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飛準備的幾個計劃中,首先要做的就是讓這個托爾斯去見撒旦,只有這個人死了,莫妮卡受到的威脅才會消失,而且這是當務之急。
他從來沒有因為掌握了遠超常人的實力,而有一種凌駕于法律之上的優越感,但是對于托爾斯這樣徹頭徹尾的惡棍,隨手將他抹殺掉,他是沒有絲毫心理負擔的。
當然,夏若飛也很清楚,干掉托爾斯,也只能算是治標,并不治本。
托爾斯死了,并不影響格爾曼家族對格拉索家族的打壓。對于格拉索家族的死活,夏若飛根本不關心,尤其是他還聽說格拉索家族的族長親手將格拉索家族帶入了這樣的困境,甚至在得知托爾斯盯上莫妮卡之后,這位族長甚至有犧牲莫妮卡來換取家族喘息的機會,這讓他對格拉索家族沒有絲毫的好感。
可是夏若飛并不敢保證,沒有了托爾斯,格爾曼家族會不會有第二個人,再次覬覦莫妮卡,以格拉索家族那個族長的尿性,肯定不會在乎莫妮卡的意愿,甚至恨不得把莫妮卡送到對方床上去。
所以,想要徹底幫莫妮卡解決麻煩,光是干掉一個托爾斯是遠遠不夠的,一勞永逸的辦法自然是將格爾曼家族連根拔起。
不過牽出蘿卜帶出泥,格爾曼家族的背后,可是在意大利大名鼎鼎的光榮會。
夏若飛并不知道格爾曼家族的那個在光榮會里的靠山影響力有多大,也不知道光榮會在得知格爾曼家族出事之后,反應會有多大,但他不能冒險去貿然行動。
夏若飛還沒有盲目自信到以為自己如今是修煉者,就能干天干地干一切,實際上修煉者的單體戰斗力也許比世界上最強壯的特種戰士都要厲害許多倍,但也不是無敵的。
至少夏若飛作為一名練氣期的修士,還遠遠不可能做到無視世俗力量。
很多熱武器都能對夏若飛造成威脅。
一顆大口徑的狙擊子彈,都有可能收割掉夏若飛的生命,就算是他對危險有著天生的感知,有可能可以躲避開幾百米甚至上千米開外靜悄悄地飛過來的狙擊子彈,可他不可能隨時隨地都處在那樣一個緊張的狀態,這對任何人都是一種煎熬。
更何況夏若飛絲毫都不懷疑,光榮會作為歷史悠久的黑手黨組織,一定會掌握著比狙擊步槍威力大得多的熱武器。
再加上他們幾乎遍布歐洲的耳目,輕易去招惹這樣的敵人,實現相當不明智的。
多年從軍的經歷讓夏若飛深知,要么就不出手,要么就要一擊必殺,否則就會令自己陷入極度危險的境地之中。
尤其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意大利,有過多次跨境作戰經歷的夏若飛,更是很清楚自己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針對格爾曼家族的行動不能沖動行事,可是干掉托爾斯,卻是迫在眉睫。
夏若飛決定先不管后續怎么安排,把第一個目標先實現再說。
神不知鬼不覺地干掉托爾斯,這一點夏若飛還是有著強烈自信的。
老布萊克給他的資料嚴格來說還算不上是情報,只是一些面上的東西,或者是公開報道的資料,他最多就是匯總了一下,很多夏若飛需要的關鍵信息,老布萊克也提供不了。
比如有關托爾斯的資料,更多的是列舉了他的斑斑劣跡,而對他經常出沒的地點、生活習慣、愛好等等關鍵信息,卻非常的模糊。
這些需要夏若飛自己去搜集。
思忖良久,夏若飛起身離開了酒店房間。
他走上都靈的街頭,此時夜幕初降,許多人都走出了家門,三三兩兩地徜徉在華燈初上的街頭,充滿異域風情的街上一派祥和。
不過夏若飛知道,任何一個城市,都不會缺少藏污納垢的地方。
他信步走在街上,看似漫無目的,實際上卻專挑那些狹小的街巷、路燈昏暗的路段,還不時好奇地抬頭看看街邊的歐式建筑,看起來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背包客。
夏若飛很快就察覺到了身后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同時精神力也探查到前方也有幾個人在向這邊包抄,他的嘴角不禁慢慢地勾起了一個弧度。
他加快了腳步,后面的腳步聲明顯也急促了許多。
夏若飛就像是一個受到驚嚇的兔子,從快步走到一路小跑,最后“慌不擇路”地鉆進了一個死胡同里。
這時,夏若飛才轉過身去,他身后的巷子口出現了一群人,臉上都帶著戲謔的笑容。
夏若飛微微皺眉,和他想象的略微有點出入——這群人清一色全都是黑人,在昏暗的街巷里如果不認真辨認,都看不清他們的臉。
合著忙活半天,沒引出黑手黨的混混,反而引來了一群黑人?夏若飛暗暗苦笑。
他昨天在京城還上網查了查都靈的情況,聽說這邊尼日利亞黑幫的活動也很猖獗,看來自己是遇到了一群尼日利亞裔黑幫了。
為首的一個黑人小伙子咧著嘴巴笑了起來,嘰里咕嚕地說了一堆夏若飛聽不懂的話,不過看這群人的樣子,顯然是將夏若飛當成一只肥羊了。
不管那么多了!都是混社會的,他們應該也了解一些本土黑手黨的事情!夏若飛在心里說道。
不是有句話這么說的嗎?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競爭對手!
