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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二章 大閘蟹和蒲草繩

  何向東在北大的訪問也結束了,陶方白在去了向文社之后的第一次相聲表演也結束了,盡管還有很多不如人意的地方,可他畢竟正經學相聲才大半年時間,能說成這樣就已經很不錯了。

  何向東和陶方白的相聲說完了之后,陳軍和老三也上去墊了一場,這兩人的相聲就成熟很多了,畢竟學的年頭也長,有這份實力也正常。

  最后攢底的演出是何向東和薛果,這兩人是黃金搭檔,也是目前相聲界最值錢的一對相聲演員,他們都紅的不成樣子了,已經完全不輸那些一線明星了。

  作為傳統藝術行當從業者的他們,能做到這一步,真的很了不起。現場的學生們其實也都聽過他們的相聲,但是大多都是在電視上還有廣播里面,真正現場去聽的還真沒幾個。

  這主要是因為向文社的門票賣的太火了,他們根本搶不到票啊,現在總算是圓了他們現場聽何向東和薛果相聲的夢了。

  在北大訪問做完了之后,何向東等人離去,媒體記者們還一窩蜂追過去采訪,可惜何向東已經完全沒有再多說什么的心思了,他上了車就走了。

  記者們無奈之下也就回去了,他們要開始準備明天的報道內容了。

  何向東也沒去別的地方,現在已經是傍晚了,何向東直接讓常聲把車子開到大柵欄向文社分社去。

  進了門之后,小五這孩子眼尖,一眼就看見何向東了,他驚喜地跳了起來,立馬說道:“師父師父,您可來了,您可來了,出了大事了。”

  何向東拍拍他的腦袋,說道:“我都知道了,你師爺呢?”

  小五回道:“師爺在后臺呢。”

  “好。”何向東應了一聲就往后臺走去,小五跟在何向東身邊還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到了后臺,何向東見了范文泉了,他坐在范文泉身邊,問道:“師叔,這邊還好吧?”

  范文泉道:“沒什么問題,你在北大那邊的訪問還有演出怎么樣?”

  何向東回道:“我那邊很成功。”

  范文泉臉上露出笑意:“那就好。”

  說罷之后,范文泉又嘆了一口氣:“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何向東也是搖頭一聲苦笑。

  后來其他演員也是面色郁郁,互相都看著,可是什么話都沒說。

  其實向文社真正能做主的也就三個人而已,就是何向東他們三個創始人,現在張先生已經生病住院了,向文社的能拍板的也就只有何向東和范文泉了。

  其他演員都沒有插嘴,他們都在等著這爺倆商量出個結果來呢。

  范文泉道:“事情你也都知道了,我本來還讓他們不要告訴你的,怕影響你那邊的事情,可沒想到那群記者多嘴,反倒是把事情都給說出去了。”

  何向東點點頭。

  小五給師父倒了杯茶,給何向東拿過去,小五還是個半大孩子,也不怎么懂事,趁著送茶的功夫,他就插嘴道:“那對雞狗真不像話,真是枉我們對他們那么好了。還有京城臺的那個副臺長,我們都是跟他們合作的,他還去那邊站臺。還有高秉生…”

  “好了。”何向東打斷了小五的話,揮揮手道:“行了,你先邊上呆著去。”

  “哼。”小五老大不高興了,鼻子里面哼了一聲,就跑到邊上去了。

  范文泉對何向東道:“反正事情你也都知道了,接下來該怎么辦,你總得拿個主意吧?”

  何向東皺眉思考了一下,說道:“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咱們原來是怎么辦的,接下來還是怎么辦。”

  范文泉微微有些訝異:“就不管他們了?”

  何向東道:“怎么管啊?咱們是賣藝的,又不是做生意,你還搞價格戰啊?還是找幾個大胸女人在門口招攬客人啊?”

  這話出來,邊上人都笑了。

  范文泉也哭笑不得,笑罵道:“去你的吧。”

  就像何向東說的那樣,藝人做買賣,靠的是藝術,除了藝術之外,其他的商業手段是很難起到大作用的。

  比如價格戰,這種東西在超市、商場很管用,甚至能拖垮一個企業。但是在藝人行當還真不管用,何向東的向文社就算把門票收到五十一張,照樣有人來看,邊上的相聲社就算免費人家也不一定樂意去。

  他們賣的藝術,藝術水平太有個人屬性了,人家就是沖著何向東來的,有何向東的場次,外面黃牛倒的票都能賣到好幾百塊,這就是能耐。

  何向東微微瞇起了眼睛,在房間內的白色燈光的照射下,他的臉龐也顯得有些發白發亮,但卻十分精神。

  “藝人的對決從來都是不是靠錢的,也不是哪個資本涌進來就可以把人捧起來的,手藝人得靠能耐吃飯。”

  “老前輩都說藝人要想成名得有三分實力六分運氣一分的貴人扶持,雖說實力只占三分,可這句話里三分實力是排在第一位的。有實力的不一定能成名立腕,可是想成名立腕就必須得有實力。”

  “云季和謝全兩人的實力我很清楚,不是我看不起他們,就這兩人成不了氣候,他們的份兒也就到這兒了,所以我們不用干別的,老老實實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眾人點點頭,何向東就是他們向文社的主心骨,有何向東在,向文社也就穩當了。

  何向東似是無意地瞥了在場的眾人一眼,而后又瞇著眼看向一處,嘴里似是在自語:“綁大閘蟹的蒲草繩,在它綁著大閘蟹的時候,它值二百塊錢一斤。可當它被解下來之后,一毛錢就能抓一大把。”

  “蒲草繩要綁在大閘蟹上才會值錢,云季和謝全離開了我們向文社這只大閘蟹,我倒是要看看他們還能值多少銀子。”

  何向東話說完,現場演員們的心里卻都有些惴惴,互相看了一眼,臉色都不好看,因為他們都察覺到了何向東話里的意味。

  范文泉抬起了惺忪的老眼,看了在場所有人一眼,而后又垂眼,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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