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沙的勝利,是整個宇宙大戰的轉折點,同盟國五大最精銳的艦隊,狄俄尼索斯覆滅于雅各布宙域,赫爾墨斯,赫準斯托斯,帕爾賽福涅,都在費沙之戰中被殲滅。而隨著這四支艦隊覆滅的,還有科特國,蒂西亞國,泰瑞國等等的軸心國聯軍部隊,經過盟軍情報部的初步統算,軸心國在這一仗,大概損失了五分之一的部隊。
而且這五分之一可是軸心國自開戰以來,積累起來的精銳,身經百戰的老兵,高素質的軍官,這些都是戰爭中最寶貴的財富,一失不可再得。
緊接著,吉尼亞會戰因費沙之戰,整體局勢也隨之的轉變,在費沙取得勝利的盟軍轉折過來,開始對吉尼亞大星門線軸心國軍隊進行包圍和分殲。軸心國不得已接受吉尼亞會戰失敗的結果,開始全線撤退。
盟軍同時全面反攻,潰逃過程中的軸心國軍隊因為精銳已失的膽寒,導致很多兵敗如山倒的局面。有的艦隊根本來不及到達跳躍點,就在盟軍的追擊下強行跳躍,很多直接被空間亂流給吞噬,有的則一頭撞進了盟軍包圍圈,不是成建制被消滅,就是集體投降。
后來經過統計,軸心國被摧毀的戰艦高達二萬三千艘,陣亡的士兵,約在四百到五百萬人之間,俘虜的艦船四千艘,俘虜兵員一百多萬人。
毛奇在戰時成立第二指揮部,拒不接受世界方舟號的領導,在哈迪斯宙域方向,毛奇因為阻擋著薩菲摩斯的御駕親征,導致傷亡慘重。跟隨他的六千艘戰艦組成的艦隊,折損四千艘有余,兩百多萬的部隊陣亡六十多萬,七十幾萬人負傷,而他的親信手下里奇,庫微,貝克相繼戰死,若不是最后盟軍在費沙取得的勝利,他本人也要步上下屬后塵。經歷這一戰,毛奇雖然得以幸存,但自己手上的部隊,也已經幾乎打光了,原本支持他的邦國,也看清楚了形勢,抽回了自己的兵力,毛奇幾乎成了孤家寡人,雖然毛奇對哈迪斯宙域的進攻是出于摘盟軍桃子的行為,而導致自己深陷囫圇,但畢竟他還是將薩菲摩斯的大軍牽制在了哈迪斯宙域,為盟軍在費沙的勝利創造了條件,不去管動機是否純粹,至少這個方面還是有功勞的,因此格蘭美也沒有追究他的責任,而那個“元帥”的頭銜,也并沒有拿去,只是毛奇再不可能掀起什么風雨,要知道自己中了林海龍馬的計策,打生打死落了這樣的結果,毛奇直至病逝,都抑郁寡歡…
吉尼亞會戰的結果,徹底讓本就是壓榨國力打仗的軸心國元氣大傷,再也沒有兵進格蘭美打開盟軍屏障的可能,因此,整個軸心國失去了前中期的氣勢如虹,變成了以保護本國重要戰略星球為主的防守態勢。
但明眼人看來,軸心國的敗亡,只是時間的問題。
盟軍一方面在重新調配整合資源,發起新一輪的攻勢,這一次再也不是彌漫整個同盟國世界的頹喪氣息,再也不是因為正面戰場連番受挫的低迷,而在各個方向都在反攻進逼。
