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生,何向東在真正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是不禁心中猛地一墜,這個名字帶給他的刺激還是如此之大。
江一生跟何向東的恩怨已經牽扯太久了,從零三年到現在,已經足足11年了,他們的仇怨已經不可調節了,甚至可以說他們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現在乍一聽到寧躍說到江一生,何向東的面色迅速冷了下來。
寧躍見了,心中頓時安定不少,臉上也露出微微笑意。
何向東冷聲問道:“怎么回事?”
寧躍微微一笑,施施然答道:“選擇與您合作,最大的一個原因自然是因為你的身份了,論及當今中國的喜劇人,如果把您排在第一位,想來應該不會有人反對吧?”
“你是國內最頂尖的喜劇人,您的向文社也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喜劇班子。您是真正了解喜劇的人,也是真正懂得做綜藝節目的人,所以要做綜藝喜劇,您才是我們要合作的不二人選。”
何向東看著他,認真說道:“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寧躍灑然一笑。
何向東道:“你知道嗎,在十幾年前,曾經也有人跟我說過同樣的的話。”
寧躍也看著何向東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江一生。”
何向東頷首:“不錯,就是他。”
寧躍道:“但我們是不一樣的。”
何向東看他。
寧躍道:“江一生從一開始想的就是吞并和控制,而我們不一樣,我們是來尋求合作的,我們從來沒有想過要控制誰。”
何向東針鋒相對道:“是沒想過,還是覺得沒可能。”
寧躍卻是笑了:“呵呵,重要嗎?”
何向東微微頷首之后,也笑了一下。
寧躍微微揚頭:“江一生此人,眼光長遠,能見常人所不能見之物。而且能力和手段都很不錯,是個厲害的人物。但很可惜,他的胸襟不夠,氣魄不足,這些都是他的致命弱點。”
何向東只是看著寧躍,并不說話。
寧躍說道:“江一生圖謀喜劇行業已經很久了,足有十幾年了,想來何老師您也感觸良多吧?”
何向東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感觸良多,還能有誰比他的感觸還要多?
寧躍接著說道:“這些年江一生在喜劇行業做了許多嘗試,雖然都收效甚微,但是也足以看出他的想法了,所以一旦我們的喜劇節目做出成績來了,他江一生必然會插手,甚至會破壞我們,強摘我們的勞動果實。”
何向東打斷道:“所以你找我合作,就是為了讓我給你們抗雷?”
寧躍卻搖了搖頭,他糾正道:“不是抗雷,而是合作,畢竟扳倒江一生不也是您的心愿么。”
這句話說的何向東心中猛地一顫,他和江一生的仇怨太深了,不說別的事情,就拿上次的反三俗的事件來說,何向東差點被他整死,向文社都差點被他徹底毀滅。
幸好,何向東有貴人相助,他順利挺了過來,可向文社依舊傷了元氣,也是近兩年才補充過來的。
還有何向東的愛徒陳軍,那是何向東最心愛的弟子啊,在當年他是除了何向東之外最紅的相聲演員。
可是他卻被江一生毀了,從09年到現在,整整五年啊,陳軍在小劇場里面整整沉寂了五年。
多少觀眾都忘了向文社曾經還有過這么一個小角兒,
陳軍的大好前途都被江一生給毀了。
整整五年時間,何向東都沒敢帶陳軍再上電視,原因很簡單,因為江一生還是娛樂圈的大鱷,陳軍這小胳膊小腿可經不起再一次折騰了。
再來一次,這孩子非徹底廢掉不可。
何向東太恨江一生了,他恨不得江一生馬上去死,可是他根本奈何不了江一生,畢竟江一生是娛樂圈的大佬,而他只是向文社的班主罷了。
而現在何向東聽到寧躍說要扳倒江一生,他心中真的猛顫起來了。
他太想扳倒江一生了,向文社的仇還沒有報,何向東可不是個豁達的人。還有陳軍,只有把江一生徹底扳倒了,何向東的愛徒陳軍才能再次崛起。
所以只要有機會,何向東是必然要去扳倒江一生的。
“什么意思?”盡管心中震動無比,但何向東卻還是沉住了氣問寧躍。
寧躍微笑卻認真說道:“您要報仇,我們要資源。”
何向東目光一凝,何向東從寧躍的眼神中讀到了野心二字。
寧躍道:“只要我們第一個節目做成功,他江一生必然會插手進來,肯定要來壓迫我們,我們和他的爭斗不可避免,既然注定了無法避免,那為何不徹底斗倒他。”
何向東神色不變:“就這樣?難道你們就不會跟江一生合作嗎,合作不是你們最擅長的嗎?”
聞言,寧躍笑了,他搖搖頭道:“合作?那也要看是跟誰。江一生是娛樂圈的大鱷,我們在他看來只是一條小蛇罷了,以他江一生的性格,他是絕對不可能跟小蛇合作的。”
“在他江一生的邏輯里,我們這條小蛇,要么主動獻出食物讓他這條大鱷飽餐之后離去,要么就是我們變成食物,徹底被他吞并。就這兩個了,不會再有第三個了,這一點我們很了解。”
“況且。”寧躍語氣一轉,他盯著何向東道:“就算他江一生想合作,我們還不想呢。”
寧躍指了指桌子上那一沓文件,道:“畢竟要達到這個文件后續的規劃和目標,單靠我們歡笑文化一家的底蘊還是遠遠不夠的,加上恒洋娛樂這條大鱷,那倒是差不多了。”
何向東心中一驚,說他們氣魄大,他們還真不是蓋得,他們居然想要蛇吞象,用他們這條小蛇去吞并恒洋娛樂這條大鱷。
真是夠瘋狂的。
寧躍看了看何向東的反應,他笑了:“若放在別的領域,我們這是癡心妄想,但是在喜劇行業。呵,他江一生就是徹頭徹尾的外行罷了,他手底下根本沒有一個懂行的人,可他偏偏卻又要一頭扎進來。而且還注定了要跟我們爭鋒,這種主動撞死在樹上的傻兔子,我們要是再不撿走,那我們才是真傻了。不是嗎,何老師?”
何向東沒有回答。
寧躍接著說:“喜劇是一塊還沒開發的大肥肉,但是這塊肥肉不是誰都有資格吃的。何老師您是喜劇專家,沒人比您更知道喜劇是什么。您也知道舞臺喜劇和喜劇綜藝是不一樣的。”
“能做喜劇的人,不一定能做綜藝。能做綜藝的,也不一定能做喜劇。而能做喜劇綜藝的,就只有我們一家。喜劇綜藝就是一塊帶著鋒利的牙齒的肥肉,何老師,你不打算給這口鋒利的牙齒再安上幾把鋼刀嗎?何老師,沒您,我們不行。同樣,沒我們,你也扳不倒江一生。”
何向東只是微微笑著,可眼神中的銳利之色卻越來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