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咚!!
房門外傳來急促地敲門聲。
勞累得昏昏沉沉的梅爾肯森聽到這短促聲音,腦仁有些發痛,眼皮沒力氣睜開,本能地緊緊皺起濃眉,昨夜為拉攏幾個大家族回到財團,他在酒宴上陪到很晚才睡,喝了不少酒,雖然事后喝了醒酒藥,但還是被酒的后勁搞得有些難受,此刻聽到這劇烈地聲音,心中說不出的煩躁。
他抬起手捏了捏鼻梁,輕嘆口氣,知道能夠這么急促敲門,必然又是出了什么事情。
從床上坐起,他微微抬手,旁邊的侍女將早已準備好的溫濕毛巾遞給他,他隨手擦了擦臉,輕吐口氣,道:“是莎雅么,進來吧。”
門口的侍女將房門反栓拉開,房門頓時被推開,梅爾莎雅急沖沖地跑了進來,看見扔坐在床上一臉疲憊的父親,微怔一下,心中閃過一絲歉疚,但還是快速地道:“父親,出大事了!”
“慢點說。”梅爾肯森臉色微微沉下,站起身來,旁邊的女傭立刻上前伺候穿衣。
梅爾莎雅連忙遞出手里的報紙,道:“父親,您看。”
梅爾肯森接過報紙掃去,頓時看見上面的醒目標題,霎時間,先前仍有幾分倦意的臉色,頓時怔住,如遭雷擊般立在當場。
梅爾莎雅沒想到向來鎮定的父親比自己的反應還大,嚇得一跳,心中有些緊張和忐忑,道:“父親,這件事該不會是您派人做的吧?如果不是的話,您說以那小子的陰險個性,會不會將這件事抹黑到咱們頭上?”
梅爾肯森漸漸回過神來,連道:“朗科恩統領在不在,讓他過來見我。”
“朗科恩統領?”梅爾莎雅有些茫然,忽然想到什么,臉色一變,道:“父親,該,該不會是…”
梅爾肯森粗暴地打斷她的話,“我問你他在不在?!”
“我,我去問問管家。”梅爾莎雅嚇得一跳,從小到大父親都沒有這樣兇過她,即便是她以前犯錯,將家族里的一筆價值十萬金幣的單子搞砸時,也沒有說過她半句,甚至還寬慰她,不過她也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立刻轉身就跑了出去。
片刻后,梅爾莎雅臉色蒼白地返回,道:“父親,朗科恩統領…不在。”
梅爾肯森剛剛換上衣物,聞言感覺兩眼一黑,身體晃了晃,險些氣昏過去。
“父,父親,難道這件事真的是朗科恩統領做的?”梅爾莎雅嘴唇微微發顫,道:“為什么,是您派去的么,如果真是他的話,報紙上說,兇手刺殺失敗,被他的扈從殺死,這,這遲早會調查到咱們頭上的…”
梅爾肯森怔怔地立在原地,腦子嗡嗡作響,完全聽不見女兒在說什么,無邊地絕望籠罩在他心中,他一生跌倒過多次,但從未栽過這么大的跟頭!
“朗科恩出賣我了?不,他不會出賣我的,如果真的被收買了,如今命都丟了,再多錢又有什么用…”梅爾肯森混亂地思緒漸漸恢復過來,腦海中越來越清晰起來,忽然間想明白了這一切是怎么回事,賊喊捉賊,只是一個如此簡單的手段,他竟然入套了!!
他的拳頭緊緊攥著,因用力過大而輕輕發顫,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而不自覺。
在允許朗科恩過去的時候,他雖然考慮過這一點,但沒有仔細考慮,畢竟,以朗科恩的實力,這外壁區想要留住他的人,不多,想要暗殺他的人就更少了,否則他也不能擔任騎士統領,保衛他們梅爾家族這么多年。
而且,他了解杜迪安身邊侍從的實力,其中只有兩個人對朗科恩具有威脅,都是杜迪安從荊棘花監獄中保釋出來的人,但以朗科恩的身手,即便不敵這二人,也能自保撤退,哪料竟然會直接死在杜迪安的城堡中,只能說明,對方從一開始就埋伏好陷阱,等待他送上門去。
所謂的收買,只是一個幌子罷了。
他還企圖借此機會讓朗科恩將杜迪安除掉,即便不能除掉,也能借此機會,從杜迪安口中套出對付他們的重要訊息,從而反擊,哪料這是一步死棋,踏入便被直接將軍!
