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前方就是龍城了。”
溫暖的車廂內,侍從畢恭畢敬地對楊豐說道。
楊豐略微點了點頭。
此時的他正注視著窗外,在窗外廣袤的原野上,不時可以看到一片片的綠色農場,和農場間一小簇一小簇房屋,間或可以看到一座座圣祠屋頂的日月,在這些臨近收獲季節的農場里,新一代的大明農民們,正騎著馬手中拿著鞭子,馬鞍旁掛著他們的左輪手槍,就像美國西部牛仔般悠閑地漫步著,甚至就連頭上帶著的帽子也很像美國的牛仔帽。
而在他們周圍是一群群低頭勞作的黑奴或者倭奴。
這一幕像極了那些南北戰爭時代電影里的南方莊園。
“停車!”
皇帝陛下突然說道。
侍從急忙拿起電話,緊接著就聽見外面剎車聲響起,原本正在以近百里時速疾馳的列車開始減速,與此同時后面隨行的列車也迅速得到了通知并且同樣開始減速。
距離鐵路最近的農田內,那些勞作的農民和奴隸,最先發現了這異常情況,然后當他們看清那列車上描繪的金龍后,都毫不猶豫地就地跪倒,所有人都虔誠的俯首在地,緊接著更多的農民和奴隸看到了這一幕,所有農場內一片沸騰,所有人都不顧一切地放下手中工作,沖到能夠看清專列的地方,以同樣的姿態虔誠地跪倒俯首在地。
然后那車廂門打開了。
頭戴十二旒冕身穿十二章袞衣的神皇陛下,帶著一臉慈愛的笑容沿著紅色的臺階緩緩走出。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緊接著叩拜聲響徹原野。
在這叩拜聲中楊皇帝緩緩行走在綠色的原野上,一直走到了最近的一處農場,這時候大批錦衣衛已經迅速布置好警戒線,而那農場主帶著全家老小趴在地上激動得都哆嗦了,頭都不敢抬得趴在那里等待著,然后就看見一個偉岸的身影出現在前方。
“平身!”
一個慈祥的聲音響起。
那農場主哆哆嗦嗦地站起身低著頭侍立,緊接著他的家人也站了起來,至于那些奴隸當然得繼續趴著。
“你叫什么?”
“回皇上,草民,草民林松。”
“原籍何處呀?”
“草民原籍山東。”
“來西域幾年了?”
“五年。”
“家里多少地?這些年收成如何?”
“托皇上洪福,草民在這里開墾了一千多畝地,這些年是年年都豐收,天天喝酒吃肉,草民還養了十匹馬兩百頭牛一千只羊和五十個田奴。”
“你這日子很不錯嘛!”
楊豐笑著說道。
“都是托皇上洪福,要不是皇上救了草民,草民這時候還在奴逆壓迫下吃糠咽菜呢,草民老娘就是那時候餓死的,現在想起來就恨不能去崇禎爺陵前吐康麻子一口唾沫,草民剛剛還給當兵的大郎去信要他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以報效皇恩,要是不為皇上殺百十個xie教妖人,草民就不準他再進這個家門。”
“好,果然是忠義之人,來人拿紙筆來!”
楊皇帝滿意地說道,然后侍從趕緊遞上紙筆,他拿起筆來刷刷寫了四個大字“忠義持家”,緊接著旁邊掌璽官拿出玉璽在上面蓋章。
“賜龍城義民林松!”
