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迪安一手拽住他衣領的領帶,將他的身體拉入到車廂中,外面的兩名侍從騎士竟并沒有察覺到車廂里瞬息間發生的刺殺事情,其中一名侍從騎士跳到了前面的車架上,擔任車夫,準備啟程。
另一名侍從騎士則等艾科尼的身體完全進入車廂后,才抓住車門,順著臺階鉆入到車廂中,剛一進入,習慣性謙卑低頭的他頓時看見車廂里出現了六只腳。
他愕然抬頭望去,只見銀光一閃,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死去的侍從騎士倒下,撞在車廂上,外面的侍從騎士頓時察覺到一絲異樣,回頭道:“大人?”
沒有回應,車簾中陡然射出一道銀光,快如閃電地刺入他的喉嚨中,然后又飛速拔出,收回到車廂中。
侍從騎士捂住喉嚨,驚恐地看著這個車廂,先前速度雖快,但他看清了那只持匕的手,并非艾科尼的手,也不是另一個伙伴的手,這輛馬車里,居然藏著其他人!
他眼中充滿恐懼,喉嚨的出血無法堵住,源源不斷地流出,他微微張嘴,想要呼救,但發不出聲音,所有的力氣和思緒忽然間像被什么抽離一樣,飛速消退,視線一黑,倒了下去。
杜迪安牽著海利莎走下馬車,仿佛是一對貴族夫婦去參加宴會,姿態從容,順著前面的馬車過道走去,離開了這片停放著無數馬車的廣場。
在他們離開后沒多久,一位前來停車的貴族,無意間看見了仰倒在車架上的侍從騎士,心想這誰家的仆人,居然就這樣睡在這里,一點規矩都沒有。很快,這貴族注意到從馬車架上不停滴落下來的鮮血,以及地上流淌開來的血泊,這時,他才注意到這個侍從騎士仰倒的姿勢太過怪異,幾乎快要掉落下來。
貴族立刻讓自己的護衛上前察看,很快,侍從騎士的死訊傳到了這位貴族的耳中,并且飛速傳遍到周圍整個廣場外的街道上,附近巡邏治安的士兵和審判所的騎士全都被驚來。
恐怖的氣氛蔓延開來,前來玩樂的貴族和富豪們聽聞到消息,立刻駕車陸續離開了這里。要知道,在這樣繁華的經濟中心,居然有人被行刺殺死在這里,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可怕,誰都不愿意跟一個未知的兇手待在同一個環境中,尤其是這里號稱銅墻鐵壁的治安,已經無法信任了。
午后的時光過得很快。
在下午三點時,杜迪安來到了黑暗教廷第九區的小鎮上,經過一上午的獵殺,黎塞留說出的五名監教使,已經全部被他斬落,除了最開始遇上的那個虐童狂魔讓他稍微耗費了一點時間外,其余的四人,他都是速戰速決,整個外壁區的各個秘密之處,任他來去自如,沒有任何難度。
“站住!”門衛攔住了杜迪安。
杜迪安掏出一枚大魔藥師的身份令牌遞出。
門衛隨意一看,頓時嚇得一跳,沒想到面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居然是一位大魔藥師,他全身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忙恭敬道:“見過大魔藥師先生,您請!”
杜迪安拉著海利莎的手挽著自己,一同進入。
到了古堡的地下世界后,杜迪安直接來到黑暗大殿的二樓,順著氣味很快找到鷹眼,同時注意到那位被黎塞留招供出的臥底‘射狼’。
“長老,您來了。”鷹眼看見杜迪安,態度極為恭敬,關于菲蘭家族杜迪安鎮壓十二位長老的事情,他早就通過自己的家族聽說了,也知道面前這個少年具有怎樣恐怖的力量,這絕對是一棵大樹,即便他不靠,也沒有第二條路選,所以只能緊緊抱住。
杜迪安道:“把射狼叫來。”
“是。”
片刻后,射狼被鷹眼傳喚過來。
再次見到杜迪安,射狼有些緊張,不敢擺架子,態度極其謙遜,道:“長老大人,您來了,到我的辦公室來坐吧,那里空氣好。”
杜迪安擺手道:“無妨,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您問,我知無不言…”射狼笑呵呵地道。
杜迪安隨意地道:“關于教皇黎塞留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就跟我說多少,包括他的親人,朋友,愛人,以及家族,還有他年輕時的履歷等等。”
射狼怔住,但很快便釋然,杜迪安如今是黑暗教廷十二長老之上的存在,要打聽黑暗教廷的大對頭教皇的事,也不稀奇,他心思轉動,沒有猶豫,立刻道:“我對教皇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教皇年輕時,曾是一位天賦不錯的騎士,而且出生是貴族,不過,教皇的家族一直很低調,別說跟斯科特和梅爾這樣的家族相比,即便是跟其他的小家族,都不能比。”
“是為了避嫌么,倒也正常。”杜迪安略一點頭,道:“他的家族應該沒剩幾個吧,他是不是已經很久沒跟自己的家族聯絡了?”
