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鴉雀無聲。
這一連串的政令讓官員們有些措手不及,這時一個大臣出列問道:“皇上,官員不得經商,這官員的親眷是否可以經商?“
”不能。“蕭銘斬釘截鐵地說道,在他看來一旦允許官員經商就等于變相讓官員經商,因為到時候官員難免會自己的權利為親眷謀私。
大臣們一時間陷入了沉默,這皇上是要徹底杜絕他們公器私用的機會。
環視了一眼朝堂上的大臣,這時候蕭銘繼續說道:”除了扶植私人工坊的建立,朝廷要重點建立一批官營工坊掌握住國家命脈,朕讓龐首輔撥出這六百萬兩銀子,其中一大半要用來建造官營工坊,這其中涉及軍械,造船,鹽,茶的經營。“
龐玉坤問道:”皇上,若是如此官營工坊將不在少數,這些官營工坊又有誰來管理,是否要委派官員。“
這次建立國營工坊對蕭銘來說是一石二鳥的計劃。
私人資本的發展必然會給大渝國帶來巨大的變化,若是蕭銘完全將大渝國的商業交給民間資本,自己未來就會很被動,甚至如同西方一樣國家命脈都被商人把持。
所以既然大力發展資本,不如同時搞出自己的國家資本,這樣他既代表官,又能代表資本,他是皇帝,也同時是最大的資本家,朝政不會因為商人的干涉而發生改變,甚至他能夠利用國有資本調控市場。
商人逐利,在當代他生活的國家發生過不少商人趁機發國難財的情況,例如某種疾病的傳播因為以訛傳訛導致鹽價大幅上漲,民間的鹽被商人囤積起來高價出售。
這種情況下若是鹽業不掌握國家手中,必然會導致這種情況惡化。
正是因為有這些切身的體會,他鼓勵資本的同時也給資本拴上一條鏈子。
同時這官辦工坊的第二個目的便是幫助他消化皇室宗親,這次蕭銘所謂給皇室宗親的機會便是徹底杜絕皇室宗親從政的野望。
根據前些日子龐玉坤統計的數據,目前大渝國皇室宗親的人數足有四十七萬人,這還是此次北方戰爭以后被藩王們屠戮了很多皇族之后的數據。
如此龐大的人數真是把蕭銘給嚇了一跳,這時他才真正理解為什么皇家被稱為最大的豪族。
根據蕭銘的了解,這大渝國和明朝犯了同一個錯誤,這就是無償供養皇族。
只是幾百年繁衍下來,這卻漸漸成了大渝國一個嚴重的問題,現在這個問題又落在他的手中。
如果他不是皇家,白手起家打天下自然不用管這些人,只是自己是繼承皇位,若是處理不當難免又會引起一場皇族間的動蕩。
這段時間李三一直在密切關注這些皇室宗親的動態,現在這些沒有謀生能力的皇族似乎馬上就要跟他鬧事了。
所以利用這次機會他準備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將這些皇族納入官辦工坊,讓他們成為官辦工坊中的”職工“,給他們一個鐵飯碗的待遇,用勞動換取錢糧。
當然這鐵飯碗只在他們兩代之內,第三代便不會再有此等待遇,從而徹底化解這尾大不掉的問題。
當然這只是對那些普通皇族而言,因為這些皇族和皇家的關系已經很疏遠,無限接近普通百姓,他們會樂意享受這種待遇,而他們的數量也最大的。
而對于宋國公這類人他們自然是不會甘心去當普通匠人的,所以這次蕭銘準備把平陽公主納入官商行列,不再讓她在民間搞自己的私人商貿,從而杜絕皇族私自經商。
這個道理很簡單,其實就是把養豬模式變成打工模式,而與此同時獲得利益的平陽公主等人還會和他成為利益捆綁者。
有著官商的身份還能獲得利潤分紅,他們唯有支持蕭銘才能享受這一切,若是他們還是不滿足,鬧什么幺蛾子,他就只能動刀子了。
想到這里,蕭銘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斐濟和龐玉坤靜靜聽著,二人越聽越激動,蕭銘的話音一落,斐濟高聲說道:“皇上英明,如此一來便徹底解決了皇室宗親的問題,自從府庫將少了一筆巨大的開支,也避免了皇族宗親的不滿。”
龐玉坤點了點頭,只是他提出了一些擔憂,”皇上,恕下官不敬,據臣了解,類似宋國公之類的皇親不過是草包,若是讓他們進入官辦工坊,他們亂來怎么辦?“
“朕讓他們進入官辦工坊可沒有說讓他們掌權,這官辦工坊的職位自然是能者居之,朕相信大部分皇族還是樂意改變的,至于冥頑不化的,朕也不會包庇,到時候該法辦的就法辦。”蕭銘說道。
龐玉坤點了點頭,這下他就安心了,和他想的一樣,蕭銘的真實目的還是化解皇族的問題。
這些皇族中有好吃懶做者,也有勤奮上進者,這次的官辦工坊便如篩子一般將優劣分出。
賢良能用之人自然比外人更加值得信任,迂腐無用之人到時候一腳踢出去便可。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些人還會因此隨時處在他們的監管之內。
今日早朝的主要任務完成,錢大富在蕭銘的示意下宣布退朝。
對這次朝堂上百官的反應蕭銘很滿意,不得不說在他登基之后他感到這些官員對他有些輕視。
畢竟他年紀輕,這些老狐貍以為自己耍點手段就能左右他的決定。
但是俞明被罷免之后這些官員忽然意識到他們面前的皇帝也是個狠角色,這時他們才收起輕慢的心思,正視君臣之分。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隨著錢大富尖細的聲音響起,早朝結束。
百官高呼萬歲,起身準備離去,這時蕭銘把斐濟和龐玉坤留了下來。
“皇上有何吩咐?”斐濟躬身道。
改革最忌諱的便是官員陰奉陽違,政令不出皇宮,這也是蕭銘把斐濟和龐玉坤留下來的原因。
登基之后他的心態也在慢慢轉變,五年前他只是一個現代的普通青年,五年后他成了大渝國的皇帝。
他的心理也在五年中漸漸發生著改變,現在他既然是皇帝,那便要唯我獨尊,言出必行!
蕭文軒時期混亂的朝政不能在他身上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