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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法陣

  雪有點厚,卓元咎靠在廂墊上,望著外面,表情有點迷惘,風雪越來越大,直到牛晃了一下,有人說著:“公子,到了。”

  雪花絨絮而落,出來寒溫迥異,一陣寒風撲來,卓元咎一個哆嗦,連忙踏步過去,才短短幾步,身上就落了薄薄一層,上前敲門。

  只是許久都是沒有回應。

  卓元咎一推門開了,進去院里雪一片,沒有人踩過的腳印,靜得只聽雪花飄了下去,一種預感頓時襲上心。

  “解元公?”

  沒有人應聲,卓元咎推門進去,果是沒有人:“門口院中沒有足跡,看來裴公子離開了。”

  卓元咎嘆息了一聲,其實他的暗暗松了口氣,這別院雖隱蔽,但庇護裴子云也有風險,現在裴子云離開了,自是一松。

  “離開了也罷!”正想離開,看見桌上擺著三疊紙。

  “莫非又有詩篇不成?”卓元咎想,上前拿紙就看了起來,只見這紙用線訂著,封面寫的是——越女劍、梁祝、聶小倩。

  卓公子看封面,一翻,不由啞然一笑:“解元公真養氣有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這時居還有著閑情寫著話本。”

  “酒不空!”又看了下,發覺作者是這個,卓元咎早聞裴解元無酒不成歡,沒想到真不是誤傳,著名都是酒不空。

  越女劍最薄,就翻看了起來,只是讀著,漸漸露出了驚色。

  阿青僅憑一根竹棒,將吳國一干劍術劍士打得落花流水,這個時代不缺寫詞話小說,可都是傳統上“才子佳人”,哪見到這種神奇帶有幾分浪漫的劍術。

  “一柄竹劍,對抗一千甲兵,不愧是裴解元,這樣劍法,這樣威風,這樣愛恨糾葛英姿颯爽,只有這樣豪杰,才能寫出這樣文章來。”

  《越女劍》由區區幾百字雜史改編而成的萬字短篇,許多戛然而止,意猶未盡,現在裴子云寫來,其實并不是抄襲,幾乎重新按照這個時代的文字寫下去,他有進士文筆,自能勝任,差不多是五萬字,在這時代可獨成一冊了。

  卓元咎看完,津津有味,又取梁祝看起來,梁山伯不識祝英臺,暗罵書呆子,讀著最后化蝶而去,心思難言,自己雖不重情愛,也有些觸動。

  將牛車補給存入小院,拿書趕著回去。

總督府  大廳中點炭火,四個鎏金火盆熊熊燃燒,融融似春,總督只穿著一件醬綢,戴著臺冠,雖略顯疲乏,正批閱著文章,就在這時,自己許久不見二兒子推開了門進來。

  “元咎,今日不是去你小院,怎舍得回來了?”總督批完了一本,笑問著,他自然是知情人。

  聽著這話,卓元咎持書稿上前,壓低聲音:“父親,我去小院,裴子云已經離開了,不過桌上擺著書稿,我就取著了,三本手稿都是話本,不想這人身處危難之間,還有這閑心,父親你看看。”

  總督取書稿放在手中,沒有看,嘆了一聲:“平時寫些話本也就罷了,身處險境,泰然自若,還能有這閑心,是真顏色。”

  說完,取著文讀了幾頁,又放在案上去了,卓元咎就有些意動,上前問:“父親,那我們這些,要不要再贈些人情?”

  總督思慮了一會,才說:“太子雖有關照,但此人可惜入了道門,無法入得仕途,我們結了這個人情已經足了,余下不必管,觀望吧,看他還什么路數,不過這些閑書,你想和他結交,可以順便印些。”

  “是!”卓元咎立刻明白了分寸,應著。

城·府邸  深夜帶著瑟瑟寒風,在房間中刮過,兩個巡邏甲士握著長矛,踏在凍著地上,向前而行。

  一個甲兵突聽著了聲音,持矛轉身,就要刺上。

  “噗!”長矛斬斷,寒光掠過,這甲兵捂著喉嚨,撲倒在地。

  “有…”又一個甲士一退,持著長矛就捅殺,帶著一股銳,一面準備高喊,還沒有喊出聲,又是噗一聲,喉嚨鮮血噴出,撲倒在地。

  裴子云殺完了人,長眉入鬢,踏步上前,這府邸是種了幾顆柏檜,都碗口粗,樹冠上壓著雪,顯得幽暗。

  里面修繕得不錯,正是搜索自己的道人所住,此人數次追捕自己,這次查得此人蹤跡,周圍又無重兵,正可殺了,斬去那個公公的一臂。

  裴子云正向里去,突腳步一停,這時雪落下,吹的人睜不開眼睛,一個道人手持著拂塵出了房間,嘆了一聲:“你來了。”

  裴子云看著眼前這人,就要殺了上去,只聽“解元公,且慢。”

  話剛落,一個白發道人和一個中年道人入了院落中,老者看裴子云說:“解元公,你罷手吧,你轉戰數州,殺得數百人,有天干和氣數,你是修道人,還不明白其中奧理么?”

