肯離去。

  生老病死本是規律,可方醒臨走時還精神抖擻,還能罵人的夏元吉卻已經再也起不來了。

  走出夏家,方醒站在外面,瞇眼看著藍天。

  “興和伯。”

  沈陽來了,他也胖了不少,原先陰森森的那張刀疤臉也多了和氣。

  這就是生活!

  方醒此刻才理解了帝王為何喜歡尋求長生不老之道。

  他們在進入中年之后,會看著自己的前輩不斷在衰老而惶然,當這股惶然從量變轉為質變后,寵信方外人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那些人頻繁聚會很有錢,錢從哪來的?”

  “興和伯,是幾位豪商,他們的背后有些人。”

  “那些人很了得嗎?”

  方醒伸出手去,陽光照在手心上,暖洋洋的。

  沈陽為難的道:“興和伯,為首的一個商人…”

  方醒搖搖頭,目視著沈陽問道:“誰的人?”

  他知道這人的來頭不會小,否則哪怕是尚書也不會讓沈陽猶豫。

  沈陽低聲道:“是楊士奇的兒子。”

  “楊稷?!”

  方醒幾乎就是脫口而出。

  沈陽點點頭道:“楊稷一直在老家,這次有江西豪商在里面攪合,商人已經拿下了,可他供出來自家的生意里有楊稷三成的股子。”

  方醒捂額道:“楊稷可摻和進來了?”

  沈陽遲疑了一下,“不知道,那豪商供認楊稷摻和了叩闕之事,可卻沒有書信的證據,還說什么看了信之后,送信人當即就把信給吃了。”

  方醒差點想捧腹大笑,他搖搖頭道:“楊稷不可能那么傻,還吃書信,那不是扯淡是什么。”

  沈陽也失笑道:“錦衣衛傳遞信息都沒那么夸張,下官自然大半不信,只是這個豪商就是靠著楊稷才漸漸做大的…”

  方醒也有些頭大了。

  輔政學士里唯一不讓方醒生出反感的就是楊士奇,而楊士奇對自家的兒子也是夸贊有加,每每說楊稷在老家是如何的規矩,如何的不生事。

  “當年楊大人把楊稷弄回了老家去,也沒安排個職位,這就是大公無私。可楊稷…”

  沈陽搖搖頭道:“錦衣衛收到了一些消息,說楊稷在老家不大安分,有些紈绔。”

  “紈绔?”

  方醒想起了有商人向楊稷買楊士奇字畫的往事,而當時他提醒過楊士奇,可楊士奇卻對楊稷深信不疑。

  “紈绔有許多種。”

  方醒面無表情的道:“有的只是喜歡出去顯擺吹噓,不務正業。有的欺壓鄉鄰,無惡不作,你說的是哪一種?”

  沈陽微微低頭道:“下官…地方上有人說楊稷的手上有人命。”

  “可確實?”

  方醒盯著沈陽問道。

  沈陽苦笑道:“下官在得知消息后就已經派人去江西查探,消息很快就能傳回來。”

  方醒回身看著夏府的大門,說道:“夏大人怕是不行了,楊士奇再下去,朝中就會有些震蕩,時機不好啊!”

  沈陽目光閃爍道:“興和伯,那您的意思是…”

  方醒拍拍他的肩膀,認真的道:“不要去揣測這些,作為錦衣衛指揮使,你需要的是判斷對錯,而不是去判斷這人背后的勢力有多大。”

  沈陽拱手道:“下官錯了。”

  他想起了紀綱,那位可不就是從這些小處開始的嗎。

  而且東廠一直在想揪到錦衣衛的大錯,要是被捅上去了,那就是沈陽想和楊士奇勾結的大罪。

  沈陽想到這里時,不禁汗流浹背。

  方醒饒有深意的道:“要站穩了。”

  沈陽拱手道:“多謝興和伯提醒。”

  方醒說道:“回去吧,此事…我先去找楊士奇問問。”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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