楊皇帝說道。
那農場主激動地立刻趴地上嚎啕大哭了。
表演完了親民的皇帝陛下緊接著就返回了火車,臨上車前林松又扛著一桶自己家里釀的葡萄酒,眼淚汪汪地跑到火車跟前非要給皇上嘗嘗,于是楊皇上也就不和他客氣了,嘗完之后還順便說了句好酒,于是一個傳奇品牌就這樣誕生了,以至于幾百年后林家還靠他這句話支撐著一個龐大的企業。
巨龍專列隨后繼續前行。
僅僅半個小時后,遠處的地平線上一尊巨大的金色圣象出現了,這尊還是以楊皇帝那最經典形象,也就是身穿舊式軍服,背后披著斗篷頭戴笠盔,一手背后面一手抬起做揚手狀的形象為標準,全部用銅鑄造并且貼金箔的圣象高達二十丈,矗立在龍城的圣祠內,而圣祠又建在城內一座小山上,使得這尊圣象遠隔數十里都能夠看見。
而在這尊圣象下面,規模宏大的西京龍城逐漸浮現。
這座周長六十里的圓形城市是一個巨大的軍事要塞,環形城墻為夯土構筑,外殼全部使用一尺厚的鋼筋混凝土,一共有一百零八個棱狀碉堡,使整個城墻看上去就像一個放射光芒的太陽。城內正中就是和南北兩京皇宮相同的紫ji城,不同的是這個紫ji城被人工湖和綠地包圍著,人工湖和綠地外面是皇城城墻,皇城南邊是官署區,而東西兩側則是商業區,其他地方是居民區,駐軍則分為四個軍營,分布在這座城堡的四個主門兩側,皇城后面是一座小山,圣祠和圣象就在這座小山上面,只不過圣祠的大門是向北的。
這座耗時十二年建成的巨型城堡可以容納一百萬人,當然現在還沒有那么多,這時候的總人口是三十萬,而此時這三十萬人幾乎全部聚集在火車站。
火車站是在城東。
城東青龍門外。
這里不僅僅是火車站,還有一座碼頭,一條人工開鑿的河流從這里的護城河延伸出,向北直通在伊犁河上筑壩形成的水庫,不過因為地形的原因,這條河很難當作運河,只是能夠通行一些小的游覽船,當然這也就足夠了,龍城不需要什么運河。這座城市有鐵路就足夠了,實際上未來它就是扮演西域鐵路樞紐角色,規劃中還有多條鐵路是以這座城市為中心向外輻射的。而水庫的最主要意義實際上是發電,那里已經安裝了最新式的交流發電機,另外最新的交流供電系統也已經建成,可以為龍城提供照明用電,龍城的城墻上現在就安裝大量電燈,甚至就連城內主要街道上路燈都是電燈,而城墻外的鐵絲網更是可以通電的。
這也是大明第一座實現交流電網的城市,就連南京都做不到這一點,南京的電力依然停留在直流時代,而且主要來自一些小的柴油發電機和燃煤發電機。
很快在萬眾矚目中,巨龍專列駛入了龍城火車站,然后就像在那些農場一樣,所有人全部跪倒俯首在地,用最虔誠姿態迎接他們的神皇到來,當然,他們的神皇也不會辜負他們的虔誠,緊接著身著袞冕的楊皇帝就踏著紅毯走出了車廂,叩拜聲隨之響起人群后面禮花綻放鼓樂齊鳴,楊皇帝亦如神靈般,在三十萬人的叩拜中踏入了他的西京。
而此時明軍的進攻已經開始。
“一,二,拉!”
在軍官喊出的口令聲中,那些士兵不斷鞭打著馱馬,在他們的鞭子下,這些健壯的馱馬奮力向前,拖拽著一門門沉重的四寸重炮緩慢向前,而同樣的一幕在這片山坡上一字排開,十八組這樣的馱馬拖著十八門重炮以同樣的姿態緩慢向前,很快它們就踏上了山坡,而空曠的草原在它們腳下向前綿延,在這片綠色的草原上一座mu斯林式的棱堡靜臥在陽光下。
塔什干。
“停!”
那軍官高聲喊道。
所有馱馬全部停住,然后身旁的士兵解下繩索,將這些筋疲力盡的牲口拽到一邊休息,而就在同時,那些炮兵迅速完成一門門大炮的架設,緊接著裝滿炮彈的馬車上前,一個個木箱被抬下來,木箱內沉重的炮彈被迅速抬出并擰上引信,然后被抬到這些大炮后面裝入炮膛,再根據目標的距離裝入一個個發射藥包并關閉炮閘。
“開火!”
