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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云圖

  (前章艾薇爾,應該是艾薇兒。)

  從米蘭星離開前往帝都的時候,林海帶了三個來帝都要解決的事務。

  第一個,是本杰明被雪狼家族抓走,他要把人救回來。如今本杰明已然通過雪狼家族對外征伐的機會,脫出了雪狼家掌控,只是至今沒有蹤影,但可以確認他人身應該還安全。這也是當時他要對朗勃拉姆開槍的時候,雪狼家族哪怕丟出了本杰明為人質的威脅,林海也絲毫不買賬。于是雪狼家族給了他一個窮兇極惡的另類評價。

  一般來說,林海這樣的人應該很注重朋友戰友,然而當時那種不惜一切不顧所有也要重創郎勃拉姆的姿態,倒是令雪狼家族想起一句老話,永遠不和瘋子般的敵人做正面對抗。

  哪怕雪狼家族歷史從來就不缺乏血腥的浸染,但他們仍然會顧忌類似林海這樣不講究權謀制衡不受脅迫的人,面對這樣的人,就算是圓桌家族,也會感覺頭疼,或者,隱隱要回避一番吧…

  第二個,是被百合花家族接收的林家叛徒克萊爾。只是此人一直在百合花家族的庇護下,隱藏得十分之深,不過,這筆賬可以慢慢來算。

  第三個,相比起前兩件事說小也不小,說大也不大,就是哈曼德的一封遺信,信封上書“給艾薇兒”。

  根據哈曼德此前留下的地址,林海讓人前去打聽過,租屋卻是早已經換了人。那時的大衛正在沉睡中,沒有了大衛,想要在帝國首都星龐雜的人口中尋找一個只有過往痕跡,甚至連面容照片都沒有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此事就暫時擱淺了。

  但是當大衛蘇醒過來以后,他”重生破繭“,擁有了新的強大計算能力,依據過往的地址,尋找到艾薇兒不算困難。盡管這上面會消耗大衛的“計算力”。

  +算力是大衛生命進入第二階段后出現的產物,這個劃分其實也是以“攻擊”的能力來論。

  攻擊是電子世界術語,基本上一個系統被攻擊可以分為三種情況,初級是遠程操控擁有了讀權限,這會導致大量的涉密資料被曝光。每一個勢力每一個國家都是嚴峻事件。

  中級攻擊是遠程操控擁有了寫權限,意味著可以改寫系統資料,在某種程度上,可以⊥這個系統發布的指令扭曲,導致一系列蝴蝶效應后果。

  最嚴重攻擊是遠程操控擁有了根權限,意味著整個系統完全置于入侵者的手上,意味著可以在任何時刻瞬間關閉或者毀滅這個系統。猶如造物主般的神力。

  第一階的大衛可以在人類世界的基層拓撲民用網絡架構中進行攻擊。這幾乎是人類世界駭客的目標。監控各個民用網絡計算機,公司,商業泄密,敲詐,利用漏洞內幕信息賺取投資交易大錢。

  但就如林海在江植地下室初遇大衛,他對林海利用《星空戰地》網絡特訓丨其實只是利用戰網的后門預設程序,開辟出一個單獨的空間。雖然這個空間讓戰網的發行商來看已經完全模擬了戰網的一切數據,甚至只要愿意,或者不擔心過量消耗服務器資源而被察覺,如果打算攻擊戰網,大衛可以利用后門程序制造出另一個《星空戰網》,但這個戰網的寄生必然導致原先戰網的資源衰落,這就像是癌細胞擴張一樣劣幣淘汰良幣的暴力原始。最終是一損俱損。

  但這畢竟是第一階的能力,以大衛的話來說,這就像是用五指姑娘自慰,無法以黃瓜安慰別人。利用后門程序開辟出單獨的戰網空間,也就類似于客戶端的效果,而植于二級人類系統上的數據,戰網的數據卻是無法修改的。

  以往的大衛只可以在自己開辟的空間給林海的虛擬角色加裝任何機甲和超現實的武器,但如果一旦出了空間進入戰網,林海仍然也不過就是老舊的短劍機甲,面對那些各式各樣炫目武器和各種高富帥機甲裝備的玩家,林海除了操控得到了鍛煉,在服務器的角色信息根本是毫無改變。

