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杜迪安沒敢再吃荒神血肉,以免刺激到右肩內的金色肉瘤。沒了荒神血肉,杜迪安也失去了食物來源,好在他看海利莎的傷口愈合速度,最多一兩天就能完全愈合,那時便能離開此地,如果她愈合的時間加長的話,需要四到五天,他就得考慮是不是該破例,從阿米莉身上獲取“食材”了。
眼看出洞的日子在即,杜迪安也著手準備起來,他從阿米莉那里取來悶死荒蟲的密封罐子,來到那灘水銀色黏液邊緣,剛靠近它周圍兩米,這黏液便微微蠕動起來,似乎感應到生命的氣味,從邊緣處凸起手指粗的銀色黏液,朝杜迪安的腳邊伸去。
杜迪安目光凝重,這水晶荒蟲跟其它荒蟲不單單是體質上的差距,在能力和生命力上也都大大超過了別的荒蟲,即便是拓荒級的黑色巨大荒蟲,當身體被從中切開后,也會死去,但這水晶荒蟲卻在融化成黏液的狀態下,都保持著恐怖的生命力,似乎只要得到新鮮血肉和滋補,就能再次恢復過來。
而且,這些天杜迪安想過一個忽略掉的問題,荒神遺骸保存完好,那么,這些荒蟲在這光禿禿全是石頭的洞窟中,以什么做食?
這灘黏液在這里有好幾天了,都沒有吃過東西,難道說不用活動,就可以維持漫長的進食時間?
杜迪安將密封的罐子打開,放到腳前的地上,然后抄起戰刀,刺入銀色黏液中,感覺就像刺入一片毫無阻礙的水中,刀尖直接刺到地下的泥土里。
杜迪安飛快劃動,卻發現這黏液特性跟水極其相似,無論怎么切割,轉眼間又黏合到一起,而且依然能夠蠕動。
再鋒利的刀,也斬不斷至柔的水。
杜迪安見傷不到它,索性換個方法,將其撥弄到罐子中。
好在黏液柔軟似水的特性,讓杜迪安很容易將其撥動,雖然過程繁瑣了一點,又沒有勺子之類適合的工具,但靠著較寬的戰刀,杜迪安還是順利將黏液撥到了罐子周圍,他在罐子旁邊劈開一個土坑,將罐子撥弄進去,罐口恰好跟地面齊平,然后再將黏液撥到罐口中。
在這過程中,黏液中不時伸出銀色觸手,朝杜迪安抓來,但都被杜迪安用戰刀拍落,又沉到了黏液中。
半小時后,這灘銀色黏液盡數被杜迪安撥弄到罐子中,當最后一點也撥進罐子后,杜迪安不等它再次爬出來,迅速將罐子蓋上,壓死。
當罐子壓死后,杜迪安明顯感覺到里面在顫動,將罐子撞得輕輕晃動,但力道不強,撞擊持續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
杜迪安將罐子摳出來,放置到一旁,沒有打開察看,是死是活他都不在意,如果有條件的話,他還是希望能夠用活的來進行研究,但以他目前的處境來說,能將此物帶離此地就算不錯了。
那水晶荒蟲個頭雖大,但融化后的黏液卻不多,就像濃縮了一樣,僅靠這籃球大小容積的罐子就能裝下,為杜迪安省了不少空間。
裝好水晶荒蟲黏液后,杜迪安看向那嵌入巖壁中的荒神,眼中若有所思,他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但一時說不上來,不過,眼下該考慮的,還是怎么將此物帶走。
這荒神身高近十米,直接背著離開自然是不可行的,而且荒神的氣味能夠引來深淵地區中恐怖的東西,必須用密封的袋子或盒子裝著,就像他隨身攜帶的那幾塊希爾維亞的肉塊一樣。
他若有所思地來到荒神面前,在左右兩側的角度看了看,估量著這荒神的身體厚度,心中默默計算,他的背包高三米,厚兩米,寬也是兩米,在壁外狩獵的行軍背包中算是容積最大的一號,如果將這荒神就這么裝進去,自然是塞不下,但他考慮著是不是可以將她切割開來,處理成整齊的肉塊,再堆碼在背包中。
不過,看這荒神的身體厚度,尤其是下半身猙獰的肢體大小,以自己的背包容量,還是有些勉強。
思索再三,他還是打算暫時先留著這荒神完整的尸體,沒有破壞,眼下如何離開這里,也是一大頭疼的難題。
轉眼間,兩天過去。
海利莎的傷勢終于完全恢復,杜迪安沒有將荒神全部切割,只斬斷它猙獰肢體的一根類似蛛腿的部位,裝到折疊背包中,然后帶著阿米莉和海利莎一起,準備先到洞穴外面探探風。
離開洞窟深處,杜迪安返回到通道中時,頓時發現異樣,通道里被他斬斷的巨大荒蟲肢體,竟然只剩下一些零碎的小段,整個通道顯得很空曠,而他當時從這里沖殺出來時,里面的荒蟲肢體堆積得有半米高,幾乎無法下腳。
杜迪安看向旁邊的阿米莉,皺眉道:“怎么回事?”
阿米莉眨著眼睛,無辜地道:“我怎么知道?”
“你吃的?”杜迪安瞇眼,他注意到,阿米莉的體質已經達到了拓荒者的地步,這樣的提升速度簡直如同坐火箭,他懷疑再讓她吃下去,能在這洞窟中直接吃成深淵行走者!
阿米莉翻了個白眼,道:“我就算是頭豬,也吃不了這么多!我來拿的時候,就發現這里的荒蟲消失了好多,每次來拿,都看見少了一大部分,估計是它們爬到了外面的通道里去躲避了吧。”
杜迪安微微皺眉,看了一眼通道深處,的確,他這幾天看見阿米莉離開洞窟的次數并不多,就算她沒日沒夜的吃,也吃不了這么多荒蟲,何況她雖然適應了荒蟲,但并不是很樂意去吃這東西,食量有限。
他踏步走進通道中,慢慢向前,發現荒蟲的數量越來越少,等到了他之前用煤石抵擋的通道處時,發現前面通道中被他絞殺得粉碎的普通荒蟲群竟不見了,地上很空曠,只有一些巖壁夾縫凹槽處,殘留著一些手指粗的荒蟲,在里面有氣無力地爬動。
杜迪安微微挑眉,這情況就有些怪異了,難道是后面其他村民進來了?
可是,這里并沒有別人的氣味殘留。
他沉吟片刻,順著通道繼續向前。
走了沒多久,忽然,他看見地面有一個較大的凹痕,約半米寬,似乎是什么圓形東西經過造成,他蹲下摸了摸凹痕,黏糊糊的,聞了聞,是荒蟲身上的黏液味道。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色,抬頭順著凹痕向前方的黑暗中望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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