軸心國在吉尼亞星門線的潰敗,直接導致他們完全丟失了前期占領格蘭美的全部領土,還有大部分被占領的同盟國本土也得到了收復,挾勝利之威的盟軍,整個態勢都在欣欣向榮,收復的工業重地重新投入使用,軍事能力也逐步增長,同盟國大量領土的收復也進一步壓榨了軸心國的生存空間,又加之聲勢浩大的勝利,之前原先在明里暗里支持著軸心國的部分宇宙邦國這次直接因為風向而削減甚至切斷了對軸心國戰略資源的供應,薩菲摩斯皇帝所設想的征服,至此徹底破滅。
另一方面,同盟國開始緊鑼密鼓的準備戰后世界權益的分配問題。
每一天,世界方舟號上,都有很多會議在召開,前線戰略的,戰斗細則上面的,甚至還有和同盟國領袖的全息聯席會議。
“軸心國主要軍力都被趕回了烈日要塞之外,他們再也發動不了勞師遠征的侵略,同盟國歷經艱辛的勝利,就在不遠的前方…我作為格蘭美的國家領袖,代表著格蘭美民眾,為我們在盟軍聯合艦隊下解救出來的人民,解放的領土感到驕傲和自豪…”
全息聯席會議,模擬出了一個環繞式會場,同盟國的領袖們大多不能親至,都已實時投影的方式出現在現場。
格蘭美王的聲音慷慨激昂,“格蘭美的危機雖然解除,但是,我們也要看到,我們的盟友們,仍然有很多的領土仍然被占領,很多國家的民眾仍然受到奴役,蒂西亞軍,在我們盟友卡加國方向的攻勢很嚴重了,我們的軍隊,可以先打開蒂西亞戰場,以解除卡加國之圍。”
格蘭美王的話語,引發一番討論,眾說紛紜,當提到鷹國方面作戰方針之時,身處世界方舟號的諾蘭起身,她穿著鷹國禮服,風姿卓約,即便在場的是同盟國這些 講究實業的領袖政治家,也不由得心神波動,為之掀起漣漪。
“庫布的東部地區仍然被蘇薩占領,鷹國可以向庫布動員三個兵團,把這部分蘇薩人趕出去,庫布東部的地理環境,可以對未來蘇薩的本土作戰起到跳板作用…因此,我們認為鷹國未來的作戰方向應該在這里,同時,我也希望大家為在蘇薩本土作戰提前做好準備…”
連番的會議,曠日持久,而這場同盟國領袖全息會議之中各國提出的內容,更是影響深遠,在同盟國引發廣泛的熱議。
鷹國區內,一群軍官聚集。
“說了那么多,領袖會議上到底是個什么意思?”藍特撓著頭,一頭霧水。
雷迪爾嗤了一聲,“以格蘭美王的意思,那就是說,蘇薩人這個硬釘子,我們格蘭美人先不碰,誰愛去誰去,反正手頭上還有一個蒂西亞可以揉捏!”
沙塔斯道,“而我們的王女殿下,則針鋒相對提出,蘇薩的本土戰略才是重中之重,要打垮蘇薩人,而且要越快越好,否則就會給蘇薩人建立頑抗工事的時間…當然,誰都知道,對于蘇薩本土的進攻,必然導致更為激烈的抵抗,盟軍也很可能遭遇很大傷亡,這種事,格蘭美在拖,希望有國家做馬前卒,王女自然也不可能讓鷹國被推到臺前,于是說鷹國往庫布方面派兵,這至少是針對蘇薩本土在做準備!鷹國人的家底可不比格蘭美,格蘭美不主動發起蘇薩本土攻勢,鷹國要是主動沖上去,本來經歷連番戰爭的薄弱身家,恐怕就要首先被敗光…王女殿下的手腕,也不在那些老牌政客之下啊…”
林海站在指揮臺邊緣,輕盈的步履響起。
嗅到蘭花的氣息,林海轉身,諾蘭一身淡藍色裙裝俏生生站在他的身邊。
“諾蘭…”
“為何聯席會議上,半途離去?”
