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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四十章:我是來請罪的

  巨大的皇帝車輦正在慢慢地接近著長安城.數萬龍鑲軍組成的護衛前呼后擁,前鋒已經進了長安城,后衛距長安城還有數十里遠.

  離開長安城一年有余,曹云終于又回來了.只不過他離開這里的時候,還是親王,而且是一個不受待見的親王,回來的時候,卻已經是這個龐大帝國的最高統治者了.

  他得到了至高無上的權利,卻也失去了無數的東西.

  對于曹云來說,現在的齊國,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亂攤子,所以他很忙,從洛陽返回長安的途中,即便是在車輦當中,他也在不停地批閱奏折,發布命令.

  明人在不停地試探著現在的齊國.

  在常寧郡,吳嶺調兵遣將,咄咄逼人,與鮮碧松之間,已經爆發了無數次小規模的沖突,在漫長的戰線之上,從百余人的斥候之間的戰斗,到上千人的正規部隊的交鋒,每天都在發生.

  在海面之上,明人的艦隊就像是一支支覓食的兇狠的鱷魚,瞪著眼睛張著血盆大口,不時地瞅準了機會,便會撲上來撕咬一口.

  所幸的是,在一場平叛,終究還是如愿在小范圍內解決了,大齊的長安,洛陽這兩個中心城市受到了極大的破壞,反倒是其它的州郡還保持著一片平靜.

  曹云的登基,似乎有一種異乎尋常的魔力,讓燥動不安的齊國,讓一鍋沸水一般的齊國,竟然慢慢地冷靜了下來.鮮碧松在常寧郡頂住了吳嶺的挑釁,曹云深知這里頭的兇險,這種形式的戰斗,一旦讓敵人抓住了漏洞,頃刻之間便會演變成一場大規模的戰役,鮮碧松終于還是發揮了他在防守之上的特長,沒有讓吳嶺找到有效的突破方法,隨著齊國慢慢地恢復平靜,吳嶺的挑釁也終于偃旗息鼓,常寧郡與桃園郡之間的流血沖突終于落下了帷幕.

  大海,始終都是曹云心頭的一根刺,對于明國艦隊在海面之上的縱橫來去,時不時的上岸突擊,齊國毫無辦法,只不過在采取了寧則楓的禁海之策,距海五十里范圍之內盡成絕地,明軍的突擊還是沒有占到多少便宜,他們并不敢離開海邊太遠向齊國腹地突進.但是這樣的策略,讓齊國上上下下,無不是在心中窩了一股邪火.

  沒有戰船,沒有合格的水兵,現在他們根本無法與明人在海上爭鋒.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消息,在涔州的寧則楓,經曹云登基之后,第一時間便發來了賀表,并上奏了組建水師的最新狀況,第一艘三桅戰艦已經下水了,第一批水兵的訓練也已經接近了尾聲.

  只要有了第一艘,第二艘,第三艘便會很快出現,最為艱難的便是第一艘的建造了,現在第一艘既然已經下水,就代表著寧則楓已經解決了所有的問題.

  大齊必須擁有一支強大的水師,即便不能擊敗對手,也不能讓對手來去自如.

  隨同曹云回京的只有五萬龍鑲軍,剩下的一萬留在了洛陽,整頓維護那里的秩序,兩萬在拿下洛陽之后便折返去了青龍山,現在青龍山已經被兩萬龍鑲軍圍得水泄不通.

  而此刻,跪坐在曹云面前的便是南天門最后僅存的兩名宗師級高手,朱全忠,孟楷.這兩個人都已經超過了七十歲,白發蒼蒼的他們,此刻卻不得不跪在曹云的面前.

  曹云一邊批閱著奏章,一邊道:”南天門之事,朕知道與你二人無關,早在十年之前,你們便已經離開了南天門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養老了,我也知道,當初你們離開是被孟眺他們逼得沒有辦法才走的,所以,我并沒有打算追究你們的罪責.”

  “多謝陛下的寬洪大量,但老朽還請陛下大發慈悲,放過南天門的其它人.他們都是無辜的,是被孟眺,梅東,陶智海這些人裹協的.”

  曹云眉行一挑,凌厲的目光掃過兩人:”無辜不見得吧兩萬叛軍藏匿于青龍山中,南天門中的這些人會不知曉,孟眺他們進攻長安的時候,有多少南天門弟子充當了他們的馬前卒”

  “陛下,參于長安戰事的只是孟眺,梅東,陶智海這三門的弟子,其他人并沒有參加啊!南天門宗門之中,現在尚有弟子家眷數千人,這些人都是無辜的啊!”

  “知情不報,同罪!”曹云冷笑道.”二位,朕已經給足了兩位面子了,請回吧,青龍山朕是一定要剿滅的.”