都靈的尼日利亞黑幫肯定和本土黑手黨有各種利益沖突,夏若飛就不信,這幫黑小子會對格爾曼家族一無所知。
為首的黑人小伙子大約二十七八歲,在春寒料峭的季節依然穿著一件戰術背心,似乎完全不畏懼有些寒冷的天氣,身上黝黑的皮膚在昏暗路燈下油光發亮,頭上留著黑人經典的臟辮。
他見夏若飛一臉茫然的樣子,想了想朝夏若飛做了個數錢的動作,用蹩腳的英語說道:“money!money!”
這些尼日利亞黑幫很多都是難民以及難民后裔,輾轉來到歐洲之后漸漸在歐羅巴大陸的各個地方扎下根來,這些黑人普遍教育程度很低,再加上很多人都十分懶惰,所以很快就成了社會不安定因素。
這個小型黑幫就是一群沒有一技之長又不愿意出去找工作的黑人組成的,為首的那個黑人叫班吉塔,多少還學過幾句英語。
在他們的各種“業務”中,最喜歡的就是打劫,尤其是打劫亞裔的游客。
因為憑借他們的經驗,亞裔游客普遍都比較有錢,只要成功一次,都能讓他們瀟灑好些天。
今天夏若飛在街頭閑逛的時候就被他們盯上了,一路跟過來,在夏若飛有意的配合下,終于被他們抓住機會,把夏若飛堵在了死胡同里。
夏若飛看了看這幫眼睛放光的黑人,用英語問道:“你們誰會說英文?”
班吉塔伸手指了指自己,說道:“me!誘…Japanese?”
夏若飛一陣無語,就這一個個單詞往外蹦的水平,也敢說自己會英文?更何況居然把自己看成了倭國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哪里長得像倭國鬼子了?你是眼瞎了嗎?你特么才是倭國人呢!你們全家都是倭國人!
在心里吐槽了幾句之后,夏若飛義正辭嚴地說道:“NO!Chinese!誘kno?IamChinese!”
班吉塔聞言笑得更燦爛了,在昏暗的小巷子里,那一口大白牙看起來有點滲人。
他用蹩腳的英文說道:“華夏…有錢!把你的錢都交出來吧!”
夏若飛瞥了班吉塔一眼,問道:“你們還有誰會英文的?”
那幫黑小子一個個面面相覷,顯然連夏若飛這句簡單的英文都沒有聽懂。
班吉塔見狀,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嘿!我再說一遍,把你身上的錢全部掏出來!”
