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提及結盟之事?”
方醒回到京城就接到了消息,然后去了禮部。
“對,只是說貿易,結盟之事他們就提了一下,知道大明并不熱衷,也就罷了。”
胡濙和三國使者已經會過面,而且還試探著問了不少話。
“他們就像是商人般的熱衷于貿易,還試探著問能否在大明購買幾艘船,這很好笑。”
胡濙笑道:“他們以為自己的如意算盤咱們不知道,本官直接就婉拒了,至于結盟,昨日那個金雀花的使者說了,要請示國王才能做主。”
大明的結盟!
方醒和胡濙相對一笑,說道:“他們不配,洪保在泰西的表現讓人忍不住要贊嘆不已,擊節叫好,他讓大明的威名響徹泰西,可卻帶來了一個壞處…”
“泰西人害怕咱們!”方醒有些無奈,“但大明不會懼怕他們的反應。”
胡濙點頭認同這個判斷,微笑道:“他們懼怕大明是好事,那樣咱們也省去了敲打,想想吧,要敲打他們,咱們的水師得從大明出發去泰西,一來一回少說兩年,耗費太大了。”
“可獲利會更大。”方醒說道:“泰西急切的想和大明貿易,大明的商品對他們來說就是神仙用的東西,交易一次,大明就能獲取許多......更重要的是搜刮他們的財富。”
“可本官卻知道你興和伯并非是只看利益之輩,泰西人野心勃勃,按照洪保的說法,他們不甘心被困在那里,而肉迷那邊不好打,最有可能的還是走海路。
可大明也在海上擴張,這樣的話,大家遲早會發生矛盾,從口角到動刀動槍,最后舉國大戰…那也不遠了。”
方醒進宮求見朱瞻基,等看到房間里掛著那份大地圖,而朱瞻基在看著泰西那邊時,就問道:“覺得不大對了嗎?”
朱瞻基側身道:“那些泰西人野性難馴,咱們的船隊去上門做客,他們一邊恐慌,一邊會怎么樣?”
“未雨綢繆!”
方醒來此就是想說這個問題,他走到地圖,手指頭順著鼉龍灣劃上去,說道:“泰西人一直沒能找到航線,他們想擴張的心熾熱的能燒毀這片海域,所以我斷定,他們在行動。”
朱瞻基摸著自己的短須,目光在地圖上游走,最終定格在泰西那邊。
他伸出手指頭指著里斯本說道:“他們來了王子,而且這位王子對航海和對外探索最為堅定,也是主持者….他來干什么?”
他的目光冰冷,方醒說道:“亨利應當是來窺探大明,特別是船只建造這一塊,只是洪保卻聰明,把他們扔到了糧船上去,而且一路都封鎖在甲板下面的艙室里…”
朱瞻基說道:“他們的收獲不多,至多是對大明有了一個模糊的認知,你說…是養著他們,還是送回去?”
方醒干咳一聲,然后說道:“他們若是回不去的話,泰西就和咱們成了死仇。”
朱瞻基不屑的道:“難道咱們還怕這個?”
方醒指指肉迷那邊說道:“可咱們還得留心這邊,若是兩個方向都有大敵,大敗我不擔心,只是卻猶豫著錢糧的事。”
“窮兵黷武?”
朱瞻基頭痛的道:“兩面同時開戰,那耗費能讓夏元吉馬上上吊,朕這個皇帝以后多半是要成為暴君。”
“現在金陵那邊的花費很大,戰船打造才剛鋪開,以后的花費會更大,夏元吉已經在暗示了,讓朕近幾年別弄什么花費大的事。朕說了,這幾年宮中花錢盡量節儉,少進人,那些宮女年紀到了遣散回家去,宮中…”
宮中的花費確實是不小,可大部分都在人身上。
皇帝一家子再牛叉,可耗費也就那么多,所以精簡宮中的人手才是王道。
“藩王也是個耗費之處,不過若是海外平安,那自然不是事,所以歸根結底,水師是關鍵。”
原本大明的船隊分為兩支,一支就是鄭和統御的下西洋船隊,這支船隊規模龐大,實力最為雄厚。
而另一支就是傅顯麾下的水師船隊,主要是在近海游弋,順帶還打擊走私。
兩支船隊目前合一,可按照計劃,以后還是會內部分成幾支船隊,負責的方向各自不同。
而重組水師的目標,實際上從一開始就是泰西。
方醒看著鼉龍灣,說道:“泰西人不是傻子,肯定會遠遠的跟著洪保的船隊,而那里貼著海岸走的話,就必須要經過鼉龍灣,然后轉過去,對于他們來說就是…新世界…”
會同館里,多克想回國了。
房間里就三人和通譯,一壺茶水在桌子中間,三杯茶水在冒著熱氣,細微。
多克聞了一下茶水的香味,陶醉的道:“這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國王一定愿意用同等重量的白銀來交換。”
亨利看了木然的阿貝爾一眼,說道:“我們此行就是想要看看大明的情況,如今留在北平似乎在空耗時間…”
亨利贊同了多克回國的提議,就剩下阿貝爾了。
多克見阿貝爾像是在神游物外,就譏諷道:“別以為明人會把法蘭克當做是盟友,那個伯爵可沒把你們當回事,明皇同樣沒把你們當回事,你們能聊以的盟友沒了!沒了!”
阿貝爾動了一下,沒生氣,只是喃喃的道:“他們的船要檢查,所以你們急什么?”
尷尬頓時讓亨利偏過頭去,想著自己堂堂的航海先驅,居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傳出去真的丟人啊!
多克再聞了一下茶香,冷笑道:“幾艘船他們難道沒有嗎?再多來幾艘都有。”
阿貝爾挑眉道:“我怕幾艘不止啊!”
多克心中一凜,問道:“難道他們想派出龐大的船隊?”
亨利點頭道:“上次的是小船隊,說是使團,實際上就是探尋航道的,所以他們很警惕。”
“沒錯。”
阿貝爾往后仰了一下,椅子一翹一翹的,“多克,下一次他們再去,將會讓整個泰西震驚,是的。”
噗的一聲,椅子的前腿落地,阿貝爾的身體搖晃一下,正色道:“我敢打賭,他們第二次再去的時候,那就是他們露出獠牙的時刻,我們怎么辦?”
氣氛有些凝重,但亨利卻很輕松。
“亨利,你是航海的老手,說說吧,我們應當怎么辦?”
多克顯得有些憂心忡忡,阿貝爾卻繼續發呆。
“別裝了!”
亨利看著他們說道:“我敢打賭,就在知道明人從新航線到了泰西之后,你們兩國都在想著去探索這條航線,所以你們裝什么?”
他看到多克和阿貝爾的臉上依舊沒有尷尬之色,就冷冷的道:“你們聯手了,對嗎?”
阿貝爾和多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亨利冷笑道:“果然是這樣,是啊!和那些地盤比起來,新世界顯然才是肥美的天鵝肉,等著你們去占領,然后收獲財富…”
多克淡淡的反擊道:“難道里斯本沒有嗎?”
阿貝爾也說道:“說不定你們的人最快,弄不好你們已經發現了航道,此刻正在搜尋新世界。”
亨利端起茶杯,緩緩的喝了一口,閉上眼睛,好似在品味。
良久,他嘆息道:“那么多的好東西啊!”
“是啊…”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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