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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 禍不單行

  劉青陽笑瞇瞇地走了進來,臉上堆滿了和煦的笑容,見著房間內眾人了,他笑著客套道:“喲,幾位這是剛吃完呢。”

  張文海沒好氣道:“哼,知道你要來,所以我們就趕緊吃完了。”

  劉青陽摸著鼻子尷尬笑著:“您就這么不待見我啊。”

  張文海冷哼道:“你每次來不是收租就是漲價,哪次有好事了?”

  劉青陽尷尬道:“收租這是商量好的,至于漲價,這是我們老板定的,我就是一個打工的,我也做不了主是吧。”

  張文海斜著看他一眼,道:“哼,說吧,今兒是來干嘛的,可別說又要漲租了啊,這剛漲完可沒多久啊。”

  劉青陽討笑道:“不是不是,這回絕對不是,今天我是另外有事。”

  “什么事?”何向東眉頭皺起,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劉青陽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神情有點尷尬,不太好意思開口。

  見到這人這副樣子,園子里面其他演員心里也都懸起來了,八成要有什么變故。

  張文海眉頭大皺,催促道:“你趕緊說,到底什么事兒。”

  劉青陽看了眾人一眼,不好意思道:“這里恐怕不能再租給你們了。”

  “什么?”張文海語調都變了三分。

  后臺所有演員都齊齊一震。

  何向東更是從凳子上猛地站了起來,眼珠子死死瞪著劉青陽,神情可怖。

  劉青陽都被嚇了一大跳。

  張文海厲聲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范文泉神色嚴肅:“是不是有人給你們說了什么,或者給你們施加了什么壓力。”

  這話一出,眾人神色再變,何向東臉上更是陰郁了好幾分,因為他剛剛得罪了好一票人,說不好這就是對方的報復。

  劉青陽急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沒人說什么,這一片馬上就要拆遷改造了,我們的這個劇場也在拆遷范圍之內,剛剛上面文件批下來了。”

  何向東面色鐵青,片刻之后,竟是面如死灰。

  張文海也愣在當場,臉色無比難看。

  后臺演員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如喪考妣,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劉青陽帶來的這個消息比向文社被人報復還慘,如果真的有人出手了,那園子這些人還能跟對方斗上一斗,還有機會獲勝的。

  可現在卻根本不可能了,這是國家命令啊,拆遷啊,都批下來了,誰也改變不了了,向文社保不住了。

  向文社保不住了!

  劉青陽稍稍默了一會兒,道:“其實我老板是說先瞞著你們的,讓你們先把剩下幾個月房租都交了再說,但是我想吧,咱們都是朋友,總不好坑自己朋友吧,所以就先給你們說了,你們也好提前有個準備,搬家,換劇場啊,這都好提前做了。”

  何向東語氣沉重平穩,聽不出任何感彩:“謝謝你了,劉先生,您先回去吧,我們這兒馬上就要演出了。”

  劉青陽深深看了何向東一眼,又看了看張文海,說道:“好,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言語一聲,再見。”

  劉青陽走了,后臺卻久久沒有人說話。

  對于一家劇場來說,拆遷了可能并不算是什么壞事,老板甚至還能賺上一筆,可是對劇場里面的表演團隊來說,可就真的是見了鬼了。

  何向東的向文社在這里也好幾年了,費了多大功夫才做到今天這樣的啊,他們吃了多少苦頭才把向文社做成今天這個樣子啊。

  結果現在一紙拆遷令下來全毀了,現在的向文社只是一家小到不能再小的團體,后臺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夠兩只手數的。

  現在每天都會有一百多觀眾來聽相聲,這已經很不錯了,也是觀眾捧場了,可這些觀眾尤其是老觀眾,他們都是附近的人,平常活動的地方也都在這一塊。

  現在向文社一搬家,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老觀眾還不得都得散了啊,難不成人家還能跑大半個北京城去聽你一場相聲啊。

  這道理就跟開飯店是一樣的,有些飯店很紅生意很好,可是搬了個地方就全毀了,原因何在,就是因為這是重新開始了,重新開始這得多難啊,一個不慎,就全完了,全完了啊。

  而現在的向文社就要面臨重新開始的困境了。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屋漏偏逢連夜雨。

  半晌過后,何向東陰沉的臉逐漸恢復了正常,語氣中也聽不出有任何不對,他道:“好了,陳軍去門口檢票,讓觀眾進場。晚上的相聲演出,郭慶和范師叔打頭陣,我和張先生第二隊上,老顧和李泉江第三個,第四個我去說個單口,然后郭慶來個快板,老顧和李泉江再來一個,最后我和張先生再來一個壓軸的。好了,就這樣了。”

  何向東簡單把今晚上節目順序安排了一下,眾人頷首,久久不言。

  何向東使勁搓了搓臉龐,臉都搓紅了,他看著眾人道:“臺下的煩心事不能帶到臺上去,相聲藝人,戲比天大,觀眾花了錢進場了,咱們就得對得起觀眾,得好好演出,其他事情等演完了再說。”

  “好。”

  “嗯。”

  眾人點頭應著,但情緒都很低落。

  今天晚上的相聲演出一切順利,觀眾看的也很過癮,笑聲陣陣,工作上的壓力,生活里面的煩心事在這時候也都放下了。臺上的演員也都是專業演員,有藝德也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所以并沒有出什么岔子。

  他們也沒有在臺上和觀眾說要搬遷的事情,因為這事兒發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他們所有人到現在都反應不過來,現在都有好多人感覺這是一場不真實的惡夢。

  演出結束之后,夜就深了,陳軍在收拾劇場,何向東和其他演員道別了,其他人也沒有多說什么,他們知道何向東現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安靜。

  何向東一人坐在后臺的椅子上,雙手搭在腹部,雙目失神地望著前方,也不知道腦子里面在想些什么。

  陳軍打掃完了來到后臺,見到自己師父這樣,也不敢上前打擾,就怯生生站一旁,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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