夏若飛看了看,知道估計就那小子一個人還會幾句英語,于是也不再猶豫,直接欺身而上。
班吉塔他們街頭斗毆的經驗還是比較豐富的,一見到夏若飛啟動身形,立刻后退了幾步,并且紛紛從身上掏出家伙來,不過這幫烏合之眾肯定是沒有什么制式裝備的,有的拿出一截鋼管,有的拿出一根自行車鏈條,還有幾個拿的是匕首。
以班吉塔的“從業經驗”來看,敢反抗的游客少之又少,絕大多數都是立刻求饒,并且懇求他們只拿錢,將身份證件什么的留給他。
夏若飛的行為無疑激怒了班吉塔,他決定給這只華夏肥羊一個深刻的教訓。
然而,夏若飛的速度卻完全出乎了班吉塔的意料,他手中的砍刀還沒來得及舉起來,就感覺眼前一花,視野中竟然失去了夏若飛的身影。
緊接著,班吉塔就聽到身后傳來了一連串的慘叫聲,他回過頭一看,夏若飛已經不知道身后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后,猶如沖入了羊群的狼一樣,自己那些看起來身材壯碩的弟兄們在夏若飛面前簡直比娘們還要不堪一擊。
只見那個華夏小子在人群中如入無人之境,每一拳每一掌每一肘擊打出去,都會有一個自己這邊的弟兄慘叫著倒在地上。
而被夏若飛擊中的人,基本上都只有在地上翻滾哀嚎,根本沒有一個人有站起來再戰的能力了。
前后也不過二三十秒的功夫,班吉塔就看到自己帶來的二十多號人無一幸免全都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也就是說,這個看起來甚至有些瘦弱的華夏年輕人,平均一秒鐘放倒一個?而且還是一擊之下就令對方完全失去戰斗力的!
班吉塔覺得腦子里一萬個法克在刷屏…
這時,夏若飛轉過頭來,朝著班吉塔咧嘴一笑。
哐當!
班吉塔手一顫,砍刀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夏若飛都還沒有動手,他就已經嚇破膽了。
夏若飛笑瞇瞇地走到班吉塔身邊,說道:“別害怕,只是想要問你幾個問題!”
班吉塔瑟瑟發抖,顫聲問道:“Chinesekongfu?”
夏若飛笑嘻嘻地攬住班吉塔的肩頭,把他拉到了巷子最深處,然后用英文淡淡地問道:“認識托爾斯嗎?”
班吉塔一聽這個名字,頓時臉色大變,問道:“你是格爾曼家族的人?”
格爾曼家族進入都靈時間并不長,不過他們跟摩爾家族一戰之后,已經徹底在都靈站穩了腳跟,還整合了不少本土黑幫勢力,儼然成為都靈的黑手黨教父勢力了。
自然而然,像尼日利亞幫、東南亞幫這些外來勢力,就成了格爾曼家族的打擊目標。
托爾斯作為格爾曼家族豢養的惡犬,自然是沖鋒在前,他的名字早已被班吉塔等人熟知。
因此班吉塔一聽夏若飛說出托爾斯的名字,下意識地認為夏若飛是格爾曼家族的人,心里更是無比絕望,覺得自己今晚肯定沒命了。
夏若飛手一翻,手中出現了一把寒光閃閃的軍匕,他用匕首的刀面拍了拍班吉塔的臉,冷冷地說道:“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只要你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明白嗎?”
班吉塔老老實實地點頭說道:“明白…”
“很好!”夏若飛說道,“現在跟我說說托爾斯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包括但不限于他的性格特點、愛好、生活規律以及經常出沒的地點等等…”
班吉塔一聽,感覺這個華夏人好像并不是格爾曼家族派來清掃這些小黑幫的,聽起來反而像是托爾斯的對頭,頓時心中生出了希望來。
他連忙說道:“是!是!是!這位先生,托爾斯所在的格爾曼家族也是我們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
他說了一半,被夏若飛冰冷的眼神一掃,頓時把后面的話都縮了回去,然后諂笑著開始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十分鐘之后,夏若飛走出了這個幽暗的巷子。
巷子中一片安靜,班吉塔已經被他用刀柄直接敲暈了,他帶來的二十多號人也都一一被他踢暈,沒有幾個小時醒不過來。
有這幾個小時時間,已經足夠他干掉托爾斯了,就算他們提前醒來或者是被別人發現,基本上也不用擔心他們會去向托爾斯示警,所以夏若飛也不至于殺掉他們——這些黑人幫派成員雖然可惡,但還罪不至死。
夏若飛在出門之后,就找了一個公共廁所換了一副容貌,還換了一身衣服,就算是托爾斯被干掉之后,他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被人指認出來。
走到街上之后,夏若飛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上去,報出了一個地址。
那是位于都靈北部富人區的一個別墅區,據班吉塔說,今晚托爾斯很有可能會在那里。
出租車在夜色下的都靈城疾馳,此時天空開始飄起了零星的細雨,暗夜中的殺機也開始漸漸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