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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封贈

  祠堂門大開,裴子云領裴家遠親,都在祠堂前等候。

  一個白面太監上前,侍衛護衛,打量了一下,看著祠堂前的香案,點了點頭,沒有失禮。

  “接旨!”太監雙手捧著圣旨移步上前在香案前站定。

  “萬歲。”裴子云、裴錢氏、裴家族人都拜下。

  “敕曰:應州舉人子云之父,躬耕自適,詒穀有方,孝不忘親,遺弓如在,宜崇褒于蒿里,是贈爾為文林郎,其母錢氏劬勞鞠育,是歷百苦,封爾為孺人,欽此。”

  “接旨吧!”太監說著。

  “謝恩,萬歲萬歲萬萬歲!”裴子云和眾人再拜。

  侍衛上前,雙手捧著一個銀盤,盤上放著一套七品孺人服,雖說才七品,孺人冠明珠、翠玉、寶鈿,在陽光下生光。

  裴錢氏身體顫抖,上前接過賞賜。

  裴子云就上前接過圣旨,圣旨落到裴子云手上,只一細看,這是紅絹繡有金絲,開始是敕曰,末端蓋有“敕命之寶”印章。

  裴子云陰神已成,在這一刻,裴子云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力量,這力量并不是圣旨上,圣旨上淡淡的紅氣流動著,而是給予圣旨的背后力量。

  “請公公稍等。”裴子云說著,和有差使的大臣不一樣,這種太監宣了圣命,就恢復到了原來身份,不復是天使。

  “解元公只管去。”太監說著。

  裴子云回到了祠堂,將敕旨放到了供案前,放在祠堂只是禮儀,這種恩旨是可以存放在當事人家里,代代相傳,過了一刻會收起來珍藏。

  才放上去,一道隱隱龍吟之聲響起,裴子云眼前頓時一變,只見一片灰黑之處,略見一點白氣,下面建筑有點眼熟,卻就是祠堂,只是大了許多。

  隱隱龍吟之聲下降,只見清清白氣垂下,其中帶著一點紅。

  祠堂內裴父一拜,就化出了官衣,身上放出了光,且祠堂立刻有墻升起,門前卻有著一個牌匾。

  “這就是光宗耀祖的真意。”

  “朝廷冊封,就算是烈士、忠誠衛士等,其實和這文林郎并無本質區別,唯在于龍氣下降的恩典多少。”

  “原本師門冊封的真君,就遠在之上。”

  眼前一切消去,裴子云搖頭嘆息,疾步出去,請著太監入宴,親自舉樽斟酒,裴錢氏悲喜相交,帶著對皇恩的感激,對兒子的欣慰,不喝酒的也飲了數杯,這些自不用細說。

  “公公,還請里面說話。”裴子云到公公面前低聲說著。

  聽著這話,公公就笑了起來:“裴解元有請,豈能不從。”

  裴子云領著太監到了廂房,懷里掏出著三百兩銀票遞上,笑聲:“公公,你一路奔波,很是辛苦,這三百兩景榮錢莊的銀票,還望公公笑納,一點茶水錢,不成敬意。”

  太監眼神往銀票上一瞟,果都是景榮山莊的印子,一百兩一張,臉上就帶著喜意:“解元公有心了,真懂咱家們的心思,咱家也不推辭,就收了。”

  太監伸出手將著銀子接過,塞進了懷里。

  太監收了,眼睛轉了一圈,聲音有點尖銳,壓低了問:“解元公這禮可謂貴重,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問著咱家?”

  裴子云低聲問:“微臣惶恐,不知圣上頒布下殊榮何因,我想知緣由,還請公公告知。”

  “哈哈,解元公,我還以為你要打聽何事,原來是這個,解元公不必擔心,是你應得…”太監就笑著說,看裴子云滿臉不解,低聲說:“這事其實不是圣上,而是太子。”

  “解元公上京路上,是不是救了一個女子?”太監說時更謹慎掃了周圍一眼。

  “有這事,這有什么關系?”裴子云問,有些詫異,莫非當年救的是一個皇親貴族不成?

  太監說:“太子喜得太孫,皇上大喜,恩澤遍布天下,解元公就被太子所薦,想必與此事有關。”

  太監看著裴子云,心里羨慕,良娣雖不是太子妃,可是目前太子唯一兒子的母親,這功就大了。

  “什么,太子喜得太孫?”裴子云震驚,這消息還沒有傳聞天下,原主記憶里,太子根本沒有兒子,以至后期璐王敢于相爭,甚至奪了皇位。

  太子有無子嗣,事關天下氣數,難不成自己上京路上隨便救個女人,就給太子生了個兒子?