  見得道人出現,裴子云四下巡視,前面探查沒有人,這時出來道人,心里卻是一驚。

  道人踱了幾步,嘆息了一聲:“修道人清凈為根,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解元公介入爭斗中,才有了這番劫數,難道還不能悟透?罷手吧,免傷了天下運數,倒時身死道消,豈不苦哉。”

  “你說這話倒是有些道理。”裴子云無所謂一擺手:“只是我說一句,這事可是你們先來埋伏殺我,不是我來殺你們。”

  “要罷手自是可以,只是我罷手了,不遠處那位公公愿意罷手么?道兄能不能給那個公公的作主呢?”

  說罷又笑著:“不過我看二位口氣很大,想必很有擔當,這樣吧,要是你們二位,愿給我種下咒法,一旦公公殺我,就立刻暴斃,我也愿意罷手,如何?”

  道人立時勃然大怒,紅了臉,卻按捺住了,陰沉說著:“天下運數在朝廷,和道人自有協定,可你大大壞了規矩,我苦心勸你,是希望你迷途悔改。”

  裴子云也斂了笑容,冷冷的說著:“說到現在,我懂了,原來是讓我罷手,是讓我只挨打不許還手?不過厚顏無恥我也見得多了,也不稀罕,你們這樣拖延時間,莫非暗中準備了法陣不成?”

  聽著裴子云的話,老道人一側中年道人臉皮有些紅,但白發道人臉色一冷,就說:“我好話說盡,看來解元公是不肯罷手了,都不能勸得解元公罷手,那只有動手了。”

  話音剛落,裴子云只覺身上一股大力壓了下來,頓時全身一震。

  三個道人見著裴子云禁錮,這才暗松了口氣,中年道人一笑:“裴子云,你終于中了我的算計,莫非你以為天下只有你才有武功道法?”

  武羅也自后面出來,冷笑:“若不是丁公公逼急了,我又何必以自己為餌,釣著你?”

  “朝廷一直針對你們這些不知王法的道人,這陣結合著璐王令喻和道法禁制,別說是你,再來幾個都能禁住。”

  “可惜這需要一點時間,所以我們才給你一個機會,不想你執迷不悟,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見裴子云站立在場內一動不動,武羅是都紀,憑依朝廷修行,有著庇護,修行會一帆風順。但同時朝廷和權貴喜怒,都會影響道業,盡心為朝廷辦事,才是他們的根本。

  當下向前,帶著冷笑:“差點忘記,解元公在法陣中,受了鎮壓,說不出話,我倒是多問了。”

  道人說著,抽著長刀上去,靠近裴子云:“枉你天才,但今日你氣數已盡,大羅滅度陣,可專門為陰神道人準備,哈哈。”

  說著,再不容情,一刀向裴子云斬去,帶著冷冷寒意。

  就在這時,裴子云搖頭嘆息:“虎有傷人之意,可怎知人也有捕虎之心呢?”

  說著,劍光一閃,武羅別說是在這種情況下,就是平時也躲不開,只聽“噗”一聲,長劍毫不容情,破開前胸,深深刺入,劍尖甚至在背后透出。

  武羅大聲慘叫著,聲音令人心寒,但這時裴子云手一攪,劍在里面更是把內臟攪個爛,這人慘叫頓時,原來是血涌入了喉嚨,再也喊不出。

  裴子云劍抽回,“轟”一聲,武羅尸身摔落在地,已是氣絕。

  “不,師弟。”白頭老人疾喊:“你怎么可能擺脫壓制?可是有道法和龍氣的雙重。”

  裴子云看著兩個道人的震驚和惶恐,笑了笑:“你當我這幾日,就是養傷,不不,我早有準備。”

  “看你們這惶恐的份上,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其實你們法陣對我根本沒有用處。”

  眼見一點透明資料框,目光一掃,就見著“神通:斗轉星移第二重(完成度5.71)”

  其實這話是詐他們,這數日在別院靜修,不但是養的精氣神恢復,更是把以前的聲望全部消耗,把斗轉星移,推到了第二重。

  “斗轉星移第一重,我實驗了下,大概可承受九品反噬,第二重就可承擔八品反噬,自己雖不能完全抵消這陣的壓制,但爆發下不成問題。”裴子云雖還覺得周身繩一樣捆綁著,但卻好整余暇的樣子。

  “師弟你主持法陣,我上前殺了此燎。”老道人卻不上當,冷聲對一側師弟吩咐,拔劍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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