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之后,方醒就在船艙里大睡,吃了睡,睡了吃,連續幾天之后,這才出來。
一陣海風吹來,方醒打個噴嚏,然后伸個懶腰,看到傅顯過來,就問道:“遇到船了嗎?”
傅顯搖頭道:“沒有,空蕩蕩的。”
這是一艘寶船,方醒用自己的名義征用的寶船。
“伯爺,肯定有人上彈章了。”
傅顯有些擔心,他擔心自己會被降職,然后再也無法出海。
“怕什么?”
方醒摸摸肚子,“弄些生蠔來,咱們烤來吃。”
于是一個炭盆就擺在了甲板上,方醒坐在椅子上,輕松的撬開了生蠔,然后先吃了個生的,搖搖頭開始把調好汁的蒜泥弄上去開烤。
把生蠔擺上去,方醒看到傅顯依然是憂心忡忡的模樣,就讓他坐在自己的對面,說道:“別怕這個,陛下的態度已經松動了,就算是這次不出海,我也得找個機會讓寶船出來溜一圈,你明白嗎?”
傅顯的眼睛一亮,問道:“伯爺,您這是要給陛下一個借口?”
方醒把烤的汁水直冒的生蠔放到烤架的邊上,隨口道:“我出頭,陛下才好找借口,別人不行,包括鄭和都不行。”
方醒唏噓道:“特么的!大明好像就我一個賊大膽,其他人都活的精打細算的,唯恐自己的利益受損,哎!大明照著這般下去,遲早完蛋!”
傅顯不敢接這話,方醒卻越說越大膽。
“你等著看,只要寶船停十年,保證這片大海全是那些私船,到時候誰敢在朝中說開海,那就是公敵!”
方醒說完就拿了個烤的半熟的生蠔,吸溜著吃了,嘆息道:“我都有些同情陛下了,你說我就三個女人就覺得分身乏術,還自覺不自覺的要補補,陛下那么多女人,他要真是夜夜笙歌,那還不得…完蛋啊!”
傅顯已經不指望方醒能謹言慎行了,他也八卦的道:“聽說陛下的后宮有上千女人?嘖嘖!那還不得…天天做新郎啊!”
方醒差點被生蠔給梗死,他努力把生蠔咽下去,干咳幾聲后,喘息道:“你哪來的這些消息?后宮哪來那么多的女人,那些是宮女!”
傅顯訝然道:“宮女也是陛下的女人吧?”
方醒又拿起一個生蠔,聞聞香味,陶醉的道:“陛下若是睡了宮女,傳出去丟人,明白嗎?”
看著方醒吃生蠔,傅顯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是了,睡了宮女,若是有孕,肯定要冊封,到時候消息就瞞不住了,外面肯定會說陛下是饑不擇食…”
方醒斜睨著他道:“別亂猜了,陛下…”
朱高熾那么胖,尼瑪怎么操作?
所以那些說朱高熾好色荒淫的人也不好好的想想,朱高熾走路都嫌累,多折騰幾回,早就嗝屁了。
傅顯心虛的看看身后,看到沒人后,馬上轉了話題問道:“伯爺,那艘新船看著不大一樣,出海能行嗎?”
方醒正準備吹噓一番,前方的一艘船打了旗號,然后有人過來稟告道:“伯爺,發現一艘船。”
方醒瞬間就激動了,起身喊道:“拿了!敢跑就別客氣!”
旗號揮動中,五艘船以寶船為中心,呈扇面包抄了過去。
“伯爺,是不是要殺人?”
肖顧偉已經迫不及待了,只是看他那慘白的臉色就知道,這貨在暈船。
方醒舉起望遠鏡,看到一艘船頭有些上翹的中型船正在掉頭,看那倉皇的的模樣,多半是想逃。
“用不著你們動手。”
站在甲板上的水師軍士,他們正興奮的等待著,而那幾門火炮也已經脫去了炮衣,彈藥都放在邊上。肖顧偉不由分說的叫了黑刺的人準備搶功。
“伯爺,他們跑不了!”
