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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抗旨

  一道君笑了笑:“那就出去一起用酒?千年未出,世間美食美酒,還是原來的滋味啊!”

  “道君有請,哪敢不從,請。雜﹣志﹣蟲”

  馮敏應著,就隨道君一起出去,在皇城中出了去,行一段路,才見到了酒樓,掛著紅紗燈,才進去,伙計已經迎了出來:“來兩位——要雅座?”

  “上樓!”馮敏隨口說,伙計引著拾級上去,果見靠窗一間雅座,馮敏又吩咐的說著:“上五只你們的拿手菜,再上壺春煞酒!”

  伙計應聲退下,馮敏又笑:“春煞酒是貢酒,也就這幾家店能有路子獲得,道君可以嘗下。”

  只是才說著,一個道官進來,穿一身九品官服,匆匆上前,到了馮敏的身側低聲附語了幾句,馮提點臉色頓時一變。

  “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道君笑著問道,見馮敏臉色蒼白:“不瞞真君,剛才傳來消息,說真君臨時改道,先去晉州鎮壓了璐王,再去京城。”

  馮敏說著,眼神帶著懷疑神色盯著道君:“您是道君,能知道為什么?”

  “哼,你真是大膽,還敢懷疑我?”道君輕笑了一聲:“我跟太祖簽了契約,怎可能去告密?”

  “要是告密,只怕立刻我就灰灰。”道君說著,又皺起來眉:“或你們內部出了問題也有可能,裴子云要是安插了棋子,或也能知道。”

  “不可能!”馮敏眉一皺:“召過來的人,都封閉在皇城內不許外出,誰也不許出去,道法更無法透過皇城傳出。”

  “再說這一次選拔,都是選忠誠可信任之人,萬萬不可能泄密。”

  道君聽了,不置可否,沉吟掐算,搖頭:“真君是道人,而我是道君,因此有點淵源,我已用上了道門氣數迷惑他,使其不能覺察。”

  “他受我蒙蔽,但他已渡過雷劫,這事可一不可二,而且迷惑是相對的,我也不能察覺他的心思,不過泄密可能卻是極大。”

  見著馮敏還不信,道君又說著:“而且修到了裴子云這地步,冥冥就有心血來潮,我就算用道法迷惑,也難以徹底阻斷,或就是其本能在避兇趨吉。”

  “既是這樣,我建議還是順水推舟,先殲滅了璐王,再理所當然召裴子云入京——這總無法推辭了?只要他應了,就可雷霆處之。”

  馮敏點首,又問:“假如那時還推辭呢?”

  “那就說明此子已經知道內情了,不過此計就算不成,此人到底年輕,再有天賦,也不可能在一二年內就鐵鑄銅灌,我們還有時間算計或直接絞殺。”

  “當然,我們只是出謀之人,真正決策還在天子。”道君說著,只見伙計已經端著菜上來,兩人就住口不說。

  道君遂用箸點著宮爆豬肚,笑著:“當年這道菜已經有了,現在還有,真的改變不多,我倒要享享口福了。”

  道君輕松,但馮敏根本無心這方面了,摸出一個元寶:“你小心伺候!”

  伙計接過一看,是上等官銀,標準五兩,底白細深起霜,滿臉笑打躬:“這位,我立刻去夾剪找零。”

  “余下的都賞你!”馮敏說著:“再上兩個菜。”

  再上兩只也用不了一半,伙計笑得兩眼瞇成一條縫,說:“謝賞,我這就下去上菜。”

  伙計走了,雅間一片沉靜,馮敏躬身:“不管什么原因,只能按照第二條來了,但這事我作不了主,我立刻回去面圣。”

  “道君請慢用。”馮敏說著,消失在了樓梯口,卻也不邀請道君去面圣,就算情況再緊張,也不會讓皇帝和道君見面,這是為了皇帝安全,見著馮敏匆匆而去,道君失了剛才自在和笑意,望著連綿陰雨的天,嘆著:“這不僅僅要心血來潮,更要是心中沒有內賊,才能神思敏捷,不被迷惑,這就是至誠之道了。”

  “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見乎蓍龜,動乎四體。禍福將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誠如神。”

  這本是中庸之中一句話,道君雖不知,但道門也有相似境界,思慮閃過:“多少大豪杰心中不純粹,為氣運所迷?”

  “對己心誠,才能超脫,我這后輩可真是警覺,不被氣數迷惑。”

  “要殺此人,難度又高了幾成。”

  馮敏頓了頓衣冠,吸了一口清冽冷氣,去皇門遞通報,片刻就有旨意:“著馮敏在御書房覲見。”

  馮敏心里緊張,沿著道去了御書房,太監說:“皇上說了,你到了,立刻叫進,不必再問。”

  馮敏進去,見啟泰帝坐著,和大臣正在議事,忙上前行了禮,啟泰帝神態自若擺了擺手,說著,“你先候著就是。”

  又繼續著剛才的話:“遷移百姓是對的,但這安置的問題…”

  一個坐著的大臣沉吟說著:“皇上想得周到,糧食是第一要務。”

  “晉、陳、秦三州經過兵亂,去年秋糧基本絕收,春種也不能期望,但可以搶種一些,藩庫存糧還有一百二十萬石,可移交二十萬石。”

  “不僅僅這樣,大戶家中也有存糧,官府可督促些,雖這過程肯定有人上下折騰齊手,但能使數十萬人不受餓,通算下來,還是值得。”

  “有救濟也得有嚴刑,皇上,在這關節,冒領賑糧,囤積居奇,還得殺一批才是,不能手軟。”

  皇帝聽了,蹙額一嘆,說著:“你們的話都有道理,先去下弄個條陳再給朕細細奏來。”

  “是!”兩個大臣知道皇帝有機密要說,退了下去。

  “陛下”馮敏臉色凝重,再次行禮,皇帝坐在上方,這時就看了過來:“馮卿匆忙而來,可是出事了?”

  “陛下,裴真君雖奉了圣旨金牌,但沒有入京,而直接轉向了晉、秦,說是事急,欲先為陛下斬除妖兵,再歸京城。”

  “什么?”皇帝聽著臉色大變,有些憤怒,更是有些發青:“裴子云敢抗旨?他怎么敢,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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