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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四章 棒槌不講理

  一翌日,魏王李泰請房俊過府赴宴。ζ雜↑志↑蟲ζ

  房俊清晨起床,任由侍女替自己凈面更衣,他現在越來越享受這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腐敗生活。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現在讓他在回到后世去過一過普通人的生活,定然渾身不得勁兒…

  即便是有人侍候,更衣的時候依然長吁短嘆。

  高陽公主近上前伸出纖手替郎君整理一下衣領,奇道:“青雀哥哥請你赴宴,你怎的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若是當真不愿去,那就不去好了。”

  房俊嘆道:“你知我其實最是厭煩這種應酬,偏偏你那個雀哥哥喜好此道,整日里府中朝歌暮宴,有什么意思?最煩人的是他請的都是些腐儒,說起來就天下無敵,做事情就一無是處。可若是不去還不行,前日去了吳王殿下那邊,今日他有情就不去了?你那雀哥哥針尖兒大的氣量,說不得就恨上我了。”

  高陽公主啐了一口:“什么雀哥哥雀哥哥的,難聽死了。他不高興就不高興唄,父皇又不會聽他的收拾你,你怕什么?”

  這位殿下近日飽受滋潤,嫩白秀美的臉頰白里透紅,一雙水盈盈的眸子艷光流轉,就連纖細青澀的嬌軀都漸漸豐腴起來,淺嗔薄怒之間,一股微熟的風韻流瀉。

  房俊就伸手攬住公主纖細柔軟的腰肢,湊到她臉蛋兒上香了一口,笑吟吟道:“怎么能是怕呢?想我房二棒槌拳打關中猛虎,腳踢長安蛟龍,怕過誰來?不過他到底是你哥哥,若是我與他生隙,豈不是讓我的公主殿下為難?”

  被郎君輕薄的攬著腰肢,高陽公主有些嬌羞,不過房俊的話語卻讓她心中滿滿的甜蜜。這可是脾氣暴躁的房二郎呵,當初敢對著李泰掄拳頭,現在卻為了怕她傷心難做不得不忍著膩煩順著李泰…

  男兒膝下有黃金,何況是房俊這樣寧折不彎的好兒郎?

  得夫如此,夫復何求?

  高陽公主心中滿是柔情蜜意,濃得化不開,主動伸出玉臂攬住郎君脖頸,奉上香唇,丁香暗吐。

  武媚娘在一邊看著,臉兒有些紅,催促道:“哎呀二位貴人,時辰可不早了,這般如膠似漆還是留待晚上吧…”

  高陽公主掙扎著推開房俊,這可惡的家伙雖然被推開,可長長的舌頭還依依不舍的最后從兩瓣粉唇之中抽離…

  馬車到了延康坊魏王府邸,自有侯在門前的管事引路,將房俊帶到正堂一側的花廳。

  魏王府邸本是前隋尚書令、越國公楊素宅。大業年間,楊素之子楊玄感謀反,闔家誅殺之后抄沒入宮。武德年間曾為萬春公主宅。貞觀年間李二陛下將其賜予魏王李泰,又加以翻修,整座府邸占據差一點占據大半個延康坊,奢華恢弘,盡顯李二陛下對李泰之愛寵。

  府內重殿樓臺,飛驚接漢,金鋪藻棟,眩目暉霞,比之太極宮不遜分毫。

  花廳之內,圍著擺了一圈兒案幾,諸人跪坐席上。

  見到房俊到來,身材愈發“渾圓”的李泰包子臉笑得都快皺到一起擠得五官都沒了位置,親熱的執著房俊的手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笑道:“諸位賢達之士久慕二郎之盛名,一直無緣相見,今日本王做東,咱們好生聊聊,日后彼此亦要多加親近。”

  房俊極其不適應這種動不動就“拉手”的禮儀,被一個大男人拉著手膩歪不膩歪?可就算是再膩歪你還不能明目張膽的掙脫,那會被視為極其失禮的行為。

  嘴角扯了扯,補著痕跡的將手從魏王李泰肥厚的大手中抽出來,抱拳道:“殿下有命,微臣豈敢不從?既然諸位知曉在下酒量橫掃長安的虛名,今日便舍命陪君子,與諸位盡興歡飲,不醉不歸!”