  但第二階的大衛,擁有了攻擊人類第二級系統架構的能力。攻擊公共網絡,甚至如果林海重返戰網,它可以直接進入星空戰網服務器上,為林海修改戰網數據信息,可以給他裝備十把各式各樣的斬艦刀,可以給他一擊毀滅一座虛擬城鎮的超能黑子炮,可以給他神魔機甲,一拳就可以轟退戰網排行榜前十的玩家聯手合擊。

  類似于此。甚至可以在調查局骷髏兵部隊逮捕林海的時候,侵入到其中一臺機器人身上,這是入侵公共系統,但做到這些需要消耗+算力。侵入帝國調查局的機器人要消耗的計算力大概在一萬相。耗用了大衛自二階重生以后的一半計算力。計算力大衛可以不斷增生和恢復,似乎每一天都在增生,但增生的計算力要慢一些,大衛使用后的計算力,恢復到原有刻度要快很多。一旦計算力使用到極限,大衛就將再次陷入不知下一個蘇醒節點是何時何日的“結繭沉睡”。

  具體計算力是什么,究竟一相的計算力單位又代表著什么,大衛表示很難以人類的語言來描述。譬如一名人類世界的駭客也可以利用很多手段侵入公共系統,改變交通信號燈,或者通過監聽電纜掌握銀行匯款信息物理修改。

  但這些都需要外部設備進行物理層面接觸的事情,比如當年侵入趙氏府邸,需要林海潛入府邸,找到內部電纜,鏈接破解對方的系統。如果僅憑以前的大衛,不通過外部任何的物理助力,這是無法辦到的。

但現在的大衛,消耗相位計算力就夠了。這在任何一個駭客看來,都是非常難以接受的事情,但大衛可以做到,因為他是智能生命,在他的眼中,一切機械網絡的電訊號,都像是一個另外的世界,這個世界或者是勇者斗惡龍,而他是那個主角,消耗計算力,就能突破一個又一個世界既定的規則,比如人類發明飛機讓自己突破重力限制飛行一樣  大衛的計算力,是另一種他所不同的理解方式。在人類看來根深蒂固的計算機法則,他消耗計算力就可以打破界限。對此林海只能歸結為,大衛的靈魂處在一個超弦的世界之中,所謂的計算力,或許是一種量子級,超越人類所處空間維度的能力。

  這不出奇,空間跳躍和空間通道的存在代表著人類所處的世界絕不是最高維度的世界,只是夏蟲不以言冰,以人類的渺小,興許永遠也無法知道另一個維度是什么世界。如同二維平面圖上畫出來的人,所“見到”的每一個同類,都只是一根線條而已,只有三維世界的我們,才能看清楚頭臉,衣物,穿著…

  每每想到這些,再觀大衛,林海總覺得是在看一個無比壯麗的生命。

  而人類世界的一切,勾心斗角或者政治陰謀,都變得異常渺小。

  只可惜世間就是江湖就是熔爐,物欲橫流的世界,爭斗,戰爭,是永遠不會停歇的。

  但這些陰暗面,是否正提醒了人類,最應該珍惜的,恰是永遠是會轉瞬即逝的現在。

  林海要暫離騎士團,和雷迪爾可以自由出入不同,他身上明顯有很多雙的“眼睛”,外界或許以為雷迪爾才是林字營主導,但實際上在騎士團的評估來看,林海才是雷迪爾一群人真正的核心,所以他要暫離,就將面對騎士團樞機處的官員。

  樞機處表示林海要外出離開,需要有“陪護”人員。

  不消說,顧曉北,章成四,王三,主動請纓成為林海的“陪護”。但這多少起不到樞機處可能隱晦要求的“監視”含義,畢竟顧曉北就是林海初入騎士團的教官,可以說林海就是從他快反小隊走出來的。說實話,現在騎士團內部普遍都不看好快反小隊此后的命運。一是林海是前身是空賊的林字營的首領,另一個則是林海端了江上哲軍演上的指揮所,而江上哲,可是騎士團的頂頭上級,很難有一個上級不芥蒂自己被下屬出糗。所以接下來他們的境地或許會跌入到一個很不堪的地步。但顧曉北等人倒是一副無所謂的無所事事狀態,這讓習慣了他這副模樣的人不免嗤之以鼻,“還是不思進取”

