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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3章 呵斥,請罪,痛哭流涕

  南昌的駐軍就這么一個前衛,另一支軍隊就是寧王朱權的護衛。

  朱權的護衛人數不算少,當年朱棣曾經想削去這支精銳力量,可在當時藩王人人自危的氣氛下,只得暫時擱淺了。

  而南昌前衛存在的意義,一是防備地方騷亂,二就是盯著寧王府。

  而南昌前衛的指揮使陳慶年卻有些油滑,他不想得罪寧王府,卻也不想得罪方醒,于是就弄了一出送女的戲碼。

  當他被武川那雙能讓人骨髓發寒的眼睛盯著時,幾乎把腸子都悔青了。

  “伯爺說了,武人的路只有軍功,只有操練管好麾下,其它的都是旁門左道,就像是裹腳布,臭不可聞!更別想著憑此晉升!”

  武川說完就走,陳慶年眨眨眼睛,身邊的指揮同知潘小安吁氣道:“好大的煞氣,大人,這事麻煩了。”

  陳慶年沮喪的道:“興和伯乃是陛下的心腹,本官想著討個親近,卻…若是他回京給陛下一說,你我都得滾蛋!回家種地去。”

  潘小安突然咦了一聲,歡喜的道:“大人,興和伯沒把那兩個女人送回來呢!”

  陳慶年也才想起來,他起身道:“那是在等著本官請罪后處置,走吧。”

  “伯爺,下官有罪。”

  陳慶年沒敢耽誤,一溜煙就趕到了方醒的駐地,隨即求見請罪。

  屋子很簡陋,椅子都只有三張。

  方醒摸著不怎么光滑的桌面,緩緩的道:“你可盡職了?”

  “下官不敢說盡職,但兢兢業業卻是有的。”

  陳慶年覺得眉心那處就像是被人用手指頭點著,微微有些發脹,他惶然道:“伯爺,下官只是擔心伯爺在此地沒人服侍,就…那錢是下官出的,都是俸祿,絕無貪腐…..”

  方醒看了他一眼,突然轉了話題問道:“本伯諒你也不敢!寧王府如何?”

  陳慶年一個激靈,急忙說道:“伯爺,寧王府平日里看不出什么問題,下官每日都派人在盯著,保證沒錯。”

  方醒冷笑道:“錯不錯都在你,出了問題,本伯第一個斬你的頭!”

  陳慶年面色煞白的道:“伯爺,下官哪敢懈怠啊!只是王府中混不進去,下官…”

  方醒看到這廝被嚇壞了,就說道:“把那兩個妥善安置了,給些錢糧送回家去,若是被本伯知道你禍害人,那你就準備進宮去侍奉陛下吧。”

  揮手趕走了陳慶年,那兩個女孩一步三回頭的模樣并未讓方醒掛心。

  “伯爺,咱們停留多久?”

  吳躍有些急躁了,他喜歡的是對陣廝殺,這等束手束腳的感覺太難受。

  “急什么!”

  方醒伸個懶腰,“安排些人盯著,其他人該歇息就歇息。”

  “他們睡了?”

  “是的殿下,就留了五十余人巡查,其他人都睡了,呼嚕聲百步開外都能聽得清楚。”

  護衛統領楊麟目露兇光的道:“殿下,臣帶人去把他們給一鍋端了吧,到時候把那些火器弄到手,咱們打到金陵去,和北平劃江而治!”

  “噤聲!”

  江訓起身到了精舍外看看,回身道:“非常時期,謹慎些。”

  楊麟不屑的道:“他的麾下都是靠著火器取勝,沒那本事潛入進來。”

  “殿下!”

  江訓趨前幾步,低聲道:“他們自己帶有些糧草,剛才布政使司衙門那邊派人又補充了些,看這樣子是不準備走了呀!”

  朱權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說道:“他既然能得文皇帝的喜愛,必然用兵不凡,不過無需驚惶,北平那豎子若是敢動手,馬上就讓人去傳信,傳信各地!”

  “當年的大寧可是兵強馬壯,文皇帝若是沒有奪了寧王的兵馬,靖難之役幾乎是…必敗無疑,這就是命!”

  方醒睡了半個時辰就醒了,當他看到去而復返,在門口候著的陳慶年時,滿意的點點頭,然后把他叫了進來。

  方醒在弄一鍋粥,他神色專注,看似心無旁騖,緩緩的攪動著粥。

  “是,伯爺,當年咱們文皇帝可是天命啊!”

  陳慶年的眼角抽搐著。方醒這話可有些忌諱,直接提到了當年的密事。

  方醒攪動著粥,說道:“朵顏三衛都被本伯滅了,寧王還有什么外援?不,那些人從不知道何為忠心,寧王恨我,大抵是恨我當年假道滅虢,滅掉了他最后的希望…”

  陳慶年幾乎想拔腿就跑,他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方醒,只想避開這個話題。

  方醒放了些魚片進去,頓時香味就漸漸的彌漫開來。

  “曾經差點看到希望的人,他就不會安心,你明白嗎?”

  陳慶年差點就想說我不明白,可最后只能是點頭。

  方醒攪動著粥,緩緩的道:“本伯要你盯著南昌城,至于王府,在本伯…”

  陳慶年突然福至心靈的說道:“伯爺,最近下官事多,王府那頭…下官萬死,想請伯爺您多看看。”

  方醒終于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道:“你去吧,看好南昌城!”

  魚粥的香味彌漫著,陳慶年吸吸鼻子,躬身告退。

  “再香的東西,本伯也想放辣椒。男人,就該吃辣,辣出些豪爽之氣來…做事陰柔,只知道鉆營,遲早會掉腦袋…”

  陳慶年瞬間冷汗布滿脊背,他回身跪下,膝行進來。

  “伯爺,下官…被王府中的人威脅了…”

  方醒看著這張涕淚橫流的臉,忍著厭惡,森然道:“你剛才只要多走一步,門外就有一把刀在等著你!”

  門口辛老七現身,他手持長刀,死死的盯著跪在方醒身前的陳慶年的脖頸。

  陳慶年想去抱住方醒的小腿,被方醒用筷子一點,急忙縮了回去,

  他淚眼朦朧的看著方醒,說道:“伯爺,下官迫不得已啊!王府里的人拿到了下官在外面放…放…”

  方醒淡淡的道:“讓手下的軍士當你的打手,在外面放貸,陳慶年,你前生莫不是商人?”

  陳慶年垂首道:“伯爺,下官…萬死。”

  他知道自己怕是栽了,身后的辛老七讓他感到了死亡的威脅。他相信自己只要敢彈起來,那把長刀就會光臨自己的脖頸。

  方醒抽動著鼻子,聞到了一絲味道,就趕緊用筷子攪動著小鍋,卻不敢攪動鍋底。

  “這鍋底有些糊了,卻不能攪動鍋底,這是止損。否則把那些糊了的翻起來,整鍋魚粥都毀了…”

  “伯爺饒命!”

  方醒皺眉看著磕頭如搗蒜的陳慶年,嘆息道:“其實你放貸也罷,可你的妹夫…”

  “伯爺…”

  陳慶年淚如涌泉的喊道:“伯爺,下官萬死…程云早就被王府收了,下官就是被他一步步引下去的啊!”

  “熬好了,味道不錯啊!”

  方醒把小鍋端下來,然后把小爐子蓋住,舒坦的道:“睡醒了喝魚粥,那感覺就是好啊!你說什么?”

  方醒側臉看著陳慶年,迷惑的道:“你想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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