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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6章 問責,安撫,意外

  春天的夜是嫵媚的,你仿佛能聽到那些植物在夜間生長的聲音,所以若是膽小,建議你晚上不要在植物多的地方待著。∝雜√志√蟲∝

  而這世上終究是膽大的人多,所以就來了。

  幾個黑影在圍墻上飛快的跳下來,由于是黑衣,所以不是盯著看,基本上發現不了他們的蹤跡。

  這幾個黑影觀察了半晌,然后才悄然摸向了前院。

  前院就是審訊和關押的地方,為此朱瞻基出門基本上走后門。

  幾個黑衣人到了前院,避過了一隊巡查的斥候,熟門熟路的找到了關押人犯的地方,然后把窗戶紙捅破,往里面看了看。

  可惜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見,于是一人撬開了窗戶爬了進去。

  外面等待的幾人屏住呼吸,生怕被前面的斥候發現。

  “噗!”

  里面傳來了一聲悶響,外面的三個黑衣人不禁面露喜色,正準備接應同伴回來時,周圍卻大放光明。

  第二天外面就盛傳著有賊子進了太孫殿下住所的消息,頓時自覺有資格的人都來到了大宅院去請安問好。

  門口一大堆人,好在都不敢造次,所以沒有發生什么沖擊事件。

  這些官員都一臉的憂心忡忡,仿佛里面是自己的親爹病了。

  等賈全出來后,這些人不用人指揮,自動按照官階排好隊。

  賈全冷冰冰的道:“六部尚書和都查院的進來,其他人各自回去,殿下平安無事。”

  等看到朱瞻基完好無損的坐在正堂里時,曲勝松了一口氣,說道:“殿下,這些賊子大膽包天,而且還是在這種時候,臣以為必然是有關聯。”

  其他幾人也紛紛表態,方醒在邊上看到的全是憂心和憤慨,無一例外。

  “我無事,賊子被擒,也沒有招供。”

  朱瞻基的聲音有些冷,“那些亂臣賊子總以為自己能藏在背后下黑手,可卻把別人當做了傻子!蠢貨!”

  朱清的額頭上已經見汗了,本來他們只是配合朱瞻基行事,還能保有一些獨立性,可昨晚的事一出,無人幸免,都是失職。

  所以現在無人能在朱瞻基的逼視之下坦然。

  “金陵六部,丁普得過且過,在混日子!”

  朱瞻基居然敢給這些重臣們下評語?

  方醒有些驚訝,然后微笑。

  而丁普已經躬身在請罪了。

  朱瞻基看著他,然后目光緩緩轉到朱清的身上,“刑部荒謬,陳不言的一封信,你朱清就能親自去幫他的親戚翻案,何其的會做人!可惜卻不會做臣子!”

  此話一出,不管朱棣是否贊同,除非他想廢掉朱瞻基的太孫之位,否則丁普的仕途就算是徹底完蛋了,而且還會被追究罪責。

  丁普的面色煞白,躬身退到了外面。

  朱瞻基的目光轉向鄭多勉的身上,淡淡的道:“都查院幾年毫無成績,這是準備在金陵養老嗎?”

  鄭多勉躬身道:“殿下,臣御下不嚴,以至于人心散漫,臣已經上了奏章請罪。”

  朱瞻基冷笑道:“皇爺爺只看罪責,你御下不嚴,那便是不稱職!”

  鄭多勉的嘴唇動了幾下,最后化為一聲嘆息,躬身退出去。

  剩下的三人都面色沉重,仿佛是在為那出去的三人默哀。

  朱瞻基說道:“曲勝算是中規中矩…”

  這話里有未盡之意,曲勝唯有拱手請罪。

  “錢均驊算是干員,不過卻不夠精細,否則那些工程中的貪腐應當能查到。”

  錢均驊心悅誠服的道:“殿下,臣知錯了。”

  最后就是周應泰,他的表現算是不錯,至少能看到浪子回頭的姿態。

  朱瞻基皺眉道:“兵部需要整頓,不要浮于形式,南方雖然沒了外患,可若是有匪徒怎么辦?各地的治安也得要關注,一群懶散的兵將如何能保住一方平安?”

  周應泰躬身道:“臣知罪,請殿下放心,半年之內若是沒有成效,臣自動請辭。”

  這個表態很堅決,朱瞻基的面色稍霽,說道:“這番話我可是要稟告給皇爺爺的,若是不能見效,你自己知道后果。”

  訓斥完了,就該緩和一二。

  朱瞻基笑道:“此次南下算是功德圓滿,北征在即,我也不能多留,最多三日就得回京。”

  曲勝說道:“殿下,說到北征,臣卻沒接到調運糧草北上的通知,這是為何?”

  朱瞻基說道:“奴兒干都司產糧不少,還有土豆已經在邊墻一帶廣為種植,大明,不缺糧了!”

  瞬間曲勝難掩失望之色,北方的糧食一旦能夠自給自足,南方就只剩下了稅賦的優勢,可以后呢?

  方醒笑了笑,對曲勝看向自己的探究眼神回之一笑。

  以前的北方面臨著草原異族的威脅,還有天氣的差異,所以發展速度遠遠落后于南方。

  可以后會漸漸的不一樣了,北方有資源,有發展工業的資源。

  朱芳那里已經積累了大量的技術,只等時機一到,北方將會漸漸的脫胎換骨。

  南方一直在傲嬌著,等這份傲嬌被打下去之后,大明才會均衡。

  再撫慰了幾句之后,朱瞻基就結束了這次接見。

  曲勝走到門外,看著朱清等人目光茫然,就嘆道:“走吧,至少在朝中換人之前,把事情處置好,也是一個將功贖罪的辦法。”

  “哎!”

  周應泰微微搖頭,嘆息一聲,然后幾人一起向外走。

  一路沉默著,等到了大門處時,曲勝看到費石帶著人從兩側走來,就皺眉問道:“何事?”

  費石盯著他冷笑不語,及近,就在曲勝心中驚慌時,費石大喝道:“拿下!”

  曲勝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腦海一片空白。

  “噗!”

  “費石,你想干什么?你這個酷吏,你想干什么?!”

  曲勝渾身都在顫抖著,特別是臉上,整個臉就像是抽筋般的在抽搐。

  等他醒悟不是自己被抓時,這才僵硬的轉過身來…

  “費石,本官要去殿下那里控訴你這個酷吏,畜生!”

  所有人都愕然的退后,看著被撲倒在地上的周應泰在叫罵掙扎。

  曲勝的嘴角顫動一下,呆呆的問道:“是…是他?”

  費石站在邊上,冷笑著道:“正是他。”

  曲勝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蠢人,“可周應泰這段時日沒有露出什么馬腳啊!”

  周應泰這段時間堪稱是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典型,四十多快五十歲的人了,整日操勞,連曲勝都覺得自己以前誤會了他。

  兩名錦衣衛把周應泰捆住,然后拎起來,費石說道:“周大人,昨夜那些人沒招供。”

  周應泰的身體一顫,死死的盯著費石,說道:“那為何要拿本官?”

  費石陰測測的道:“無他,有人撬開了陳勝鐸的嘴。”

  周應泰嘶聲道:“不可能,陳勝鐸意志堅定,他疼愛自己的兒子,而他的兒子現在就在本官的手中,他如何敢開口?”

  費石來拿人,就是代表著朱瞻基已經拿到了證據,所以周應泰心中絕望的同時,內心就被懊悔和不甘給填滿了。

  費石的神色有些古怪的道:“有人有這個本事。”

  安綸的變態讓堅強的陳勝鐸都承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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