“父親,父親!”梅爾莎雅見他出神,不禁叫道。
梅爾肯森深吸了口氣,向她道:“這件事,先別告訴你爺爺,他受不起這個打擊,另外,你馬上叫回梅爾克和梅爾斯,讓所有人過來,準備召開家庭會議,轉移資金,務必要快!”
梅爾莎雅震驚,道:“父親,您說什么?轉移資金?您,您難道是要…”
“沒錯,梅爾家族已經完蛋了。”梅爾肯森雙眼中露出森寒殺意,道:“但不會就此消亡,終有一天,我們還會再崛起的,現在必須要以最低限度,降低損失。”
梅爾莎雅只覺五雷轟頂,有些懵,在她心目中,在商業區無人不知的梅爾家族,就如同貴族中的貴族,高高在上,向來只需低眼看人,然而,現在竟然說要完蛋了?屹立頂層數十年的梅爾家族,竟然要在一夕之間光輝黯然?
“父親!”梅爾莎雅難以接受地看著梅爾肯森,道:“只是一個刺殺罷了,咱們給審判所塞點錢就是了,大不了多給一些,給他們十倍的錢,讓他們睜只眼閉只眼就行了,如果撤資的話,咱們梅爾家族今后要再次翻身,就太難了,我就不信,他一個剛剛晉升的大師,有什么了不起的,即便查出兇手是朗科恩統領又怎樣?我們只要說,這是朗科恩統領自己做的,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梅爾肯森眉頭一皺,喝斥道:“胡說八道!輸了就是輸了,這件事是我們自己太輕敵,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鉆了空子,如今靠錢已經沒辦法挽回了,刺殺大師,這樣的事情會驚動光明教廷,按照審判所跟他們協定的律法,他們有權利派人參與審判所的調查!”
“光明教廷護短,必定會聽從那小子的指示,將臟水潑到咱們身上,已經沒希望了,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將來再崛起!”
“可是,可是…”梅爾莎雅心中痛苦,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她很想跟普通同齡的貴族小姐那樣撒嬌胡鬧,可是,有些話她還是說不出口,只是,讓她接受這樣的無情現實,太殘忍,無法忍受。
“去!”梅爾肯森怒斥道。
梅爾莎雅咬著唇,眼淚從水晶般閃閃發亮的眼眸中流淌出來,順著姣好美麗的臉頰落下,她伸手擦了擦,捂著嘴唇轉身跑了出去。
二樓,書房中。
“字錯了,抄寫一百遍。”杜迪安將手里的小本子丟回到男孩面前,這男孩正是他領回來的加百列,道:“不但要會讀,還要會寫,知識比刀劍更有用,知道么?”
加百列低頭道:“知道了,少爺。”
杜迪安微微點頭,“去吧。”
加百列拿著自己的小本子轉身離開了,在他身影離開的后面,一個由無數小方塊積木構建的一座小房子擺在桌上,小女孩赫忒卡趴在桌邊,用手小心翼翼地堆著房頂,一頭碧綠色的頭發襯著小臉,如瓷娃娃般可愛。
杜迪安起身過去,在書桌上坐下,微微一笑,道:“這是什么?”
赫忒卡對他有一絲怯懦,身體縮了縮,道:“是房子。”
“你喜歡這樣的房子么?”
“喜歡。”
杜迪安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在房子底部輕輕一彈,一塊積木飛出,推動旁邊的積木也挪動位置,嘩啦一聲,高高的房子頃刻間垮塌,變成一桌零散積木塊。
赫忒卡愣住,看了看桌上的散落積木,又看了看面前的杜迪安,她嘴唇扁了扁,眼眶泛紅,似乎想哭,但在杜迪安的微笑注視下,卻又不敢哭出來,上次她就是哭了出來,然后她的哥哥就被責罰揮劍三千次,到晚上累得手酸痛得連餐刀都握不住。
“看來,你搭建的不夠牢靠。”杜迪安道。
赫忒卡扁著嘴,含淚欲泣。
“再重來吧。”杜迪安微微一笑,“別氣妥哦,如果搭建的東西亂七八糟,會有懲罰的。”
赫忒卡扁了扁嘴,用力吸了一把鼻涕,吸回到鼻腔中,抬手繼續拿起積木堆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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