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十幾天,從對戰布蘭頓的比賽總結出不少經驗與教訓的樓成偃旗息鼓,哪怕周末都沒去找格斗家或強力靈修“切磋”,認認真真思考問題,一點一滴錘煉彌補。
其中,他自創的“冰后之嘆息”,與嚴苛的實戰要求還有一定距離,當時若非完全壓制了布蘭頓,很可能來不及使用,必須再做嘗試、修改和熟稔。
而不依賴金丹力量壓制的情況下,“冰后之嘆息”也就略等于“當頭棒喝”,但有內外之分,一個凍結思維,一個冰封身體,各具特點,各得玄妙,各有千秋。
腦海起伏,念頭閃動,樓成靠在角落,望著教室,邊戒備意外,邊琢磨著類似的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他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拿起一看,竟是史密斯發來的微信消息——他與樓成的聯絡,機密的部分用別人郵箱,事后處理干凈,一般的則靠華國通訊工具,像是日常接觸里建立起了真正友誼:
“樓,今天將有一部精彩的‘電影’上演。”
“如果不是我經常遠程監控圣頂教堂附近,還真沒辦法發現帕維爾竟然在白天最熱鬧的時候偷偷出來,臨近情人節,他可能有點忍不住了。”
帕維爾,那個愛好幼童和少女的變態主教?樓成滿是好奇地問了幾句,大概弄清楚了史密斯口中的“精彩電影”是什么意思。
“外賣俠”最早的兩起案子,一是拿下了“格魯卡”流派的約瑟夫,二是對與靈修關系匪淺的馬耶夫斯基完成正義處刑,而那兩位靈修,又屬于“格魯卡”流派內的“柯格日”團體,綜合來看,“格魯卡”的高層不得不懷疑“外賣俠”在針對自身,哪怕他之后又做了幾次懲戒罪犯的行為,也應該屬于掩飾。
至于誰會針對“自然派”的“格魯卡”,“教團派”絕對是排在前三的嫌疑者,他們有足夠的資源和能力從其他大城市調來強者,干擾監控,洗掉嫌疑,并且“圣光”可以輕松偽裝成火焰爆炸的超能力。
再聯想到“屠夫”事件后,教團的快速反應,輿論壓迫,窮追猛打,“格魯卡”流派的高層感覺已是掌握了真相,為了報復和進行警告,他們盯上了同樣背負案子,激起了大眾憤恨的帕維爾。
這幾個月里,史密斯在監控圣頂教堂的過程中,偶然發現了“格魯卡”流派對帕維爾的關注,如今這位讓人惡心,使人憎恨的主教趁著超級英雄們最疏忽的時段外出,卻沒有逃過敵人的“視線”,他難免有點樂見其成,最重要的則是,終于不用“外賣俠”出手了,能就此了卻一大心事,嗯,這不是史密斯說的,是樓成“惡意”揣測的。
輪班離開康大校園的史密斯,饒有興致地開著車,遠遠跟蹤帕維爾,等待“精彩電影”的上演,有著天網權限的他可以在隔壁乃至更遠街區完成監控,沒有讓鬼鬼祟祟的目標察覺。
帕維爾戴著頂軟帽,穿過街道,進入黑森林區,目光四下游走,尋找著獵物和相對僻靜的地方。
當他走到一處堆滿建筑殘料和雜物的空地時,眼前忽有閃亮,所見全變白茫,像是習慣黑暗的人一下直視了中午的太陽。
一道人影從雜物堆頂跳下,右臂高舉,拳頭緊握,光輝纏繞,兇猛斜掄,既如大劍之劈砍,又像巨錘在砸人!
帕維爾周身有幾處“星點”爆開,連成了一株不完整的奇怪樹木,憑著“主”的指引,準確揮拳,擋住了那致命的攻擊。
砰砰砰!轟隆轟隆轟隆!激烈的打斗里,空地不斷輕顫,仿佛在醞釀怒火,中央則有“煙花”綻放,一次璀璨過一次,附近玩耍的深色皮膚少年們嚇得倉惶奔走,有的報警,有的躲回了家里。
基于貧民區這邊出警速度的緩慢,襲擊者未見急躁,沒有絲毫的擔憂。
可惜啊,附近的監控裝置不是壞了,就是被偷走賣錢了…史密斯拿著手機,搖頭嘆息。
他將車停在了不遠處,借助雜物堆的遮掩,欣賞著這場“危險級”的戰斗,甚至好整以暇地拍起了視頻,傳給樓成,進行交流。
樓成背靠墻壁,眼角余光掃過屏幕,看見了勾勒出樹狀或十字形的圣光,看見了凝聚的輝芒,看見了雙方出拳的軌跡,看見了他們的閃轉騰挪…
他心中“冰鏡”自然浮現,對后續的發展有了推演和預測。
念頭一閃,樓成望著教室位置,盲打出一個單詞,發給了史密斯:
“跳!”
