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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3章 大勝

  “騎兵全去追擊,步卒沿途收攏俘虜。”

  隨著方醒的命令,韃靼人的大營中沖出了不少騎兵,人人爭先。

  可等仔細一看,卻發現這些騎兵大多是婦孺,甚至還有老人。

  “伯爺,這…”

  黃鐘覺得把婦孺老人都弄出來了,這不是玩笑嗎。

  “這是去搶功的,不必管他們。”

  方醒微微笑道:“伯律,你別小看他們,他們雖然單兵不強,可都知道配合,再厲害的人,面對幾十張弓時,任你有一身的本事也只能是徒呼奈何。”

  “在百年前,他們的孩子從小就綁在馬背上練習,七八歲時就開始學習弓箭,等到十來歲時就是極好的戰士,這便是他們能縱橫世界的根源。”

  以小制大,蒙元人的力量讓全世界為之矚目。

  可方醒知道大明不能做到這一步。

  這是窮兵黷武!

  視線中,一隊由婦孺老弱組成的追兵圍上了兩個肉迷人。那兩個肉迷人兇悍異常,追兵卻一個迂回,然后箭矢如雨。

  “厲害…”

  看到那兩個肉迷人落馬,黃鐘不禁贊嘆著,然后憂慮的道:“伯爺,尚武之風不可棄啊!”

  “大明沒有這等天生適合騎射練習的氣氛,不過咱們有火槍。”

  一個男子在外圍被家丁攔住,低聲說了幾句得以進來。

  看著挺普通的一個人,可一張嘴就讓黃鐘有些懵。

  “伯爺,韃靼部里的奸細已經被抓住了。”

  黃鐘心中一震,就看向方醒。

  方醒淡淡的道:“此輩無恥,自然要讓大家都看看再處置。還有,你們立功了,回頭本伯的奏章上自然會提及。”

  “多謝伯爺!”

  男子堆笑著走了,黃鐘心中暗自揣測著這人的身份。

  “這人是錦衣衛的,別小看了他們。”

  方醒催馬過去,黃鐘緩緩跟上,腦袋里一個謀劃就成型了。

  從仆固等人派出奸細,到韃靼部突然混亂,這一切難道…難道都是在掌控之中?

  黃鐘看著前方方醒的背影,此次決戰的整個過程,包括聯軍一方的謀劃都清清楚楚。

  聯軍一方以為必勝,而方醒卻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引而不發,目的不過是想堅定聯軍決戰的信心罷了。

  方醒策馬來到了阿臺這邊,看著他跌坐在月魯的身邊,邊上郎中在上藥,神色哀傷,就下馬問道:“月魯如何了?”

  阿臺抬頭,目光呆滯。

  月魯依舊在昏迷之中,郎中在他胸前的傷口處消毒上藥都只是顫動幾下,可見受傷嚴重。

  “伯爺,就怕是傷到心脈。”

  軍中的郎中面對生死都是漠然,可他冷淡的語氣卻激怒了阿臺。

  “他是本王的人!”

  郎中點點頭,開始給月魯包扎。

  “他跟了本王有十年了,出生入死,本王靠著他才躲過了無數次明槍暗箭,你要救活他,否則本王發誓會讓你全家為奴!”

  阿臺癲狂的拔出長刀,郎中卻淡淡的道:“軍中的兄弟受傷,我們就沒有不盡力的時候,生死有命而已,我們不是神仙。還有,王爺,您背上的傷口可不淺,不想崩裂的話,最好別太激動了。”

  阿臺呆了呆,突然丟掉長刀,捂臉哭泣著。

  “韃靼那么大,可只有月魯才是我信任的人,無數次暗算都是他幫我頂著,幾次險些身死,這眼看著就要過上安穩日子了,這是為什么?為什么!”

  堂堂的和寧王哭的像是個孩子,臉上涕淚橫流。

  方醒的神色波瀾不驚,他摸出個小瓷瓶,從里面弄出幾顆外面包裹著米粉的小東西,然后俯身道:“把這個給他吃,一天吃一顆,連吃三天。”

  阿臺伸手接過,茫然的道:“能救活月魯嗎?”

  方醒直腰看著遠方,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連這個都救不活他的話,那么這就是他的命。”

  方醒走了,阿臺看著手中的幾顆小東西,問了郎中:“興和伯懂醫術?”