傅顯放下望遠鏡,自信的道。
雙方的距離不斷被拉近,那艘船突然開始降帆了,顯然是放棄了抵抗。
龐大的寶船輕巧的一個斜插,同時減速,最后精準的停在那艘船的邊上。
“好!”
方醒難掩激賞的道:“操帆和掌舵的有功。”
傅顯得意的道:“伯爺,不過是平常罷了。”
方醒微微一笑,看到這艘小船居然是三角帆,甲板上站著十余人,正高舉雙手在叫嚷著。
“伯爺,是天方人!”
從裝束上就可以辨認出國家,而天方人顯然目標較大。
方醒瞇眼看著那些人,忍住下令炮轟的沖動,說道:“全數拿上來問話,反抗者…殺無赦!”
“伯爺有令,全部帶上來,反抗者殺無赦!”
命令一下,一艘戰船就開始靠幫,他們先控制住了那些天方人,然后檢查整艘船。
等這些人被逼著上了這艘寶船之后,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方醒,其中一人就疾步上前,然后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刀。
這人長著個鷹鉤鼻,看著多了些邪惡的味道,他惶恐的高舉雙手喊道:“尊敬的大明大人,我是使者,來自于肉迷國的使者,奉命前往大明朝貢。”
“不錯的大明話!”
方醒微笑道:“可有文書?”
使者是必須要有文書的,甚至還應該帶著國禮——對方的王送給大明皇帝陛下的禮物。
這人躬身道:“本人巴罕,尊敬的明國大人…”
傅顯喝道:“這是大明興和伯!”
巴罕的眼珠子一轉,腰反而挺直了,肅容道:“見過大明興和伯,請允許我代表(這里不能寫)向您致以敬意。”
方醒矜持的微微頷首,問道:“你的文書何在?”
巴罕的面色多了驚恐,他指指來處道:“興和伯,我們從肉迷出發,途中在天方遇到了強盜,使團的護衛大多為了掩護我們戰死,駱駝也被搶走大半,其中文書就在里面。我本想回頭,可…卻想到了國中的重托,這才勉力到了海邊,花錢雇傭了那些船員,一路沿著海岸到了這里。”
方醒的目光幽深,說道:“天方左右逢源多年了,肉迷國可有吞并之意?”
巴罕愕然道:“興和伯,我國依然在艱難中,不過必須要感謝大明擊敗了哈烈人,讓我國緩了一口氣。”
這是很委婉的回答和示弱,方醒笑了笑:“是嗎?正在復興中的肉迷國居然也需要緩氣?可本伯怎么聽說你們正不斷向哈烈滲透,據說已經占據了不小的地盤。”
巴罕尷尬的道:“興和伯,哈烈在內亂,那些潰兵經常騷擾我國,我王大怒,于是派人去打擊那些強盜,這只是自衛,對,是自衛!”
“自衛?”
沒有誰比方醒更清楚這個會在以后不斷擴張,最后成為橫跨歐亞的大帝國。
方醒冷冷的道:“哈烈已經成了被打斷脊梁骨的野狗,而正想著進補的肉迷國自然不會錯過機會,你們的內亂消停了嗎?”
方醒的話很飄忽,讓巴罕需要竭力思考,他想了想說道:“興和伯,我國已經恢復了和平,貿易的商船正在大海上穿梭不停,不過拜占庭正在掙扎,他們想重新奴役我們,所以我王令本人冒險前來,只是想和大明結為兄弟之邦,共同應對那些帶著十字旗的家伙。”
東征?
方醒的眸色深沉,東征的早已過去,那些泰西人已經在漸漸分裂,再也沒有能統一他們的力量,然后就開始醞釀大航海時代,以及…燒殺搶掠。
“兄弟之邦?可大明不可能遠航至泰西,航線不熟悉,并且太遠,補給困難…”
方醒看似不在意的說著,可目光卻在若有若無的觀察著巴罕。
“若是從陸地過去,那將會是一場災難,大半軍士將會被餓死在途中…”
方醒的目光給了巴罕極大的壓力,他微微垂首,仔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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