史密斯拿起手機一看,陷入了茫然的狀態,不明白“樓”的真實意思到底是什么。
就在這時,樓成的第二條消息接踵而至:
“跳車!”
跳車?史密斯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識相信權威,猛地推開車門,往旁邊撲去。
一個打滾,他躲到了房屋之后,看見一團火光從戰場飛來,砸穿了轎車前擋風玻璃,砸在了自己十秒鐘前坐在的位置上!
轟隆!
悶響翻滾,火浪四濺,玻璃亂飛,史密斯顧不得心疼監控裝置,油然生出了后怕與慶幸之情。
這樣的“攻擊”雖然干不掉自己,但也不是好承受的!
有位“極度危險”的朋友,并不一定是壞事啊。
短暫的呆愣后,他向國土安全局匯報了這起事件,以偶然路過的特工身份。
可等到支援來臨,戰斗早已結束,在疑似靈修的幫手來臨后,襲擊者終于解決了帕維爾,破壞了尸體和現場痕跡,揚長而去。
“政府得出面警告‘格魯卡’和‘教團’了,他們之后應該會‘安靜’很久。”史密斯一邊報備著損失,一邊給樓成發了消息。
作為傾向“正義執法”的人士,他沒交出自己拍的視頻。
帕維爾這種人死了最好!
放學的路上,嚴喆珂一邊開著車,一邊聽樓成講述之前的事件,睜大眼睛道:
“你都能預測二十秒后的戰斗發展了?”
“前提是沒有變化,鬼知道那兩個家伙還能用什么手段?”樓成坦然笑道。
“也就是說,你頂多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把握,如果出現變化,那‘蜘蛛’不是白跳了嗎?”嚴喆珂半是恍然半是疑惑。
“跳一跳又不會死。”樓成輕笑一聲,毫不在意。
蜘蛛疏于實戰,偶爾來點劇烈運動也不錯嘛…
情人節當天,也是樓成和嚴喆珂交往的兩周年紀念日。
女孩收到了一對流光溢彩的耳墜,以及一本相冊。
“相冊?”嚴喆珂又驚又喜又疑又惑地接過,放在了膝上。
相冊表面寫著“來自時光的禮物”,某人親筆所書。
“字,字我就不評價了!”女孩低笑一聲,攤開了相冊。
第一頁是武道場館的外景,第二頁是微水湖畔,第三頁是長橋晚照,一頁一頁,都是她熟悉到極點的場景,而后面還有雙方曾經旅游過的懸空玻璃橋等景色。
“你又專門去過呀?”嚴喆珂又詫異又欣喜地抬頭問道。
“你出國前那段時間,不是特別喜歡拍照記錄我們一起經歷的事情嗎?我就想著把再早點的也補上,雖然照片里沒有我們,但可以做現在的我們的背景。”樓成微笑解釋道。
嚴喆珂眸光一轉,低下腦袋,輕撫著照片表面,酒窩淺淺,嘴唇輕啟道:
“拍照技術差了點,但看在你這么用心的份上,我就勉勉強強接受了吧”
“喜歡嗎?”樓成笑著追問了一句。
嚴喆珂翻白眼瞪了他一下,扭頭望向旁邊,輕至無聲地回答:
“很喜歡…”
說完,她岔開話題,露出緬懷的神情:
“有點想我們松大的食堂誒,我還記得只用蔥段做配料的魚香肉絲,記得一勺滾油澆下去才熟的水煮肉片,好嫩哦…”
松大食堂的小炒,個別菜肴還是不錯的,尤其那道魚香肉絲,酸甜適中,最是下飯,是樓成和嚴喆珂都贊不絕口的美味,不比興省某些老字號差。
“唯一的問題是,微水湖太多魚了,食堂大部分菜都是魚魚魚!”樓成吐槽了一句,跟著回憶美食。
小兩口越回想越是嘴饞,臨到末尾,嚴喆珂摸著還有點大姨媽疼的肚子,委屈地看向樓成:
“橙子,我剛刷微博,看到有個人的昵稱是‘鄉下土包子’。”
“然后呢?”樓成疑惑反問。
“然后,然后我就想吃包子了…”嚴喆珂伸手掩住了臉。
過完情人節,等到杜姨銷假,樓成背上行囊,踏上了回國的航班,繼續著自己的來往奔波。
再有一個多月,就是全國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