  郎中艷羨的道:“伯爺當然懂醫術,連先帝都用過伯爺的藥,和寧王,月魯有福了。”

  阿臺一聽就大喜,急忙配合郎中喂了月魯一顆藥。

  喂藥完畢,阿臺的目光轉到邊上被看守著的那個老人身上。

  “你背叛了我,背叛了韃靼。”

  老人跪在地上,他抬起頭來,臉上的皺紋更深了:“阿臺,我們就該在這片草原上肆意奔馳,而不是你渴望的富貴。”

  他看看左右那些軍士,嘿嘿的笑了笑,說道:“富貴只會銷蝕掉你們的斗志,幾十年后,你們和自己的子孫都上不了馬,拉不開弓…”

  “于是你想向哈烈人和肉迷人投降?”

  阿臺艱難的站起來,右手握著連鞘長刀,順手一揮。

  “噗!”

  老人的腦袋偏到了一旁,張嘴就吐出了一口血水,里面還夾雜著幾顆黃色的牙齒。

  阿臺的身體搖晃一下,冷漠的道:“處置了他。”

  老人沒有求饒,他張開嘴,嗬嗬嗬的笑著。

  “阿臺,你會被明人殺掉,殺了你韃靼就沒了頭領,殺了你…”

  阿臺轉身,看著遠去的方醒,喃喃的道:“此后的草原就是一個主人,順之者昌,逆之者亡。誰能悖逆?誰敢悖逆?”

  戰場上到處都是人馬尸骸,方醒漫步其間,聞著那淡淡的硝煙味,突然說道:“我覺得自己喜歡戰場,那會讓我感到自己的生命存在,但是一回到家中,那種反差讓我覺得自己好似沒有活在這世間…”

  黃鐘有些恍惚的道:“在下也有這種感覺,回想往日的悠閑,深感殘酷。愿世間再無紛爭,各自和平。”

  方醒負手走在前方,聞言就笑了,“你這是癡心妄想,有利益就會有紛爭,看大小罷了。小則小沖突,大則傾國之戰,從古至今,何時不在征戰?”

  “好戰必亡,忘戰必危,此至理名言。”

  方醒覺得老祖宗們真的是太睿智了。

  “今日一戰之后,草原上兩年之內都不會再有烽煙,朝中才能從容施政,這便是以暴制暴,以戰止戈。”

  黃鐘聽出了些味道,問道:“伯爺,可是要回京嗎?”

  方醒心中焦慮,面上卻不顯。

  “要清理完畢,確定聯軍無力再戰,我方能上奏章請求回京。”

  三個女人加兩個孩子的組合不算是寂寞,特別是無憂老是要問方醒的情況,還有歡歡不時嚎哭幾聲,熱鬧非凡,就差雞飛狗跳了。

  當聽到兩個急促的腳步聲時,小白裝作端莊的道:“這兩個孩子就是不穩重。”

  張淑慧瞥了一眼她手中繡錯圖案的小衣服,回身看著土豆和平安滿面通紅的跑進來。

  “娘,爹勝了!大勝!”

  張淑慧哦了一聲,在聽到堡內歡呼時她就知道是大勝,只是有些擔心方醒的安危,卻不好問。

  小白卻迫不及待的問道:“你爹呢?”

  平安說道:“爹在巡視。”

  小白這才安心,等拿起小衣服一看那圖案,就皺著臉道:“怎么會繡錯了呢?又白干了。”

  莫愁抿嘴笑道:“可以改呢!”

  小白一聽就樂了,就把小衣服擺開問莫愁方案。

  兩個女人在研究繡活,張淑慧看到兩個孩子有些失望,就說道:“你們今日辛苦了,快去沐浴,等你爹回來了咱們吃頓好的。”

  兩個孩子這才歡喜的去了。

  這是方醒教的,孩子們做了正事之后,該夸贊就夸贊,給孩子一個認可和鼓勵。

  這時候張淑慧才自由些,她悄然吩咐木花去問外面的家丁。

  木花稍后回來,說道:“老爺今日贏的艱險,不過說是假象,老爺早就有了謀劃,騙了聯軍,現在聯軍損失慘重,已經逃了,咱們的人還在追。”

  張淑慧點點頭,說道:“這次大勝之后,只怕咱們就要準備回去了。”

  小白愁眉苦臉的道:“平安說是不想回北平,在這里最好,每日還能去騎馬。”

  莫愁微微挑眉,再低頭看看懷里的歡歡,不知道這個孩子長大會喜歡什么。

  文,還是武!

  “可以出門了!”

  這時外面有人在歡喜的喊著。“杰眾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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