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大爺”,“我是你爺爺”。
這兩個名字都起的這么缺德,而且還都這么類似。
老二又不是傻子,這特么就是同一個人吧?
我了個去。
老二趕緊上博客去搜索這個“我是你爺爺”的人,發現對方也是一個小號,發的博客,做的評論,全都是罵何向東的,還都是一樣的話,一看就是水軍賬號。
老二陷入了沉思,老二性子很穩,人也很聰明,他只是話不多,但是他心思非常細膩。
老二想了好久,好半晌之后,他眼中才露出了明了之色,他又拿出了手機,撥打了何向東的電話,張嘴又要了一百萬。
恒洋娛樂。
助理再一次匆匆進入江一生的辦公室,江一生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頭上也拆線了,紗布也去掉了。
就是頭發為了包扎傷口被剪掉了一塊,現在也沒有長起來,看起來有些難看罷了。
江一生微微抬頭。
助理趕緊上前兩步,說道:“向文社那邊開始壓制輿論了,他們拿出了我們雇傭水軍的證據,但是我查證了一下,那根本就是假證據,銀行賬號是偽造的,聊天記錄也是偽造的。”
江一生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儒雅笑容,他風采依舊,說道:“我早就知道是假的了。”
“啊?”助理有些詫異。
江一生淡然說道:“與其費盡心力去找出證據來,還不如認真去做一份偽證,反正效果都是一樣的。你難道還要去辯駁嗎,你怎么辯駁?把我們真實的對話和轉賬記錄拿出去?”
助理微微一滯,還真是這個道理,他們倒是還真的吃了個啞巴虧。
江一生微微瞇起了眼睛,他目光幽沉,思索了一下,而后慢慢說道:“我倒是對這個對手好奇起來了,這手段著實可以,不去為何向東洗白,不去為何向東爭辯,也不來抹黑我,卻偏偏去抓水軍這事兒,這人…厲害。既讓我們無法反駁,又能激起網民的不滿…”
江一生抬頭看著助理,吩咐道:“去查一下何向東請了哪個公關團隊,我倒是要看看,我的對手究竟是哪一位,這對手能力不凡啊。”
“是,我馬上去。”助理得了吩咐立刻就去了。
江一生又翻看起了網頁。
“等一下。”助理都到了門口了,又被江一生喊住了,他愕然回頭。
江一生看著屏幕,冷漠說道:“告訴那些騎驢找馬的家伙,如果還騎在墻頭,小心兩邊都落空,自己待在墻頭下不來。”
助理頷首:“是,我馬上去辦。”
何向東在家里也看見網絡上的評論了,現在輿論已經有了轉向的趨勢,已經有很多人在罵江一生雇傭水軍的事情了。
這里面有老二雇的水軍,也有向文社的粉絲,還有憤怒的群眾,反正網上又亂成一鍋粥了,不過還好這次何向東不是在被動挨打。
網上的輿論終于有逆轉的趨勢了。
就連田佳妮都在夸老二:“老二是真不錯,這次事件,這孩子處理的相當好啊。”
何向東只是微微頷首。
田佳妮看看何向東,問道:“你在想什么?”
何向東皺起了眉頭,他說:“網絡上的輿論是有了些變化,可是主流媒體上的輿論還是被江一生把持著的,但這些輿論并不是我最關心的,輿論早晚都會過去,我最擔心還是他們說的三俗問題。”
田佳妮也點頭表示同意,她道:“是啊,這才是最要命的,不過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不信上級部門那么眼瞎。我們就是傳統相聲的標桿,打倒了我們,傳統相聲也就徹底完了,現在國家不是在大力復興傳統文化嗎,他就不信他們就這樣把我們掐死。”
何向東嘆聲道:“瀕臨失傳專場也辦了,其他傳統藝術演出也辦了,該做的我們都做了,接下來就看天意了。”
田佳妮有些心疼地勸道:“不要那么悲觀,我們這么多風雨都經歷過了,也不在乎眼前多這一點少這一分了。再說,現在情況不是在變好么,至少網上的輿論開始對我們有利了。”
何向東笑了笑,用手搓了搓臉,他說:“是啊,是在變好。這次網上的反轉,讓我覺得很眼熟。”
“什么?”田佳妮有些詫異。
何向東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的背后是有人在幫助我們。”
田佳妮好奇問道:“誰啊?”
何向東神色有些凝重,他輕聲吐字:“一個…老朋友…老對手了。”
田固看見網上輿論逆轉,他也很心急,他這一次可是準備直接把向文社給掀下馬的,眼瞧著局勢一片大好,可現在怎么變成這樣了啊?
田固心急之下,又馬上給江一生去了電話,江一生只跟他說一個字“等”,江一生要他等著,可他要等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田固很頭疼,可他又沒什么好主意,現在他們出的招兒都是江一生安排的,現在也只能繼續聽他安排了。
頭疼心急的可不止田固一個,還有李倓,這個很恨何向東的教授。向文社本來都快死了,現在怎么輿論還逆轉了?
李倓氣的兩眼發黑,當下也不敢再拖時間了,噼里啪啦在鍵盤上敲起字來,他要寫一篇偉大的著作,要寫一篇足以釘死何向東的著作。
江一生剛剛又打電話過來催了,他不能再拖了,一定要盡快,一定要馬上。
昏黃的臺燈再一次照亮了這個辛勤工作的老知識分子的背影。
若說何向東最忌憚的人是誰,一定不是田固,也不是江一生,也不是李倓,而是一個臉上永遠帶著和煦笑容的人,他叫高秉生。
高秉生是相聲界響當當的大腕,也是差點當上相聲當家人的人物,還是一力促成主流相聲界和向文社十年大賭的人。
驚天豪賭,主流相聲界和向文社,一死一生,換得相聲出路。
天底下有幾人敢有這等氣魄?
所以高秉生也被馬老師評價為一個理智到近乎冷血的變態,一個手段超凡脫俗的奇才,一個愛相聲的冷血人士。
這人的手段太可怕了,當初僅僅是因為陳軍在相聲大賽上說錯一句話,他就能牽著主流相聲界和向文社的鼻子來定下十年大賭,還讓雙方都無話可說。
后來在這幾年里,他明里暗里幫過何向東,也擠兌過何向東,這人雖然臉上永遠帶著和煦的笑容,但他卻沒有幾個朋友,因為他的手段讓人覺得害怕。
何向東最不想面對的人,就是他。
現在這個臉上永遠帶著和煦笑容的人正站在他自家陽臺曬著太陽,他在翻看自己的右手,而他身邊就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
右手翻來,右手覆去。
所謂翻手為云,所謂覆手為雨,概莫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