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府的練武場上,土豆在飛馳的馬背上舉槍瞄準。
“嘭!”
不用看,土豆知道必定是沒中靶。
他在馬背上裝彈,再次回來時,朱高熾的兒子們都在起哄,說是只要能打中,中午就拼著被朱高煦打個半死,也要帶著他去秦樓的三樓。
土豆和他們也混熟了,就下馬來,一邊活動著身體,一邊說道:“火槍要打準,首先就要少晃動,最好是停著打,殿下讓我一邊打馬一邊瞄準,行不通啊!”
朱瞻坪說道:“父王說了,是讓你練馬術,在馬背上打不中沒事,等穩住了就能打的更準。”
這個邏輯讓土豆有些懵。
難道先難后易就能提高準頭嗎?
“土豆!土豆!”
這時外面一陣叫喊,接著朱高煦大步進來,滿臉喜色的道:“你爹回來了。”
土豆一怔,然后歡喜的問道:“殿下,家父可是回家了嗎?”
朱高煦罵道:“本王好吃好喝的招待你,還盯著你操練,就從沒見給過笑臉!”
土豆趕緊拱手道謝:“多謝殿下這段時日的照看,小子感激不盡。”
朱高煦面色稍霽,說道:“方醒此刻應當是到家了,你也回去吧。”
土豆忍住歡喜拱手告辭,可才將開口,又有人來了。
“殿下,興和伯求見。”
朱高煦不禁大笑道:“他這是擔心本王把土豆給操練的沒人形了?哈哈哈哈!”
土豆卻有些尷尬了,不知道是該迎出去,還是在此等候。
他瞥了朱高煦一眼,卻看到的都是歡喜。
“瞻坪去迎一迎。”
這個待遇算是最高檔次的了,換做是旁人來,頂多是管家,或是常建勛這等人去迎接。
等方醒來了之后,土豆見他面色黝黑,滿身塵土,卻第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眼中的關切之色一閃而過。
“見過父親,父親為國征伐辛苦。”
這是在外面,所以土豆遵循禮節,尊重下跪。
方醒沖著朱高煦拱手道:“多謝殿下護著犬子,回頭方某擺一桌,咱們好酒管夠!”
朱高煦見他雖然神態有些疲憊,身體卻不錯,就說道:“泰西人此次之后會如何?”
方醒說道:“他們會暫時蟄伏,會擔心大明的報復,不過讓他們提心吊膽不是什么壞事,至少我見陛下和朝中的大臣們都很高興。”
朱高煦不屑的道:“本王的意思就是聚集了水師,帶著大軍上路,直接殺向泰西,殺它個人頭滾滾他們才知道敬畏大明。你們就是酸臭,還擔心什么補給不易,直接在那邊補給不行?”
方醒知道這位是求戰心切,只得解釋道:“那邊情況復雜,孤軍遠征,一旦出些岔子,頃刻就是全軍覆沒的危險。大明水師依舊能縱橫四海,所以現在先封鎖住他們,等待大明壯大之后再行處置。”
朱高煦擺手道:“都是膽小!去吧去吧,回頭本王去喝酒!”
方醒笑著告退,帶著土豆一路出了王府。
辛老七等人見土豆跟著方醒出來,就拱手道:“見過大少爺。”
土豆拱手道:“你等辛苦了。”
方醒這時才仔細的打量著他,問道:“身上的傷可好了嗎?”
土豆曾經墜馬,好在有人看著,所以沒出大事。
土豆跟著他上馬,說道:“爹,早就好了。”
方醒點點頭,說道:“回家!”
一行人到了城門處,就見外面一輛馬車停著。
“老爺,是家里的馬車。”
方醒也看到了,就驅馬過去,正當他伸手去掀簾子時,里面的人也恰好在做同樣的動作。
簾子被掀開,里面坐著粉雕玉琢的無憂。
那雙大眼睛里全是意外,然后迅速被驚喜給占據了。
“爹!”
