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雄一幫人喋喋不休,其他人都是旁觀,誰都沒有說話,都很驚異地看著他們,這是真的猛士啊。
全場也只有高秉生時不時嘆一聲,雖說高秉生沒有出言支持他們,但是喬雄已經很感激了。
半晌過后,這群家伙的話語漸漸弱了下來,委實是沒有人配合他們,盡管他們是相聲演員,但是這幾個家伙互捧互逗也太累了。
喬雄臉色有些難看,這跟他預想的不符啊,田固跑路了也就算了,怎么其他人也都作壁上觀了,一言不發的,這不是要壞事嘛。
喬雄心里頭又開始埋怨江一生了,要不是江一生莫名其妙認慫,這些人怎么會投鼠忌器,不敢評論向文社了呢。
真是豬隊友。
喬雄反倒是開始罵江一生是豬隊友了。
其實江一生也認為喬雄他們是豬隊友,要不是有這幾個豬隊友,江一生也不會宣布單方面停止和主流相聲界的合作,他還不是怕這幾頭豬惹來的戰火會燒到他么。
“嗯?怎么不說了,說完了?”陶部長出聲問道。
喬雄頓時便來了精神了,他扭頭看著陶部長,客客氣氣道:“是,我們的意見都說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要陶部長您定奪了。”
陶部長微微頷首:“哦,說完了啊,那行,下個門類吧。”
眾人一愕。
喬雄更是懵了一下。
就連高秉生也不禁挑了挑眉,看著陶部長的眼神帶著思索的味道。
“不是,不是,陶部長,還沒完呢。”一聽要略過這個話題,喬雄頓時急了。
陶部長皺眉問道:“哪沒完?”
喬雄急道:“您還沒定奪呢。”
陶部長抬眼看著喬雄,他的眼神,平平淡淡,無甚其他意味,但是這眼神卻讓喬雄頓時神情一攝,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了。
陶部長注視了喬雄好一會兒了,又看了看喬雄旁邊那幾人,這幫人都被陶部長盯的渾身發毛,他們如坐針氈。
現場氣氛陡然變的壓抑起來,在場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陶部長看著喬雄,輕輕出聲問道:“聯名上書要求取締向文社,也是你們干的了?”
就是這么一句平淡的輕聲話語,卻讓喬雄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機靈,他下意識忙道:“哦,不是,不,是是是。”
陶部長的臉色慢慢陰沉下來,看著幾人的目光也漸漸凌厲起來,喬雄等人頭上都冒汗了。
陶部長冷聲質問:“你們想干什么,想把向文社弄死嗎?怎么,向文社的發展礙著你們了?”
喬雄等人頓時便大汗淋漓,連道不敢。
在場眾人看的眼冒精光,向文社背后果然站著大神,喬雄他們這才剛剛說話,就被陶部長給罵了,這可是一尊部長。
我的天,向文社背后到底站著的是什么人啊?
是陶部長嗎?
如果是陶部長,那喬雄他們也太衰了吧?
高秉生眼中的異彩更甚。
陶部長也動了真氣了,他好久沒生氣了。
“啪”的一聲,陶部長拍了桌子,在場眾人嚇的心驚肉跳的。
陶部長罵道:“國家提出過多少次要保護和發展傳統文化了,多少次了?你們都當耳旁風啊?都當聽著玩啊?好玩嗎?”
“向文社到現在才幾年,他們就整理出多少失傳的傳統段子了,他們沒要國家一分錢,沒要國家一分獎勵,就默默做出這么多貢獻。”
“再看看你們,一個個拿著國家的工資,拿著國家的津貼,拿著保護傳統文化的補助,做出多少貢獻了?拯救了幾個要失傳的段子了?”
“整理不出來,可以說是能力問題,你們問題不行,我不怪你們。可是人家努力整理出來了,你反而去指責,你們這是什么心態?”
“還說向文社的相聲三俗,你是弄不懂什么是三俗,什么是通俗嗎?你說的那種高雅相聲有人聽嗎?”
“人家何向東至少發揚和保護了傳統相聲了,前幾年相聲的低谷期都忘了?是人家何向東把相聲帶出低谷期的,是他讓人們重新喜歡上這門傳統藝術,這是他對相聲做出的貢獻。”
“你又對相聲做出了什么貢獻?罵街罵人的貢獻?聯名上書的貢獻,還是花錢雇水軍罵陳軍,罵方老爺子的貢獻?好了,下一個門類,說吧。”
喬雄都已經被罵懵了,喬雄身邊的那幾個人全都大汗淋漓,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們想過,他們扳倒向文社的計劃不一定會成功,也許得不到領導的支持,可能會失敗。
但是他們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挨罵,還被罵的如此體無完膚,如此裸,如此不給面子。
他們這幾張老臉都丟盡了。
今天這件事情傳出去之后,他們以后在行內還怎么混啊,別人要怎么看他們啊?
被陶部長當著大伙兒的面劈頭蓋臉一頓罵,還說的他們一無是處,說他們是拿國家工資的蛀蟲,還說他們對相聲毫無貢獻。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幾個人都快哭了。
高秉生瞇著眼睛,眸子顯得異常深邃,先前陶部長的發火就讓他有些詫異了,尤其是陶部長說的最后一句話,更是讓他陷入了深思。
雇水軍罵陳軍,罵方老爺子。
陳軍只是何向東的一個徒弟罷了,雖說有點小名氣,但是也入不了當當一個部長的眼睛吧,陶部長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還有方老爺子,方…老爺子。方老爺子是陶部長脫口而出的,一脫口就說方老爺子,沒有說方文岐,也沒有說何向東的師父。
這里面仿佛不簡單吶。
高秉生原本就猜測向文社背后站著的那人是只幫方文岐,不管向文社的。現在見陶部長脫口而出的方老爺子,高秉生心中多了許多猜測。
會議繼續進行下去了,但是眾人都略過了喬雄一行人,陶部長也不想看他們。
喬雄傻眼傻了半天,回過神來后,他仿佛瞬間蒼老了,扭頭看看,四顧茫然。
他是個大腕兒,認識的人也多,在場的與會人員,他基本上都認識,還跟其中不少人有交往,甚至關系都還不錯。
可是現在平時跟他稱兄道弟的那些家伙現在就跟躲瘟神似的,一碰到他的眼神,就立馬轉開,就跟他身上有病毒似的。
喬雄失望之極,心傷之極,人情冷暖,在此刻盡顯無疑。最后他把眼神停留在高秉生身上,他發現高秉生也在看他,這是唯一一個沒有躲開的,喬雄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高秉生抓住了喬雄的手,深深地嘆了一聲,無奈的搖搖頭。
這一刻,喬雄眼淚都快下來了。現在他落難了,別人都跟躲瘟神似的躲他,只有高秉生還愿意正眼看他。
喬雄感動壞了,心里對高秉生充滿了感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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