  “陛下,南天門的確是犯下了滔天大罪,可過去,他們也為大齊培養了無數的人才啊!”朱全忠悲愴的大叫道,兩萬龍鑲軍包圍南天門,曹云一聲令下,南天門馬上就會成為齏粉.

  “你是在提醒朕,在我大齊軍隊之中還有無數的南天門弟子,在我大齊的國土之上,南天門還有更多的南天門弟子是嗎”曹云哈哈大笑,”你們自哪里過來,可曾看到圍剿南天門的大將,便是過去南天門的弟子嗎他們現在,對于南天門只有仇恨,只有憤怒,想來你一定領略了他們的怒火了.”

  朱全忠老淚縱橫,卻無語以對.

  孟楷沉默半晌:”陛下,南天門宗門的確罪無可赫,但他們終究也是大齊子弟,他們現在翻然悔悟,愿為大齊出死力,還請陛下網開一面.”

  “出死力”曹云冷哼了一聲.

  “陛下,南天門愿意獻出歷代積累的財富給陛下補充國用,也愿意將他們擁有的土地等所有的一切無償上交給國家,他們愿意從軍,哪怕是敢死隊都可以,只求陛下能給他們的家人一條活路.”梅楷盯著曹云,冷靜地道.

  聽到這里,曹云擱下了手中的毛筆,第一次抬起了頭,看向孟楷,如果是這樣的話,朕也不是不能考慮,那二位呢”

  孟楷斷然道:”只要陛下有命,我二人赴湯蹈火,再所不辭,哪怕陛下現在讓我們去越京城謀刺秦風,我們也毫不猶豫地馬上啟程.”

  “謀刺秦風”曹云哧地冷笑一聲:”不是我小瞧二位,到了越京城,你們死路一條.”

  “只要能平息陛下心中的怒火,我們兩個糟老頭子,即便是死了也沒有什么的.”孟楷道.

  曹云輕嘆一聲:”二位無罪,朕豈能如此我大齊現在不但國力損耗嚴重,宗師級的高手,更是連連折損,雖說兩軍對陣,頂尖高手能起的作用有限,但擁有和沒有,卻是天差地別.二位既然愿意出山,不若就在龍鑲軍之中掛一個名吧,如何”

  “遵命!”孟楷毫不猶豫地道.

  “陛下,那南天門的人”朱全忠問道.

  “現在南天門宗門的所有弟子,全部都征召入伍,編為一營,前往潞州聽用.他們必須要用自己與敵人戰斗的鮮血來洗刷自己身上的污點.”曹云冷然道:”南天門所擁有的土地,將被收納為皇莊,這些人的家人,便在皇莊之中勞作,至直他們這些人有足夠的功勛將他們的家人從皇莊里贖出來,否則,就一輩子呆在里面吧!”

  “多謝陛下開恩!”朱全忠孟楷二人再次叩頭致謝,能爭取到這樣的結果,他們已經很滿意了,否則兩萬龍鑲軍一旦展開攻擊,南天門宗門必將變成白地,那里,也將不會再有生靈的存在.

  刺殺大齊皇帝,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曹云提起筆來,隨手寫了一個手領,蓋上印璽,遞給了兩人,道:”拿著這個去青龍山吧,你們有十天的時間安排家人,十天之后,我要看到他們啟程前往潞州.”

  “是!”

  兩位白發蒼蒼的老頭重重地叩了一個頭,站起身來,走下了車輦.

  曹云有些疲力地靠在了身后的軟墊上,回到長安處置一些必要的事務之后,他還要去涔州,正在哪里籌建的水師,是接下來的朝廷必須要大力推進的要務,沒有海防,大齊千里海疆便是篩子.

  接下來便要去潞州,他不但通過文匯章與衛莊給秦風傳信,但這兩個人不見得就會給他把信帶到,他們會不會去見秦風都還是一個問題,正式的使者已經在去越京城的路上,必須要與秦風好好地談一談了.即便兩國都視對方為最大的對手,但現在,委實不是雙方動手的最佳的時間,雙方的最高統治者見上一面,坦承的談上一談,或者能讓彼此暫時放下對對方的疑忌.

  “陛下,郭大帥與曹將軍求見陛下.”一名親衛在窗外輕聲道.

  曹云眉頭微皺,”不是告訴了他們不需要迎接嗎現在長安城中空虛,正需要他們二人坐鎮,有必要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陛下,二位大人只帶了自己的親衛,而且看起來狀態很不好!”親衛低聲道.

  曹云微微一怔,”宣他們進來.”

  郭顯成與曹輝二人走進了巨大的車輦之后,一言不發便跪倒在了曹云的面前.

  “老郭,你干什么”曹云嘿嘿地笑著,”即便我現在身份與過去不同了,但你我二人數十年相交,用得著如此嗎”

  郭顯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直起身子:”陛下,我是來請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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