作為盟軍最高層之一的林海,在領袖聯席會議上,也會列席,只是林海在中途就起身而去,在第一排,作為同盟國大國代表人之一的諾蘭,看似典雅而心無旁騖,實際上對林海的舉動,是一直在意。
“大家都在講戰后的規劃,可問題是,我們并沒有完全贏得這場戰爭…”
“這就是政治啊…林海,”諾蘭微笑起來,“我完全能理解你,作為一個理想主義者,看著一幫政客在此時夸夸其談務虛,而沒有人真正從實際角度去務實,現在就開始為了利益劃分爭吵,甚至露出了某些嘴臉,一定是非常難看的…但是,這是必須的啊。”
“人類有各種各樣的劣根性,在受到欺辱的時候,有的會忍辱,哪怕至死,都不敢反抗,但這些是少數。而奮起反抗,直至把對方趕出家園,甚至為了復仇而不惜損傷,繼續將敵人趕盡殺絕的,也有,但這也是少數。大多數的人,都是在受到欺辱時可以反抗,將敵人打敗,解除面前威脅之后,盡管心懷仇恨,但卻未必肯付出更重大的損失,去把敵人置之死地的。因為繼續追殺下去,會受傷,會傷筋動骨,會死人,死的是自己身邊尚存的親人和朋友,會承受更重大的悲痛。有這樣的前提,動機就不夠了。”
諾蘭輕輕淺淺的說著這樣見地的道理,“但我們心知肚明,我們身陷于一場雙方不死不休的戰爭,薩菲摩斯不受到審判懲處,這場戰爭就不會結束。但有什么理由,讓已經趕跑了侵占家園敵人的人們,再冒著流血犧牲的風險,進一步到敵人本土去打垮敵人?仇恨?可以,但仇恨只是一部分,不可能動員到更多的人,那么還有什么?就是利益。所以現在做戰后的利益劃分,也是動員同盟國內戰爭動機的辦法。也可能是最好的辦法。”
林海愣住,他倒從未像是諾蘭以這樣的角度去看問題。
“的確,這件事本身是很俗的…”諾蘭低頭,望著自己的手,“可是,我卻不得不也如那些政客一樣,渉身這樣的泥潭污垢之中…”
她的明眸又看過來,有些無奈,也有些小心翼翼,“林海君要是看不過去,想要批評的話…就請批評吧…”
看著諾蘭眸子里閃過的狡黠,林海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柔荑,諾蘭欲抽離,卻最終任由他握住。蔥白的耳根,微微有些酡紅。
“這種事,讓那些老男人們做,就是俗不可耐。但你來做,我怎么覺得處處都透露著王女殿下的大氣。”
諾蘭嗔了他一眼,看向自己的手,“諾丁山伯爵此舉,才叫大氣。”
隨后兩人對視,綻開令旁人無比羨艷的笑容。
林海牽著諾蘭的手,看著星圖,輕聲道,“薩菲摩斯尚未束手就擒,我仍然有些不踏實,而且大衛也失去了聯系,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也許,他在進行自我的升級?這種情況,以前也出現過。”諾蘭道。
“希望吧…我只希望戰爭能夠早日結束。現在格蘭美遲遲不發動對蘇薩的本土作戰…越拖下去,未來的阻力就越大。”
諾蘭秀眉蹙著,那張美得驚心動魄的容顏認真點了點頭,“我會盡快說服同盟國各國領袖早下決定的。”
電子門滑開,藍特進了艦橋,看到指揮臺前的一對璧人,藍特忙不迭對諾蘭行禮,“見過王女殿下!”
“藍特軍士,你是林海的朋友,以后…也是我的朋友,非正式場合,就不必這樣拘禮啦。”諾蘭輕聲道。
“那么,我可以稱呼您為諾蘭小姐嗎?我是說那個…非正式場合。”
“那我也叫你藍特先生。”諾蘭微笑。
能夠和王女殿下平輩相稱,藍特頓時神氣十足,不忘朝林海擠眉弄眼。
“什么事?”林海趕緊打斷了這個得寸進尺令人不爽的家伙。
藍特恢復正色,道,“林薇小姐來了!我可是全程遵循你的囑咐,此事絕對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