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聊天,還是有些意思的。”
雪白荒野,光明與黑暗綻放,一襲黎黑的哥特式長裙忽然出現,紫色長發的美麗少女不知是來自光明,還是來自黑暗。
魔后輕笑一聲,“奴家也覺得有趣。”
她們所謂的聊天,只有兩段,一段是揭示陰謀,一段則是討論“貞潔”,大多是在針鋒相對,但對兩人而言卻算是一件“有趣”的事,因為爭吵或爭論總該是同一個層次或者層次差不了太多的人才會做的事情,無論是對花璃還是對魔后來說,這樣的人太少,少得讓她們習慣了孤獨。
魔后尤是如此,自誕生意識以來,她所能接觸的世界說大很大,足足有九層,說小卻也很小,只不過一方天地,一堆死物。
每個月到來的活人都是一些靈凡境的新人,雖然不乏天才人物,但身為程序集合,對超凡世界的歷史當然有所儲備,她所知道的超凡三族的天才比人類天才不知妖孽多少,看慣了億萬富翁,自然不會因幾個百萬富翁而唏噓感概。
數千年來,也不是沒有靈王強者嘗試打破九轉超凡塔的空間壁,想看一看第八層和第九層藏著什么秘密,但能夠真正穿過空間亂流進入九轉超凡塔并且讓她無力驅逐的,至今只有兩個。
一個是好幾千年前的人物,另一個便是花璃。
前者進來只是為了取走一件年輕時遺落在九轉超凡塔的事物便匆匆離去。
而后者,卻是為了一個少年,死皮賴臉不肯離開。
魔后利用了這一點。
盡管她對花璃充滿了敬畏和景仰。
盡管,她不介意甚至很愿意同花璃成為朋友。
“但你做錯了六件事。”
花璃輕嘆一聲,眼神略有些惋惜。
魔后坦然一笑,“只有六件?是奴家數多了,還是您算漏了?”
花璃搖了搖頭,“我只算不可原諒的錯,而你,足足做了六件。”
魔后挑眉道:“不可原諒的錯?能否告訴奴家是哪六件?”
花璃猶豫了片刻,開口道:“第一,你使用弒神陣法對付小白,逼他動用了墮落之力‘憤怒惡種’。”
魔后點頭道:“這件事,確實過分了,奴家無話可說。那么,第二件呢?”
花璃面無表情地看了魔后一眼,說道:“第二,你對李晨曦使用了‘強制逐出’的禁忌權限,差點導致小白二度墮落。”
“李晨曦?”
魔后眉頭微皺,“這名字奴家倒是有些印象,似乎是三千年前的那位英雄王?這與石小白有何關系?奴家又何時對李晨曦使用過‘強制逐出’?”
花璃抿嘴道:“那是世界線變動之前發生的事,現在的你不記得很正常,但不記得不代表沒有發生過。時間圣樹好不容易舍得耗費力量,讓同一條世界線的兩個不同時間點交錯,卻被你毀于一旦,這個錯誤的影響,遠超你的想象。”
魔后神色微微變了變,“傳說中世界,時間,命運三株圣樹在一萬年前被天劫原罪摧毀,只留下了傳承。按您的說法,莫非,奴家一時無知破壞了時間傳承者想做的事?”
花璃猶豫了一下,點頭道:“不全對,但你可以這么理解。”
魔后輕笑一聲,“九轉超凡塔由超凡族建造,奴家勉強也算是超凡族的一員,無意中破壞了時間傳承者想做的事,那便是天意,是奴家的運氣。”
花璃沉聲道:“但對我而言,不可原諒。”
魔后收起笑意,說道:“好,那就說第三件。”
花璃嘆了口氣,說道:“第三,李無語的事,你就算看不出真相,也應該知道和小白毫無關系。但你卻將事實戳破,甚至故意讓小白誤以為自己殺了李無語。”
魔后吃吃一笑,道:“奴家只是不希望夫君被人嫁禍,還要被人蒙在鼓里。”
花璃眼睛微瞇,“你只是想看一場好戲罷了。”
魔后眨了眨眼,“奴家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看到呢。畢竟…自由還是滅亡,是屬于您的選項,奴家沒有選擇的權利。”
花璃沉默了片刻,忽然道:“第四,你扭曲了歷史真相。雖然小白未必相信,但你顛倒是非,扭曲黑白,隨意改編超凡紀元和人族紀元的歷史,讓知道真相的我,非常憤怒。”
魔后掩嘴一笑道:“歷史的真相誰又能說清楚?根據史冊編纂者的立場不同,同一個歷史可以有無數種解答,奴家只是按照超凡族記錄下來的歷史復述一遍罷了,若是與您所知道的真相大相徑庭,那也不是奴家的錯,錯的是編纂歷史的史學家。”
“強詞奪理。”
花璃冷笑道:“你講的分明不是歷史,而是超凡族的憤青編出來的意淫小說。”
魔后眨了眨眼,“可憐兮兮”道:“奴家冤枉。”
花璃搖了搖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瞇著眼睛說道:“第五,你在最后對小白說了一個充滿惡意的謊言。人族血脈和超凡血脈沒有‘共存’的可能性,只有‘取代’和‘臣服’。”
魔后哀聲道:“奴家好冤啊!奴家只是說出自己認為的事實而已,怎么能叫說謊呢?確實人族血脈和超凡血脈只存在‘取代’和‘臣服’這兩種可能,但超凡傳承失敗,超凡血脈‘取代’人族血脈的可能性不復存在。據奴家所知,超凡血脈凌駕于人族血脈之上,不可能‘臣服’于人族血脈。所以‘取代’和‘臣服’都不可能。但夫君卻既維持住了人族血脈,又融合了超凡血脈,除了‘共存’,再也沒有其他可能家只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罷了。”
花璃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何必裝傻?”
“奴家確實沒有說謊,因為奴家想不出其他可能。”
魔后如此說著,忽然“啊”了一聲,臉上出現恍然大悟的神色,大聲道:“啊,對了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奴家怎么現在才想到呢!如果夫君的血脈不是人族血脈,而是其他凌駕于超凡血脈之上的血脈,那么‘臣服’也就說得通了!”
花璃面無表情地看著魔后的拙劣表演,冷聲道:“雖然你犯了六個不可原諒的錯誤,但最后卻背叛超凡族將超凡圣樹的傳承‘送給’小白當做贖罪,所以我沒有直接動手,而是給你一次為自己‘辯護’的機會。但現在看來,似乎并沒有這個必要了。”
魔后神色微變,干笑道:“奴家不是不想打開天窗說亮話,而是有些話不敢明說。奴家確實看出夫君異于常人,很可能并非人族血脈,因為人族血脈不可能這么輕易抗衡超凡王的傳承。奴家根據一些信息也大致猜出夫君的‘真實身份’,但奴家卻不敢說出口,只好裝傻。”
花璃挑眉道:“有何不敢?”
魔后笑道:“怕說了之后,您會生氣。”
花璃瞇著眼睛,“裝傻和表演,更讓人氣憤。”
魔后微微低頭,“那奴家就直言不諱了?”
花璃點了點頭,“說吧。”
魔后眼里閃過一絲狡黠笑意,猛然抬頭,雙眼微亮,如若星辰,低聲問道。
“石小白,到底是天劫原罪的轉生者,還是命運圣樹的傳承者?”
(ps:這段收尾不好寫,我寫得有點慢,這章寫了好久。第二更還在碼,估計會晚一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