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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 李耕

  向文社其他人員也知道臺灣相聲社團上門交流的消息了,他們也蠻興奮的,畢竟是海峽那岸的相聲社團,他們也很想瞧瞧這群人的相聲是怎么說的。

  高笑相聲團的交流之旅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最先是去文工團那邊做交流,也做演出,還接受了北京多家媒體的訪問,在向文社的演出反倒是放在后面了。

  何向東倒是也不急,他還是在忙著自己的事情,電視臺的節目還在錄制當中,萬象歸春節目的后半段環節是說相聲的環節,何向東現在也盡量給自己園子里面演員機會,也讓他們上去試試看。

  現在向文社里面唯一能賣出票去的也就只有何向東和薛果這對兒,其他人都不行。

  何向東自己是紅了,可是不能光他一個人紅啊,就單靠著他一個人,向文社可長久不了,而且也抵御不了什么風險。

  說句難聽點的話,何向東要是現在出門被車撞了,那向文社要不了多久就要倒閉了,因為沒了他,別人就沒飯了啊。

  所以何向東現在專心想培育出幾個能賣票的角兒,然后全力打造向文社這塊金子招牌。

  何向東的目標很大,現在向文社就只在北京開了兩家,但是何向東是想把向文社開遍全國各地的,人才很重要,以后向文社分社都得有能賣票的角兒坐鎮才行。

  方文岐相聲研習社就是以后全國向文社的儲備人才,向文社的未來就都要看他們的了。

  何向東對這些孩子的教學也非常上心,他只要一有功夫,就會跑到研習社里面去看看這些孩子。

  除了上次給他印象極好的北大的陶方白之外,另外一個少年人也給了他極大的驚喜,這人叫李耕,是曲藝學校畢業的,基本功打的非常扎實,尤其是貫口,簡直說的跟何向東能有一拼。

  但是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這人說的相聲賣不了錢,事實上曲藝學校教出來的大部分人都賣不了錢,因為他們不懂相聲市場,再說現在相聲又是低迷期,想靠著這個掙錢更難。

  不過好在李耕的底子打的非常扎實,只要給他歸置歸置,好好拾掇一番,要不了多久就能上臺了,這一批南字科的學員,最快能上臺的應該就是李耕。

  能早上臺并不代表能早成名,相聲藝人成名立腕這種事情太沒譜了,三分能耐六分運氣再加一分的貴人扶持,連何向東對這種事情都沒把握,更何況別人呢。

  但是李耕這小子是最先闖到何向東心里了,其他學員雖然天賦都不錯,可是都沒怎么學過,這小子已經是一塊半成品的璞玉了,就差沒開光了。

  今天何向東到了研習社里,郭慶正領著一群孩子在教室里面打快板呢,郭慶的快板功夫非常扎實,這一塊一直是他負責的。

  何向東在門口默默看了好一會兒了,這就能看出區別來了,李耕是練過的就是不一樣,他的快板已經打的很有范了,而且一看就是走的高派的路子。

  快板三大門派,高王李,高派是高鳳山先生所創,這一派非常板正,講究正大光明,氣勢磅礴,而且唱快板時咬字清晰,調門極高,薛果就是高派傳人,他師爺就是高鳳山先生。

  王派則是王鳳山先生所創,王鳳山先生調門低,所以他走的是非常俏皮的路子,唱快板非常靈活,非常俏皮,趣味十足。

  李派則是李潤杰先生,李潤杰先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創造出了快板書這個快板門類里面的藝術分支,他是在數來寶的基礎上結合了山東快書還有西河大鼓等曲藝創造的,用快板的形式來說故事。但是注意快板書和竹板書不是一回事,這是兩門不同的藝術。

  南字科里面其他學員的快板就不怎么樣了,畢竟沒學過,包括陶方白,他也就是個票友,仗著自己文化水平高,能寫相聲本子,在北大也闖出名氣來了。

  實際上他的水平也就跟那些混跡在電視臺上的某些主流相聲演員差不多,或許還是陶方白更強一點,原因很簡單,因為陶方白自己會寫本子啊,那些人又寫不了。

  陶方白的基本功還是很薄弱的,對相聲這門藝術的鉆研也是很不夠的,所以需要從頭開始學,一點點打基礎。

  何向東在門口默默看了好一會兒了,等這些人打完一段兒了,他才說話:“李耕,出來一下。”

  李耕微微一愣,便趕緊抓著快板出來了。

  其他學員也不以為意,最開始他們還挺詫異的,也挺羨慕的,這是給學員開小灶啊。后來等他們這些人都被叫出去過,他們也就習以為常了,畢竟一個徒弟一個教法,都得這樣。

  李耕跟著何向東出去了,兩人也沒走遠,就在教室門口的走廊上,何向東靠在走廊欄桿上,看著前方的小廣場,李耕就站在何向東后面。

  何向東也沒回頭看李耕,就瞧著不遠方,嘴里說道:“在這里還習慣嗎?”

  李耕長相跟何向東相似,他倒是不胖,但是長得憨厚,可是人卻很機靈,是屬于在憨厚外表下透露出機靈勁兒來的那種人。

  李耕點點頭:“習慣的,跟在學校差不多。”

  “嗯。”何向東應了一聲,又問,“在這兒有沒有感覺委屈?”

  李耕一愣:“什么委屈?”

  何向東卻是笑了:“你在曲藝學校都畢業了,按說你這樣的都該去考文工團了,就算不去體制,到了民間小劇場也能上場表演了,可是在我們這兒,你卻還是一個小學徒,每天跟這些一點基礎都沒有的人在一起學習,不委屈嗎?”

  李耕撓撓頭,笑笑:“其實說真的,我畢業的時候也有想過進體制或者去民間闖一闖,但是現實跟理想是不一樣的,現在體制收緊了,想進去非常難,而且進去想成名更是難上加難,這里面的門道太多了。”

  “還有民間相聲社團,別人不知道,干咱們這行的人還能不清楚嘛?全國也有好幾十家相聲社團了,現在唯一能掙錢的也就是咱們向文社,其他的連吃飯都困難,去了也沒意思。”

  “我也想來向文社,來看看咱們向文社憑什么就這么火,我其實是有報考過向文社演員的,可惜沒考上,最開始還挺不服氣的。現在看看理應如此,自己這點本事確實不夠瞧,差距真的很大,越學越覺得自己沒能耐。”

  聽到這里,何向東轉過身看著李耕。

  李耕沖著何向東無奈一笑。

  何向東知道這個人是踏實下來了,能踏實下來就是好事,多少人死在踏實這兩個字上啊。想了想,何向東說道:“過幾天臺灣有個相聲團過來做交流,你跟我過去說個貫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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