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名聲和利祿,藝人行就是名利場,不為名,不為利,莫入此行。
誰能逃名利?
誰能逃世俗?
萬般虛妄,都是俗人。
隨著江一生把那份文件往前一推,饒是憤怒不已的陳軍,心中都忍不住猛地一跳。
鄭大玉更是猛然抬頭看著那份文件,眼神中滿是震驚的神情,當然還有濃濃的不甘和妒忌。
江一生仔細地看了看陳軍的表情,江一生是一個很聰明的人,見的場面也多,見的人也多,他對人心和人性太了解了。
也正是因為了解人心和人性,所以他才能把云季和謝全挖過來,也正是因為了解人心和人性,所以他才先找了鄭大玉,再找陳軍。
這一刻,他那雙能看透人心和人性的眼眸看在了陳軍身上。
陳軍,何向東的首席弟子,向文社的大師兄,也是現在向文社除了何向東之外最紅的相聲演員了。
就算是放眼當今相聲界,論及紅的程度,陳軍恐怕也照樣能排到第二。
所以江一生相信,只要他肯花資源,肯花力氣,這人絕對能變成第二個何向東,甚至超越何向東。
“怎么樣?”江一生又笑著問:“陳老師,這些只是見面禮,等我們合作之后,還有更多等著你。”
“向文社的資源只夠捧起一個何向東,還有半個你,你僅僅只能占著半個罷了。但是來到我這兒,我能讓你師父都難望你的項背。”
“娛樂圈的資源,我恒洋娛樂可比你們向文社強上太多了。你只要過來,我就在北京和央視還有湖北都給你開節目,我們的宣傳團隊都會給你工作,國內任何一檔節目,你只要想上,就沒我不能給你上的。”
“電影或者電視劇,只要是跟我們公司有關系的,不管是投資還是出品還是發行,只要你想去演,我就一定能給你安排角色。我們有最好的資源,也有最專業的包裝團隊,這是你們向文社給不了你的。”
“論及相聲界的資源,你有整個主流相聲界相助,今年就能上春晚,明年你就可以進曲協。相聲界的事情你清楚,主流相聲界出不了大紅大紫的演員,但他們的資源整合起來可比你們向文社強太多了,捧你一個成腕兒,不難吧?”
“以你陳軍的天分和才華,再有我們的幫助,不出兩年,你將全面蓋過你的師父,到時候你出去,在介紹你的時候,沒人會說這是何向東的徒弟,你的腕兒不需要提到你的師父才能抬一下。”
“相反,你師父以后出去,別人會給他稱呼,說,這是陳軍老師的師父,這就是你的將來。待在向文社,除非你師父退休了,不然你這輩子的名氣永遠不可能超越他。”
“來我這兒,我只要兩年,只要兩年,你就絕對能超越你師父。”江一生盯著陳軍的眼睛,用充滿誘惑的話語說道:“想想看,到時候你就是相聲界第一人,你才是拯救相聲界的希望,你才是相聲界的標桿,你才是真正的。”
“我看的出來,你很有野心,你不甘平凡,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到了還有渴望。走出來吧,整個世界都是你的,金錢、名譽、地位、美女,全是你的。”
江一生又倒出一杯酒,舉了舉杯,說道:“包括這瓶羅曼尼康帝,也是你的。”
江一生輕輕喝了一口說道:“這一口,又一千多塊錢下肚了。”
江一生放下酒,開始享受起自己的晚餐,也不再看陳軍的反應。
鄭大玉臉上晦明晦暗,眼神復雜。
陳軍緩緩閉上了眼睛。
江一生的助理沒有江一生那么淡定,他一直盯著陳軍看,現在見陳軍閉上了眼睛,他眉頭挑了挑,神色期待。
半晌后,江一生已經吃了不少東西了,陳軍才終于睜開了他的眼睛,他自嘲地笑了:“好大的一塊餅。”
江一生擦了擦嘴,抬眼看陳軍。
陳軍接著道:“整個主流相聲界外加娛樂圈的大鱷恒洋娛樂鼎力相助,好大的誘惑啊,怎么,江總,覺得扶不起那幫體制內說相聲的,現在打算從我們向文社挖人,你們兩家一起捧了?”