最后的瞄準完成,隨著那軍官的口令聲,一門門大炮后面炮長迅速拉動炮繩。
驚天動地的炮聲響起,在炮身兇猛的后座中,伴著熾烈的火焰,一枚枚數十斤重的炮彈呼嘯飛出,如流星般飛越十幾里的草原然后在塔什干城上化作一個個醒目的火團。而就在同時,那些大炮后面,炮兵們以最快速度打開炮閘開始下一輪裝填,巨大的四寸炮彈以每分鐘兩輪的速度不斷撞擊在塔什干城,將這座剛剛修筑起來的城堡炸得一片片變成廢墟。
“我就喜歡看這個。”
明軍第一軍軍長張赫得意地說道。
這時候明軍已經沒法再像以前一樣,把重火箭架到人家門口外面轟門了,塔什干城內的五千俄軍和一萬布哈拉軍,同樣擁有大量線膛炮和線膛槍,前者的射程遠超過明軍的重火箭。好在如今明軍也不玩這個了,有射程十幾里的四寸重野戰炮誰還用重火箭冒險啊,雖然四寸野戰炮威力不如重火箭,但這無非就是多轟一會唄!后面一火車一火車的炮彈正運到碎葉火車站,然后沿著國道用一輛輛載重馬車運輸而來。
“大人,敵軍騎兵正在襲擊怛羅斯過來的運輸隊。”
他身旁對著無線電的軍官突然說道。
“襲擊咱們,這可不容易!”
張赫冷笑著說。
的確不容易。
這時候俄軍上校烏特金正在用近乎絕望的目光看著前方,在他前方數千名布哈拉騎兵正在進行著同樣絕望的沖鋒,而他們的目標只是一個后勤運輸隊和護衛這支運輸隊的一個明軍營,那些團在一起的馬車組成了一個圓形車城,車城內明軍士兵輕松地不斷向外發射子彈,其中四輛馬車上四挺機槍瘋狂地噴射火焰,可憐的布哈拉騎兵就這樣在他們那狂風暴雨般的子彈中不停倒下。
這些英勇的游牧騎兵們甚至無法殺死一個明軍。
他們瘋狂地吶喊著,竭盡全力催動他們的戰馬,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在天空形成一片寒冷的閃光,曾經他們的祖先也是這樣橫掃這片大陸,從遙遠的東方一直打到了多瑙河畔,那時候他們所向無敵,他們就是整個世界的夢魘,現在他們依然和祖先一樣英勇無畏,但可惜卻只能像狗一樣被人tu殺,而現在來自東方的漢人成了他們的夢魘。
那些布哈拉騎兵們不明白這些,他們依然堅信他們的英勇能夠換來勝利,他們依然在如同撲火的飛蛾般繼續沖鋒著。
然后在那噴吐火焰的殺戮機器面前一片片倒下。
“撤退!”
烏特金上校憂郁地說。
他帶領著一千名俄軍掉轉馬頭,決定不再管布哈拉人單獨撤退了,這樣的戰斗毫無意義,就算這一千俄軍同樣沖上去也不過是增添一千具死尸。
“明軍騎兵!”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連串驚叫聲響起,遠處的地平線上,無數騎兵卷著滿天沙塵出現了。
“準備迎敵!”
烏特金上校高喊道。
在他周圍一千俄軍騎兵迅速列陣并且端起了長矛,很快差不多相同數量的明軍就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烏特金上校毫不猶豫地下令發起了沖鋒,一千俄軍端著五米多長的長矛,就像過去的明軍騎兵一樣排成密集的陣型發起了沖鋒。
然而他們的對手卻驟然間一份為二,就像遇上巖石的激流般繞向他們兩側,與此同時所有明軍騎兵全部端起了他們的步槍在疾馳中紛紛扣動扳機,密集的槍聲不斷響起,沖鋒的俄軍不斷落馬,當然,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烏特金上校驀然發現明軍背后的草原上突然噴出了四道火蛇。
“散開,快散開!”
他帶著驚恐絕望發出了尖叫。
但可惜這時候已經晚了,排成密集隊形,就像過去明軍或者波蘭翼騎兵一樣沖鋒的俄軍,驟然間一頭扎進了狂風暴雨般的子彈中,在他們對面僅僅一里外的一處略微搞起的土丘上,四輛馬車靜靜地停著,在馬車上明軍騎兵營屬四挺重機槍歡快地噴射火焰,在帆布彈帶的抖動中,不停噴射著密集的子彈,將靶子一樣的俄軍瞬間打得尸橫遍野。
倒霉的俄軍這時候還排成騎墻呢,機槍面前就像是排隊等待著槍斃一樣,在狂奔中一片片不停倒下,而就在同時向兩翼包抄的明軍騎兵也在繼續不斷開火,就像一個巨大的口袋般把這些俄軍整個包在里面,用呼嘯的子彈結束他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