  這騎士團內塞入各類人物,哪一個不是為了建功立業,成就一番男人的浪漫,收獲累累勛章,斬獲敵人無數首級,光耀門楣,偏顧曉北是帝國青冬郡顧家出來的,祖輩有官員有軍人,家中莊園內都有名人櫥窗墻,但他在騎士團卻有些混吃等死的模樣,甚至直接放棄了晉升軍官的可能而做一個軍士長。就因為看不慣很多內部做事的風格。顧家還沒壯大到可以給他在騎士團內說上話的地步,但因為見到了很多凡俗的世情,從而冷了心,有能力卻混吃等死的他,別說那些其他營知道他的,就連他帶出來的士官,有些扶搖而上,也開始有些看不起他,不乏覺得到時候大家打了西龐鬼子建了功勛個個都是聞名遐邇之輩,教官顧曉北仍然一副懶散模樣有些融不進這些熱血方剛的圈子。

  久而久之,連以為他是在扮豬吃老虎的人,也都于脆放棄了期待。任得他自生自滅了。

  樞機處遲疑之間,黎明營的軍官笛卡爾,斯巴達營的軍官巴南,紛紛走出,“我們愿意成為林海的陪護”

  笛卡爾扭過頭看著林海,佻然道,“聽說了他在軍演上的一系列事跡,我對能夠率隊正面沖垮第一機甲大隊的人非常有興趣,看來接下來我還有很多問題可以問你。”

  總之笛卡爾和巴南對林海都是處于亟待挖掘的感興趣態度。自然被樞機處批準。

  李安開了家族的用車來騎士團接了林海,是一輛普通的用車“道奇”。李安本打算開家族最豪華的商務用車過來,被林海拒絕了。

  而騎士團的陪護倒也分別以兩輛陸航軍車跟隨,但笛卡爾和巴南,顧曉北都坐進了李安開來的那輛家族用車,林海穿著普通的衣服,身后坐著三個騎士團軍裝軍人,后面跟著兩輛其余人搭載的軍車,在高速通道飛馳而過。

  其中笛卡爾和巴南途中倒是不斷和林海搭訕,又因為各自屬別軍營不同,雖然多少帶了些“所屬大營不同”的門第隔閡感,但很快這種感覺就被對希冀對林海深入挖掘求證軍演那些傳聞的各種戰況細節的壓倒了。要知道軍演后這段時日里騎士團內部林海儼然成為了輿論熱議的中心,還很是受到了不少女性軍花的關注青睞,這笛卡爾和巴南也是存有拿到第一手林海信息,回去炫耀一番的。有時候這些軍人,倒也心性如頑童。

  三臺車抵達了林海要到的地點。

  在皇家音樂學院演奏大廳,林海一群人坐在角落。眼前四周人滿為患,但異常安靜。

  中央臺前有個素雅的女孩。

  展開一張鋼琴,優美的音樂和歌聲在演奏大廳里回蕩。

  “晶瑩的微風,飄舞黃昏的窗口,

  我呼吸風的氣息,眺望漫天霞光,

  就算心被悲傷的事染上了憂郁的顏色,

  我也能用天使的畫筆,為它重新涂染…

  隨心所欲吧,盡情揮灑吧,

  初遇的時候,我只知一味憧憬星河,

  盡管你一直默默守護著我,

  我卻不知曉你的心意,

  如今的我,只要有一小會兒見不到你,

  見不到你,

  就像云幻變滄海,

  這一份心情,是不是就會化做淚水呢…”

  在角落,聽著這首叫《云圖》的歌曲。

  林海輕輕跟著哼唱。

  視野收窄。

  演奏廳中央,有束光在黑暗里照在前臺短發女孩的裙身上。

  周邊似乎有星輝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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