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中,氛圍有些凝滯。
蕭銘和紅云對視了半晌,紅云微微嘆了口氣,“不過是半年之隔,怎么殿下對奴家竟似陌生人一般。”
“紅云姑娘還是說正事吧,你我之間難道還要說什么卿卿我我,朝朝暮暮嗎?何況你與王家一向糾纏不清,你當本王不清楚嗎?”蕭銘淡淡說道。
紅云輕笑一聲,“殿下果然不同以往,看來這五年來殿下真的一直在隱忍,紅云當初也奇怪為何一個堂堂皇子會與這王家廝混。”
蕭銘皺了皺眉頭,沉默不語。
這紅云最初是蕭銘在王家的宴會上認識的,當晚,王世杰便把這紅云送到了蕭銘的府上,當時蕭銘可是歡心不已。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蕭銘再回過頭看去,對這紅云自然是多了一些戒備。
轉身望著正殿外盛開的桃花樹,紅云繼續說道:“如今王家滅了,奴家再無顧忌,殿下萬金之軀,紅云也自知不配和殿下糾纏,奴家只求換的自由之身,下半身有個富足的日子。”
這話說出,蕭銘頓時松了口氣,實在不是他提上褲子就不認人,而是這脫褲子的時候和他沒關系。
不過在記憶中,這個紅云便是個很精明的人,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若是她和蕭銘撒潑苦惱,必定會被趕出去,而現在拿著王家的秘密來交還,倒是立功一件。
“你要什么,只要不過份,本王都答應。”蕭銘說道,他權當是幫前身還債了。
紅云思索了一下說道:“還望殿下給奴家贖身,備上一些銀子,從此殿下和奴家再無相見之日。”
“嗯,這個簡單。”蕭銘沉吟道:“本王可以答應你,現在你可以說王家的秘密是什么了吧?”
紅云低著頭,似乎在衡量怎么說,最終她說道:“王成籌勾結呼延陀部準備今年秋末冬初里應外合進攻青州。”
“什么!”蕭銘聞言神色大變,“此事絕不可玩笑。”
紅云說道:“奴家當時就在王家府中,經過王家父子的房中無意間聽見,本以為這不過是王家父子的玩笑,可是回到青州紅云才知道那幾個蠻族騎兵的事情,仔細一想卻是如王家父子所說,那幾個蠻族騎兵是通過滄州的一個山洞進入青州探路。”
蕭銘的神色凝重下來,滄州的那個山洞只有魯飛等少數幾個人知道,如今這紅云說出來,肯定是沒差了。
“亂臣賊子!”蕭銘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在歷史上,邊荒豪族與外族勾結的事情屢屢不斷,沒想到在自己的封地上也發生了這種事情。
紅云嘆了口氣,“奴家雖是一介女流,但也知道家國天下,特此前來相告,希望殿下能夠上奏朝廷,早日準備。”
“多謝紅云姑娘,姑娘雖然流落風塵,但卻巾幗不讓須眉,比一些男子還要懂得大義。”蕭銘輕笑道。
紅云搖了搖頭,“奴家不過一介女流,所求不過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愿見到天下生靈涂炭。”
“無論如何,紅云姑娘的這個消息都很重要,本王這就讓錢管家為紅云姑娘贖身,另外備下五千兩銀子。”蕭銘說道。
紅云點了點頭,對蕭銘深深福了一禮,轉身緩步離去。
望著紅云離去的身影,蕭銘若與所思,從一開始他就對出現在青州腹地的蠻族騎兵困惑不解。
那個山洞魯飛去過,十分的隱蔽,蠻族又怎么可能會知道,唯一的解釋是有人里面串通,告訴了蠻族的消息。
而近來,蠻族突然禁止戰馬的買賣如今也說得通了,戰前禁售戰爭物資,這就是戰爭來臨前的先兆。
不過現在王家被他除去,這呼延陀部沒了內部響應的人,也不清楚這計劃是否會改變。
如果這是蠻族的大戰略,恐怕無論王家是否配合,蠻族都會嘗試進攻滄州。
“半年的時間!真要命。”蕭銘狠狠跺了跺腳。
蠻族,這是一個始終如同利劍一般懸在大渝國頭上的威脅,數次戰爭的失利讓大渝國的文武官員談蠻色變。
現在的大渝國早已經不是開國初期的進取之國,而變成了一個守成之國,對這些官員來說唯一關心的是如何維持大渝國對內的統治,而對蠻族的威脅卻選擇步步退讓。
納貢,割地,這似乎已經成了處理和蠻族矛盾的萬金油,只是狼是喂不飽的,而是蠻族就是一只喂不飽的惡狼。
這件事事關重大,危及自己的封地安危,蕭銘不能不重視。
而且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蠻族在軍事上對大渝國具備相對的優勢,因為大渝國馬政的混亂,大渝國國內基本上沒有正規的騎兵部隊。
這也造成了,大渝國基本上處于守勢,進攻不足,蠻族卻可以在來去自如,十分的被動。
不過在蕭銘看來,在對蠻族的每次的戰爭中,失利的因素人要占上很多。
一場戰爭中,士兵的訓練,紀律性和戰斗意志十分關鍵,而如今大渝國的軍隊正缺乏對蠻族的戰斗意志,訓練和紀律性也相對薄弱。
于是在戰爭中,已經失去優勢的情況下,更是雪上加霜。
“看來該開始宣傳,制造仇恨了。”背著手,蕭銘慢慢走出了正殿,只有讓封地的百姓對蠻族恨之入骨,將來才能團結一致對付蠻族。
不然百姓對蠻族充滿恐懼,毫無戰斗意志,他的封地依然很危險。
出了正殿,錢大富已經將紅云送走,他說道:“殿下,紅云姑娘走了,嘿嘿,殿下看來真是變了,如今這紅云姑娘也不要了。”
“本王現在有時間沉湎女色嗎?紅云說王成籌曾和蠻族勾結,計劃今年秋季進攻滄州,現在我們該擔心這件事。”蕭銘正色道。
錢大富的臉色頓時變了,在他的眼中,蕭銘看見了恐懼之色,他說道:“殿下,這可如何是好?我們還是上奏皇上吧,蠻族一直中原之地賊心不死,看來這次又是卷土重來。”
“上奏?哼,三年前他沒有管本王的死活,三年后他會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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