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
火光越來越大,朱濟熿被兩名侍衛夾著站在船舷邊上,后面的火頭烤的背部火辣辣的。
“跳下來!王爺,趕緊跳下來!”
這邊的火光終于引起了周圍的注意,那些人都紛紛圍過來,出謀劃策的讓朱濟熿趕緊跳河。
“本王不會水啊!”
正當朱濟熿準備咬牙跳下去的時候,岸邊一個魁梧男子擠到了前方,看著已經燒到上面的火頭怒罵道:“是誰點了本王的畫舫?是誰?”
邊上有認識這位的都驚呼道:“原來凝香居然是漢王的人啊!”
而船上的朱濟熿在跳水之前也看到了朱高煦,在落水的一剎那,他恨死了自己。
我特么的來秦淮河干嘛呢我!
剛落到水里,那兩名侍衛就急忙去摸朱濟熿,可卻半餉沒摸到。
額的神啊!
王爺可千萬別出事啊!
準備加封的未來晉王居然在秦淮河被淹死,朱棣的怒火估計能燒掉半個金陵城。
不是心痛朱濟熿的死,而是覺得自己的面子被削了!
“快把王爺找出來!”
一陣慌亂中,終于有侍衛抓到了一個腦袋,于是就奮力的把這人拉了出來。
“是王爺…”
朱濟熿被侍衛送到了岸邊,一張嘴就噴出一道水柱。
一只腳在人縫中伸出來,用力的跺在了朱濟熿扒在岸邊的手上。
“嗷…”
一聲慘叫后,那只腳早就消失無蹤了。
滿肚子的水,右手還被踩得皮開肉綻的朱濟熿終于上岸了。
還沒來得及想剛才是誰在水中拉住了自己的腳,差點讓自己淹死,朱濟熿一抬頭就看到了朱高煦。
朱高煦溫柔的扶起了朱濟熿,笑道:“平陽王可真是逍遙,居然到金陵的第一天就來了秦淮河邊,只是…你這是想給本王換一艘畫舫嗎?”
朱濟熿剛想說話,就覺得咽喉一陣涌動,他擔心噴到朱高煦,趕緊側臉。
“哇!”
假裝沒有看到水柱的方醒緩緩走過來,訝然道:“這不是平陽王嗎?怎地…難道是欠債被追到了河里?”
朱濟熿一聽這話,心中一陣慌亂,就想擺脫朱高煦的大手。
可朱高煦是什么人?
呵呵!皇室中武力值最高的家伙啊!
一把拽住朱濟熿后,朱高煦獰笑道:“平陽王,你一把火燒了本王的畫舫就想走嗎?”
“什么?”
朱濟熿正心虛被追索上次借貸的錢,聽到這話他幾乎都要昏過去了。
“二哥…”
“本王不是你哥!”
朱高煦心情舒暢的道:“你哥正在給你騰地方呢!”
這話打臉,朱濟熿的面色本就慘白,只得低聲道:“二哥,小弟愿賠。”
“好!爽快!”
朱高煦和方醒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后就叫人找來筆墨紙硯,“平陽王,那你就先把怎么燒掉的畫舫,還燒死了本王的愛…妾凝香,都寫清楚!”
什么?
朱濟熿懵逼了,他回頭想尋找張軏,可張軏在看到朱高煦出面后,早就躲到了邊上。
“三哥好雅興啊!”
方醒看到大局已定,就悄然摸了過去。
張軏一怔,看到是方醒后,就色內厲荏的道:“那可是平陽王,馬上就是晉王,你還不去勸勸漢王殿下嗎!”
“關我毛事!”
方醒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騎著大白馬順著河邊走了一里多,方醒就看到了那條小船。
“少爺,我們在這。”
小刀和辛老七都從船上冒頭,還有那位凝香。
等朱高煦的侍衛趕來了馬車后,方醒毫不猶豫的就招呼自己的人回家。
“興和伯且慢。”
方醒皺眉回身,就看到凝香正一副楚楚可憐模樣。
“何事?”
凝香福身道:“興和伯,凝香難道就不能入您的眼嗎?”
想起上次方醒看自己的眼神中完全沒有一點動容,今后只得換個名字重新生活的凝香就覺得有些不服氣。
方醒看到小刀正在偷笑,就瞪了他一眼,道:“你想多了,方某的心不大,只能容下家中的妻妾,姑娘言重了!”
“我們走!”
看到方醒毫無留戀的打馬而去,凝香癡癡的站在船上,只覺得過往都是一片云煙,風吹即散。
“走了。”這時朱高煦的侍衛不耐煩的道:“凝香姑娘,你在秦淮河邊能呆幾年?等年老色衰了誰還會管你!
這次有我家王爺出面,你想嫁人也行,想去做嬤嬤也行,總比你拋頭露面好多了吧!”
“可是…”
雖然朱高煦答應事后會給她一大筆錢,并且隨意她去哪里都行。可想起以往的生活,凝香只覺得一陣黯然神傷。
“萬眾矚目的日子當然好,可一旦歸于平靜,一般人還真受不了那種冷清的滋味。”
回到家中,為了不讓張淑慧懷疑自己包養了消失的凝香,方醒只得把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張淑慧一臉不屑的道:“女人家就該在家中相夫教子,一天出去拋頭露面的,換了別人家,早就關在閨房里了!”
方醒一邊享受著小白給自己擦頭,一邊嘖嘖的道:“淑慧高見。”
目前對女人的禁錮還不算嚴,就算是到了中后期,大明的女人日子也還算是不錯。
其實程朱理學并未如宣傳的這般迂腐,可儒家就是有這個本事,把前人的理論自己加工一下,想怎么加工就怎么加工,然后再推而廣之。
而最強大的加工就出現在了蠻清時期,借著理學之名,什么稀奇古怪的規矩都出來了。
想起自王陽明的心學出現后,程朱理學就在大明逐漸式微,方醒就不禁心動了。
要不咱也截個胡?
方醒想著美事,張淑慧在做針線,小白在給方醒擦頭,一時間就安靜了下來,可氣氛卻格外的溫馨。
張淑慧用貝齒咬斷了線頭,歪著頭想了想:“夫君,馬蘇應該要秋闈了吧?”
“對。”
方醒說道:“昨日我就問過了,問題不大。”
馬蘇在經過方醒的各種教育后,眼界自然不是一般學生能媲美的,所以他做出的文章在國子監里都得到了教授們的好評。
而隨著方醒封伯的消息傳出去后,馬蘇這個弟子的身份自然是水漲船高,有人已經在說馬蘇是今年應天府秋闈解元的最大熱門。
“熱什么門,都是些眼熱的家伙!”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