  李泰眨巴眨巴小眼睛,愣住。

  娘咧!

  我說你有盛名,是你的詩詞盛名,誰說你酒量好了?

  然后他便醒悟過來,房俊這是不愿意總談論詩詞,可是他魏王李泰的面子又不能駁了,便轉移視線。心中雖然不甚爽快,但是也可以接受,房二棒槌的性子誰人不曉?沒有干脆的拒絕自己的邀請使得自己在這些文人面前顏面掃地,就算是給自己面子了…

  這就是“渾名”的好處。

  若是換了一個人說出這番話,魏王李泰保不齊就能當場翻臉。老子讓你作詩你卻要喝酒,給臉不要臉嗎?放在房俊身上非但李泰不生氣,反而因為房俊沒有拒絕而是前來感到挺有面子…

  李泰可以接受,但是別人接受不了。

  坐在房俊對面一個中年文士拱拱手,笑吟吟的說道:“華亭侯常常自詡才高九斗,比七步成詩的曹子建還要多出一斗,卻為何不愿談論文學呢?請恕在下唐突的問一句,可否是瞧不起吾等?”

  這算是激將法么?

  房俊瞅了李泰一眼,見李泰笑瞇瞇的不予制止,便對那文士點點頭,一臉正經的說道:“沒錯,本侯就是瞧不起你。”

  那文士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不應該是這個套路吧?

  我這里只是隨意說說擠兌你幾句,哪有你這么不客氣直接就承認了的?

  文士臉孔漲得通紅,不知說什么好。這種風格套路實乃他生平僅見,實在是沒有應對的經驗。

  旁邊一個矮胖臉黑的老者不悅道:“華亭侯何必出口傷人?大家共聚一席,怎地也要保留三分薄面,如你這般不留余地,實在不妥。”

  房俊理都不理他,你特么誰呀?

  他看著魏王李泰,笑呵呵說道:“殿下給評評理吧,這位仁兄問我是不是瞧不起他,我說是,他們說我出口傷人,不留情面。可我心中就是瞧不起他呀,難道要我撒謊不成?好吧,雖然微臣是個實誠人,不過今日既然是殿下設宴,微臣怎地也要給殿下情面…”

  李泰這個尷尬,按著你這話的意思,是本來被打算給本王情面嗎?

  就見到房俊沖那位文士抱拳賠禮:“抱歉,本侯這人不太會說話,剛剛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其實本侯早就聽聞閣下的大名,實在是如雷貫耳心悅誠服,久仰,久仰…”

  那文士面如滴血,無地自容。

  我久仰你個腦袋啊!

  特么的咱倆素昧平生,我連名字都沒報呢你就如雷貫耳了?

  這實在是比剛剛那句“我就是瞧不起你”更要傷人!臉上都有些發癢了,文士起身離席,窘迫無地道:“殿下,在下今日略有不適,先行告退了。”

  魏王李泰無奈,拱手道:“謝學士還請自便。”

  那謝學士急忙退走,這地方一刻鐘都待不下去…

  那矮胖老者臉上也不好看,正欲說話,便見到房俊微微瞇起眼睛看著左手邊一個高冠博帶的老者,問道:“閣下為何一直盯著本侯?”

  他從一進屋,就覺得身上猶如針刺一般難受。

  坐了一會兒,才發覺這是一道滿含著怨毒冷厲的目光導致的…

  問題是這個看上去清瘦矍鑠的老者他也不認識啊,怎地卻好似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般?

  魏王李泰有些無奈,今日這房俊是犯了什么毛病,怎地一進來就不按常理出牌?

  他出言說道:“二郎,其實這正是本王請你來的主題…”

  他話說一半,就被那老者打斷。

  那老者恨恨的回瞪房俊,嘶啞著嗓子一字字道:“老夫顧,江東人士。顧璁乃是老夫堂侄,江東顧氏,乃是老夫宗族,如此,侯爺可曾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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