無憂習慣性的伸出雙手,方醒也笑呵呵的俯身伸手,把她從馬車里抱到了馬背上。
“好閨女!哈哈哈哈!”
方醒把無憂放在身前,喊道:“回家,爹給你帶了好些好東西。”
一路到了方家莊,那些莊戶得了消息都迎出來了,方醒笑著拱拱手,然后到了主宅前和妻妾見面。
進了內院后,方醒先去洗澡,無憂還念念不舍的道:“爹,你快些出來,好給我說說海上的事。”
方醒應了,才去了浴室。
等洗澡出來后,方醒和妻妾孩子坐在一起烤火,然后說著自己這一路的事。
“.…..那些泰西人極為兇悍,野性十足,他們正處在一個要….怎么說呢,要奮發圖強的前期吧,若非是大明崛起,在海上保持著強勢,他們遲早會把戰船開到大明的邊緣,窺探咱們的家園,等著時機打進來。”
“打!”
他抱著最話,可歡歡卻不安生,然后伸手去打他。
方醒抓住歡歡的手,繼續說道:“他們的聰明人也不少,所以也會不斷進步,大明也要如此才是。”
無憂坐在他的身邊,以手托腮在聽著,見他開始逗弄歡歡,就失望的道:“爹,沒了?”
方醒笑道:“海外大多還在蠻荒,就是野獸多,那些使者這次也進貢了不少,哪日你跟著你娘進宮,就去請了皇后帶你們去看看。”
稍后就是午飯,方醒喝了幾杯酒,一路的疲憊就涌了上來,但他還是叫了土豆去莊上散步。
白雪皚皚的田地里,幾個孩子在遠處打鬧,一條黃狗跟在后面,不時低頭嗅嗅地面。
土豆跟在方醒的身邊,心中有些忐忑。他擔心方醒會問自己去秦樓的事。
方醒側身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也就比為父低半頭,以后定能反超,知道是為何嗎?”
這些方醒以前都教過,土豆說道:“父親,是合理的膳食和科學的鍛煉。”
“嗯。”
方醒滿意的道:“你倒是記得牢。”
這些都是方家的‘秘籍’,不過現在都放了出去,通過見明報這些渠道傳到了大明各處。
“男孩子會一直長身體,大多到十七八歲到二十歲,在此期間要養成良好的習慣,不偏食,不熬夜,不…”
莊上的路都被清掃干凈了,走在上面硬邦邦的。邊上的白雪覆蓋著天地,偶爾能看到幾排小巧的動物腳印一直遠去。
土豆臉紅了,方醒見狀就說道:“少年好奇這是常事,不好奇為父就要擔心了。實際上…”
方醒在南方就想著怎么給兒子進行這方面的教育,方案想了許多,覺得信心滿滿。
可父子倆現在面對面時,他卻有些說不出口。
“人…人許多時候和動物差不多,男女之間的互相吸引這便是天意,老天爺定下的規矩。”
方醒覺得還是要借助一下老天爺才好,他緩緩說道:“老天爺原先的意思是讓人類繁衍后代,而這一切都得以身體停止生長了為標準,你明白嗎?”
土豆低頭道:“父親,漢王殿下說過少年傷腎。”
方醒愕然,然后心中感激,說道:“是的,這話沒錯。你看過史書,那些帝王荒淫無道,早早的就和女人有了關系,到了后面大多身體差,早早的就去了,就是這個道理。”
他漸漸的說順了,就很自然的道:“等你十八了,要么就自己喜歡了誰,然后我和你娘會幫你看看那姑娘好不好。要么就是我和你娘幫你定下來…”
“爹,您當時不是說最好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嗎?”
土豆想起了青樓的那個女人,然后有些惆悵。
方醒板著臉道:“以前為父也覺得該自己找媳婦,可后來才知道,父母最不會害你,他們的眼光比你厲害十倍百倍…”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