江一生看著陳軍,神色不變。
可是江一生心中也在暗自滴血,跟主流相聲界合作的那兩年的經歷真是讓他不堪回首,他就沒見過這么難弄的合作對象。
其實陳軍猜的沒錯,他們的合作是失敗了,可是江一生又不舍得放棄主流相聲界的資源,主流相聲界也不甘心就這樣敗給了何向東。
于是,他們想出了新的謀略,那就是從向文社挖人,然后集合兩家的資源,利用向文社的模式和演員,打造出一個完全超越向文社的相聲團體。
再接著,他們就朝著陳軍和鄭大玉動手了,他們直接要挖當今相聲界第二紅的相聲演員,也是何向東的親徒弟。
不得不說,江一生的氣魄和謀略都很大,換做一般人,還真沒幾個敢對何向東的徒弟直接下手的,畢竟他們是跟著何向東長起來的親徒弟啊。
可他江一生就敢,而且出手相當大氣,現在已經摟過來一個了,不過還差一個。
陳軍看了看江一生,又看著桌子上放著的那份文件,他笑道:“別墅啊,嗬,我自己現在都還是租房子住,我只在我師父家里住過別墅,真是闊綽啊。一人一棟樓,隨便你怎么蹦跶都沒有鄰居來罵街,好地方啊。”
江一生笑而不語。
陳軍收回目光,看著鄭大玉問道:“大玉,人家都給我一套別墅了,給了你什么啊?”
鄭大玉眉頭皺的死死的,眼神中有不忿,嘴里只是簡單說道:“學區房。”
陳軍笑了:“那咱們還是有區別的嘛,我有一棟別墅,而你只有一套學區房,這腕兒大腕兒小的區別還是挺大的啊。”
鄭大玉抬頭看陳軍。
陳軍也看著鄭大玉在看,他搖搖頭:“大玉啊,我真的對你很失望。”
一直沉默不語的鄭大玉只覺得一股子積攢了許久的怒氣涌了上來,他也不知道這股子怒氣到底藏了多久,或許是一晚上,或許是一個月,或許是一年,或許是一直…
鄭大玉脖子上的青筋都起來了,怒道:“我能怎么辦?我兒子就要上初中了,我就想要一套學區房,我想給我兒子好的教育,我有錯嗎?”
“我努力說相聲,我努力出去拍戲,我努力去做節目,我努力去跑穴,我就是想多賺錢,我有錯嗎?”
“沒有錢,哪里來的學區房?沒有錢,我兒子去哪兒讀初中去?我就是想我兒子讀好一點的學校,以后能考個好大學,以后能有個好的前途,我有錯嗎?”
“為什么不讓我出去演了,我靠自己本事掙錢,有錯嗎?我為了家人,我有錯嗎?天天把我壓在小劇場,我孩子怎么辦?我能怎么辦?”
陳軍跟鄭大玉認識很多年了,也一起學藝很多年了,鄭大玉的年紀比陳軍大一些,為人也很沉穩,又是個好脾氣的人,這么多年了,陳軍還是第一次見他發火。
見到鄭大玉發火,陳軍反而是靜下來了,他看著鄭大玉,失望地說道:“所以你在師父面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場面話?”
鄭大玉把頭扭開,不看陳軍,嘴里平靜說道:“他是向文社的班主,他是我們的師父,他一句話就可以把我所有的活兒都推了,他一句話就可以把我壓得死死的。他可以一言生殺予奪,我能怎么辦?我只是一個小角色罷了。”
陳軍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張支票來,他說:“前面我就說有好消息告訴你,你沒聽。我現在跟你說,我把你想買學區房的事情跟師父說了,師父二話沒說就給你錢了,這些足夠你去付首付的了,在向文社賺的錢也足夠你還房貸和養家了。師父…待你不薄啊。”
鄭大玉身形瞬間僵硬。
陳軍又嘆一聲,沉沉而道:“大玉,跟我回去,我就當你一時糊涂,我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跟師父說,以后你還是我師弟。”8)
,歡迎訪問大家讀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