  裴子云看著這太監,立刻明白太監也許不知道多少,只羨慕自己得了大功,難怪這樣客氣,可他深知歷史,立刻轉念。

  “最初記憶,只知道謝成東,接著才知道璐王,現在才知道太子有了子嗣。太子有了子嗣,繼承大位就有很大可能。”

  “我是徹底得罪死了璐王,不得不與之為敵。”

  “但是璐王登基,自己就面臨天下道門至尊和天下至尊的聯合絞殺,現在事情或有轉機!”

  “太子,可不可靠,能不能登基?”一剎那,裴子云的腦海中千回百轉。

  “解元公,解元公?”太監看裴子云一臉的震驚,似有些呆就連忙喊著。

  “只是聽聞大事,有些怔了,還望公公見諒。”裴子云一催促才反應過來,臉上帶著笑容說。

  太監同樣和善:“解元公,看來傳聞是真了,您可是有功于太子和社稷,您入了道門,獎勵落到了您父母身上,可是這點恩典不算什么,以后自會后福綿長。”

  太監的言語里,帶點羨慕之意,救了皇孫,有大功與太子,只要太子登基,的確是后福綿長,要是這太孫還能登基,就可受二代皇帝恩典。

  “來人,給公公上茶。”裴子云吩咐。

  聽著話,裴子云沉吟了一會,原與璐王或還有回轉余地,只是現在斷無余地,這公公或可以交好,留個人情,以后有機會可以用著,這一想,就說:“不知公公要著那詩詞?”

  一個下人就是遞茶水上來,公公接過,聽著裴子云應了,就笑了起來:“哈哈,解元公真爽快,看得起我們,不似那些外官表里不一,灑家我在宮中,最喜歡解元公將進酒,還請解元公允了,灑家感激不盡。”

  “請公公稍后——給我取著筆墨紙硯來!”裴子云吩咐。

  片刻,就是有著人將著筆墨紙硯送著上來,裴子云紙張擺開,用鎮紙壓好。

  公公上前:“咱家來為解元公研墨。”

  說完就是上前拿起了方墨輕輕研磨了起來。

  稍晚些,墨汁研好,裴子云取狼毫筆,沾了沾墨汁,就寫了起來:“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好詩,好字,解元公寫出來別有一番意境。”公公贊嘆。

  裴子云沒有說話,連連下筆,飛龍走鳳,力透筆尖,一路寫到最后一句“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裴子云筆尖一收,一側公公就連忙鼓掌:“詩真是名篇,灑家得了解元公墨寶,回去還不羨慕死宮里的那些家伙!”

  裴子云沒有說話,太監接過詩篇,似乎很滿意,突兀靠近,壓低著聲音:“解元公既應了我所求,我也不能小氣,告知解元公一個傳聞,據說太子得子,璐王殿下大怒,解元公小心。”

  裴子云聽著話,臉色一變,公公挺直了身子大聲:“多謝解元公茶水,灑家不能多呆,要回京向著皇上復命,解元公告辭。”

  “還不知公公大名。”裴子云連忙問。

  “灑家姓劉,解元公叫我劉公公即可。”公公告別,裴子云上前送著,出門,護衛甲士護在左右,遠離而去,消失在了遠處。

  裴子云回過收回了目光,行了幾步,嘆息了一聲。

  剛才劉公公示警敲響了警鐘,璐王報復,又怎么樣避過?

  臥牛村是不能呆了,璐王多少氣量,誰都不清楚。

  裴子云正想著,村長領村人就賀喜:“可喜可賀,解元公真有福之人,裴家光宗耀祖,這是臥牛村幾百年來少有大喜事。”

  村長前來賀喜,裴子云也回應了下,圣旨頒下,恐怕接下來幾日都是有著祝賀之人。

  “裴老夫人,你家真是出了一個好兒郎,名聲廣布不說,還為你們爭了敕封官職,真讓人羨慕的緊。”又聽婦人跟著裴錢氏說話。

  裴子云看著裴錢氏的笑意,心里一緊,臉上不顯一絲:“娘,今日大喜,是要準備準備,設宴招待眾人才是。”

  “這些你安排就是。”裴錢氏笑著說,裴家光宗耀祖,死而無憾。

  “是,娘親,我就去安排,事畢,您去州府吧,我也要游歷在外,你一人在家,顯得寂寞。”裴子云趁熱說著。

  “好,好,好。”裴錢氏臉上都是化不開笑意,連連答著。

  這幾日過去,立刻就將著母親、廖青葉送去傅府,有著師父照看,或會安全些,但也難說。

  以前和圣獄門斗爭,師傅罩的住,和璐王?

  別說一個傅府,就是整個松云門都未必罩的住,但是一時沒有辦法,總比在村里安全,并且自己也不能待在村里。

  念頭一閃而過,裴子云是按下不提,嘆息了一聲:“唉,風雨欲來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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