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完課,方醒看到天色還不錯,就和朱瞻基去了一趟宮中。
“婉婉感覺怎么樣了?”
一進太子宮中,方醒就看到婉婉正端坐著,乖巧的等太子妃喂食。五官精致,眉目如畫。
真是個萌噠噠的小女孩啊!
方醒感到了一股帶著惡意的視線,他瞟了一眼,看到朱瞻墉正在角落里,陰沉的看著自己。
這娃已經走火入魔了!
方醒搖搖頭,然后讓婉婉伸出手來。
婉婉不舍的放棄了冰碗,伸出小手。
小小的手心中,原先的水泡處已經不大看得出來了,方醒笑道:“不錯,小孩子的恢復能力果然快。”
婉婉眨巴著大眼睛,期待的道:“那我能去找大妞和鈴鐺了嗎?”
方醒莞爾道:“再過幾日吧,等你的手能活動自如了再去,不然會染上不干凈的東西。”
婉婉一聽就不樂,可方醒卻堅持不同意,他怕婉婉的傷口沒有完全愈合,到時候容易感染。
僵持了一會兒后,婉婉就退了一步道:“那我不用手行嗎?”
“行!”
小女孩不能拒絕太過,這個道理方醒還是知道的。他習慣性的揉揉婉婉的頭頂,對太子妃道:“娘娘,要不今日我帶婉婉出去溜一圈?”
太子妃想到婉婉被悶了幾日,就痛快的答應了。
“我要去看蘭花…”
婉婉得到允許,頓時就嚷開了。
等出了宮門,方醒才傻眼道:“金陵哪有蘭花呢?”
方家莊里,只有張淑慧在主院里種了些花草,可方醒平時根本就沒在意。
小刀和辛老七都搖頭表示不知道。
梁中今天有事沒出來,太子妃就派了五個嬤嬤和宮女陪著婉婉。
這些人長期呆在宮中,更是不知道。
“我知道。”婉婉翹起小嘴,得意的道:“在遇下村。”
“遇下村在哪?”
方醒雖然搬來金陵也有不少時間了,可卻對地形陌生得很。
所有人都搖頭,只有小刀笑嘻嘻的道:“少爺,小的知道,那是個廢棄的地方。”
馬丹!這個家伙到了金陵后就四處游蕩,美名其曰勘察地形。
方醒上馬后,猶豫了一下道:“那就帶路吧,咱們去看蘭花。”
遇下村位于朝陽門出去七八里路,方醒看看時間還早,就讓人回去帶些吃食。
“這天色看著不大好,老七,你回去一趟。”方醒淡淡的道。
“是,少爺。”
辛老七馬上就朝著右邊去了。
“我們走!”
朝陽門出去就是麒麟門方向,路過孝陵。
從山下走過,方醒看著那些圍墻一直延伸過去,而那些孝陵衛都警惕的看著他們這幫子人。
“那上面是老祖宗的地方。”
婉婉掀開車簾,給方醒介紹著。
一路慢悠悠的過了孝陵,官道上的行人不是很多,小刀已經去了最前面。
半個時辰后,小刀回來了,他愁眉苦臉的道:“少爺,遇下村里面人都沒有。”
方醒點頭道:“沒事,我們呆不了多久。”
順著一條已經被雜草侵蝕了大半的土路,方醒帶著幾輛馬車進了遇下村。
這個村子從外面看去有些像是童話世界的地方,那些藤蘿已經覆蓋了大多建筑物。
方醒牽著馬,走在村子中間難得有的一條石板路上,對坐在馬背上的婉婉問道:“誰跟你說這里有蘭花的?”
婉婉這是第一次騎馬,正得意洋洋的左顧右盼,聞言就說道:“是雅香說的。”
方醒看著那些鉆進大門和窗戶的藤蔓,隨口問道:“雅香是誰?”
“雅香就是…就是雅香啊!”
馬蹄敲打在石板路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四周靜悄悄的,驀地,天空中飄起了雨絲。
雨絲纏綿,落在臉上感覺也是溫柔的。
細細長長的雨絲緩緩落下,婉婉調皮的揚起小臉,任由那雨絲落在臉上。
遠處的田野和山脈籠罩在了一片朦朧中,仿佛是一副潑墨山水畫,而那個在馬背上揚起小臉的女孩,就像是江南煙雨中的精靈。
幾個嬤嬤和宮女看著這一幕,不禁都為這幅畫面般的美景露出了笑意。
方醒也含笑看著,伸出雙手把婉婉抱了下來。
有人也在看著,可目光卻陰冷如蛇。
“咯咯咯…”
婉婉摟住方醒的脖頸,伸出剛痊愈的小手去接雨絲,清脆的笑聲回蕩在空蕩蕩的石板路上。
“噗!”
“噗!噗!噗…”
清脆的笑聲中突然加入了沉重的腳步聲,像是殘忍笑著的惡魔。
“你們是誰?”
一個嬤嬤下了馬車,肅然道:“此地不是你們能呆的地方,速速退去!”
不長的石板路上,一頭一尾出現了十多個男子,把兩頭都堵住了。
方醒盯著前方那個左臉有刀疤的男子,柔聲對婉婉道:“婉婉,回馬車上去好嗎?”
“不!”
婉婉已經看到了這些男子拔出了腰間的長刀,正獰笑著走來。她倔強的道:“我要和你一起!”
“哈哈哈哈!”
方醒放聲長笑,在婉婉迷惑的眼神中,他把婉婉往背上一放。
“抱住我的脖子!”
聲音不大,可卻讓婉婉強壓住的慌亂消失了。她摟住方醒的脖頸,大眼睛定定的看著逼近的敵人。
“方醒?”
刀疤臉止住了腳步,從方醒背后方向逼來的敵人也同時停住。
幾個宮女嬤嬤被嚇得渾身打顫,都縮在馬車邊上不敢出聲,更遑論過來保護婉婉。
小刀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飛刀,他還在嘻嘻的笑著,脖子上的哨子微微擺動著。
“正是方某。”
方醒左手反手托住婉婉的身子,右手也放在后腰,看著就像是背著婉婉般的。
刀疤臉拿出一張紙,和方醒對照了一下,皺眉道:“特么的!誰畫的?一點都不像!”
幾次對照后,刀疤臉把那張紙揉成一團,扔到了邊上,然后嘆道:“那畫師太差勁了,本來我是認不出你的,可你居然自己承認了身份,那就別怪我了!”
“那就是小郡主吧?”
刀疤臉惋惜的道:“挺水靈一丫頭,養十年準能賣出大價錢來。”
方醒的腦袋仰起,四十五度角的環視一周,淡淡的道:“孟賢呢?難道他沒有膽子出現嗎?”
刀疤臉愕然道:“孟賢是誰?”
“沒卵子的貨色!”
方醒不屑的道:“果然是一丘之貉,都是縮頭鼠輩!”
趙王如此,孟賢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