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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向東闖蕩江湖很多年了,老江湖藝人都說,走江湖的不怕事兒,也不怕地痞流氓,鄉紳員外,因為他們是走街賣藝,得罪了人,拍拍屁股就走了,你能找到誰去?
何向東也曾經走過很多年江湖,也跑遍全國各地了,像他這樣跑遍全國的藝人,在江湖中是會被人稱為是腿兒,這是贊揚人家跑的多,見多識廣。
在跑江湖的那些年里面,何向東遇見過很多人,也遇見過很多事,經歷過不少危險的場面,也得罪過不少人。
他也跟那些跑江湖的人一樣,惹不起就躲唄,拍拍屁股走了,誰也找不到他。
所以在跑江湖的那些年,雖說賺不到多少錢,但是也不怎么受氣。所以在那些年里面何向東的相聲一直是肆意奔放的,什么都敢說,什么都敢鬧。
當年在山東鄆城的茶館里面,何向東說的相聲都不像話了,但那個時候卻是真正的他自己。
一直到后來入了京,何向東有了自己的買賣,漂泊的心也終于有了安定的地方。
何向東也是在那之后才慢慢有所收斂,相聲也不敢肆意妄為地說了,他有了顧忌。
等到何向東火爆京城之后,外界那么多人在罵他,別看他好像非常囂張,毫不示弱,一路狂懟。
但其實他的內心是慌的,向文社越紅他就越害怕,江湖越老,膽子越小,所以他已經收斂許多了,很多段子包袱他都不說了。
可盡管如此,那幫人還是覺得何向東太過三俗,非要把他掐死不可。
何向東真的是沒有辦法了,相聲不能再高雅下去了,不然相聲就要死了。{閱讀 請訪問}
相聲本來就是一門通俗藝術,本來就是給市井街頭的老百姓聽的,你不讓低俗,難道通俗還不行嗎?
難道非得滿嘴詩詞歌賦,一句人話都不能說,把相聲弄死才肯罷休嗎?
何向東已經退無可退了。
何向東是對的,所以向文社現在已經在相聲界一家獨大了,他們一家就蓋過了整個主流相聲界的風頭。
相聲界的格局已經被何向東改變了,相聲這門傳統藝術也被何向東重新帶到觀眾的視野中了。
只是相聲界還是有很多不認可何向東的人,有些是純粹因為妒忌,也有些是像田固這樣的糊涂老頑固。
有心算無心,何向東這次即將面臨向文社成立到現在的最大的一個難關了。
何向東讓常聲把陳軍送回去之后,他剛上車便收到了一個短信,是江一生發來的,讓他去恒洋娛樂的大樓里面一聚。
何向東看了眼田佳妮,眉頭沉了沉,他把手機放在口袋里面,目視前方,沉聲說道:“終于要攤牌了。”
恒洋娛樂。
何向東站在恒洋娛樂大樓底下,看著這棟雄偉的大樓,他心中也有萬千的感慨。
當初他跟恒洋娛樂還在蜜月期的時候,倒是來過這邊很多次,但這是在六年前了。
一晃都六年多了。
足足六年了。
何向東在門口稍稍駐足,便抬步走了進去。
恒洋娛樂的人一點架子都沒敢擺,見是何向東來了,他們便立馬通知了江一生的助理。
助理趕緊下樓,熱情洋溢地把何向東帶到江一生的辦公室。
江一生早就在辦公室等著了。
助理敲門,開門。
江一生起身迎接何向東。
何向東在門口看江一生。
兩人相對。
何向東已經好久沒見到江一生了,雖說兩人斗了很多年,但真正面對面的機會還真的不多。
江一生面上依舊掛著儒雅的笑容,只是腦袋上的白色紗布卻顯得十分扎眼,破壞了他的形象。
至于何向東,胖子本來就沒什么形象,略過。
江一生把何向東請進辦公室,他倒是熱情的很,趕緊吩咐身邊的助理:“去泡壺好茶來,拿我私人珍藏的最好的茶葉,我要接待貴賓。”
何向東只是靜靜坐在沙發上,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榮辱不驚。
助理出去了。
江一生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就坐在何向東的身邊,他笑著道:“何老師,咱們可有好些年沒見了,您近來可好?”
何向東也笑:“有你我可好不了。”
江一生大笑道:“哈哈,這叫什么話,還是我妨的你唄?”
何向東打趣道:“我趕明兒得找個高人給我轉轉運。”
江一生說道:“天橋底下就有不少擺攤的高人,您可以瞧瞧去。”
何向東笑罵:“去你的吧。”
兩人聊的倒是熱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兩個是許久不見的老友呢,誰能知道他們是一對死敵啊。
助理把茶水端進來的時候,還吃驚了一下,這兩人怎么聊得這么熱鬧啊?
何向東指揮著助理,說道:“來來,滿上滿上,像昨晚那樣滿上。”
助理微微一滯。
江一生卻還是保持著儒雅的笑容,他道:“小周,沒聽見何老師說的嗎,來,給何老師滿上。”
助理趕緊倒了一杯,給何向東端過去。
何向東拿起茶杯,輕輕聞了一下,說道:“真香,是好茶啊。”
輕輕啜飲一口,何向東露出享受的表情,他放下茶杯說道:“真是好茶,江總,一會兒你可得讓我帶點走啊。”
助理眼珠子都瞪大了,這連吃帶拿的,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
江一生笑容更甚,就對助理說:“小周,去給何老師包一點茶葉,讓何老師一會兒帶走。”
“哎。”助理應了一聲出去。
等助理出去了之后,何向東才又在沙發上靠好,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說道:“江總,這天也聊了,這茶也喝了,該說說正事了。”
江一生不慌不忙把茶杯放下,說道:“好啊,那就說點正事,那何老師想聊點什么正事?”
何向東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看著江一生沉聲說道:“說吧,你想要什么?”
江一生自己卻笑了,他笑盈盈看著何向東,說道:“何老師,您一直都是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何向東道:“但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江一生卻勝券在握道:“那是以前,現在我有足夠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