“不錯。”射狼點頭道:“為了預防黑暗教廷…的我們要挾他,他跟自己的家族脫離了干系,而且將自己家族的事情模糊化,普通的平民甚至都不知道他有家族,也不知道他是貴族身份。”
杜迪安點頭,道:“他的愛人,孩子呢?也沒有?”
射狼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杜迪安靜靜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向鷹眼道:“帶路,去刑房,你也來。”
射狼怔住,感到一絲不妙,難道是要對自己動刑?可是看杜迪安的表情,似乎并沒有要拷打自己的意思啊,而且也沒道理對自己用刑逼問啊!
他決定先看看再說,當即跟在了杜迪安身后。
在鷹眼的帶領下,三人很快來到建立在廣場另一處的地下刑房中,這里是第九區的重要監獄,關押的都是第九區的高級罪犯,其中大部分是黑暗教廷的人,另一部分是光明教廷的人,還有軍部和審判所的人,甚至有貴族被關押在里面。
三人徑直來到刑房,杜迪安掃了一眼房間里的刑具,黑暗教廷的刑房果然種類繁多,比他待過的荊棘花監獄的刑房還要夸張十倍不止,他忽然有些慶幸,還好當初進入的是荊棘花監獄,而不是黑暗教廷的監獄。
如今他身份不同了,知道的東西也不一樣了,荊棘花監獄雖然號稱外壁區第一監獄,但只是明面上的第一監獄罷了,真正比荊棘花恐怖的監獄比比皆是,其中最大的兩號監獄,便是光明教廷的‘懺罪之獄’,以及軍部的絕密刑房,里面關押的任何一人,在外壁區都是跺跺腳能讓大地抖三抖的人物,隨便拎一個出來,不是大魔藥師級別,就是將軍級別的存在。
“老頭,過來嘗嘗。”杜迪安向旁邊的射狼道。
射狼嚇一跳,勉強笑道:“長老,您真幽默。”
“是你幽默。”杜迪安拿起墻上的一串尖刺鎖鏈,來到射狼面前,將鎖鏈一圈一圈地環繞著他的身體。
射狼嚇得不敢動,看見杜迪安慢條斯理地模樣,仍抱有一份希望,希望杜迪安只是嚇唬嚇唬他,并沒有動真格的意思,再怎么說,他也是堂堂一位長老,而且又沒有得罪過杜迪安。
旁邊的鷹眼看見這一幕,有些吃驚,卻很好地掩飾住了眼底的驚色,默默低頭看著腳尖,不敢表露任何想法。
等纏繞完后,杜迪安來到射狼的背后,猛地手掌一拉,噗哧數聲頓時響起,伴隨著衣服割破的聲音一同響起的,還有射狼的慘叫聲。
杜迪安拽住鎖鏈的兩端緊緊勒住,鎖鏈上手指長的三角尖刺全都刺入到射狼的身體各處,鮮血頓時染紅了衣袍。
杜迪安將鎖鏈系住,一腳踹在射狼的背上,然后來到旁邊的刑具架上,挑選兩件新的刑具,回到射狼面前,道:“你是黎塞留安排過來的臥底吧,你以前的身份是光明教廷里最高圖書館的管理員,應該看過不少書吧,對教皇的情況,你如果不能老實交代的話,我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扣出來了。”
全身疼痛無比的射狼聽到杜迪安的話,頓時全身發涼,甚至連身上的疼痛都忽然覺得不見了,他驚駭地看著杜迪安,如果杜迪安只是說出第一句,他還能辯駁,但沒想到杜迪安還知道他是圖書館的管理員,這層身份,除了教皇外,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而杜迪安既然知道這點,就說明顯然掌握了確切的情報!
盡管如此,他還是想要再掙扎一下,道:“長老大人,您誤會我了,我,我真的不是什么圖書管理員,也不是什么臥底,我…”
“愚昧…”杜迪安微微搖頭,立刻上刑。
半小時后,全身皮毛肉綻,鮮血淋漓的射狼終于松口了,招供出了不少信息。
杜迪安一一記下,然后繼續折磨,直至折磨到射狼斷氣后,才確認,已經挖出了他所知道的全部信息,沒有一絲剩余。
他很滿意,讓鷹眼處理了下尸體,并任命鷹眼從現在起,擔任第九區的長老。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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