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什么感覺?
即便是在整個多元宇宙,能夠親口述說這種感想的人也并不多見,因為有自我意識的亡靈,其實只是在肉體死亡時轉換了自我生命形態,并沒有真正的‘死’過,而真正死過又重新復蘇的亡者,從本質上而言壓根不是死去的那個人,所以也并非是親口,死而復活的人更是稀少,那需要極其強大,至少是傳奇向上的偉力協助,才有一定幾率能夠辦到。
但是無名卻在今日,有幸成為整個多元宇宙都罕見的‘死而復生者’。
死亡的感覺,其實什么都沒有,當無名的維修工人在絕望的平靜中,抬起熔爐射線發射器破壞自己的大腦后,他就干脆利落的死去了,而在他死后的第七十三秒,他彷徨的靈魂也開始逐漸在大氣中分解,就像是他那本應該在幾天后被各種微菌分解的尸體那樣。
他已經被死亡接納,就在靈魂徹底破碎的那一刻,無名技工就已經徹底死了,但是,即便是死亡,在這個多元宇宙也并非絕對,一切皆有可能,只要實力足夠強大,無論是死亡還是命運都會被踏在腳下。
就如同現在這樣,徘徊于魂淵中的碎裂靈魂,在銀色的光輝下重聚,他凝聚為一,然后重回身體——無名技工在恍惚間睜開雙眼,而他看見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你醒了?”
他聽見了一個平靜低沉的男音:“看來我修補的不錯,你完整的復活了。”
是誰?
無名技工本能的想要發生詢問,但是因為許多年不曾和人交流,還有現在的肉體和以前的有所變化,倒是他并沒有順暢的開口,而是重重的咳嗽了好幾下,
對了,身體!在察覺身體和以前不一樣之時,無名技工立刻就發現,自己現在的身體和之前大不一樣,簡單來說,就是變年輕了許多…不,是直接逆轉到了十幾歲還未成年的時候!
“一不小心用力過頭,是有點太年輕了。”
那個平靜的男音繼續說道,語氣就好像是描述某個實驗中出現的小失誤,略帶一絲懊惱:“而且西伯雅人的身體構造并不適應邁克羅夫世界,所以我自作主張,給你換了一套呼吸循環器官。”
直到這個時候,一臉茫然,剛剛從死亡中脫離的無名技工才有余力抬起頭,看向聲音出現的方向,順便打量周圍的環境。
他看見,自己正躺在一張白色的,類似于維修車間維修臺那樣的平整臺面上,一道銀色的光柱從天而降,將他與整個手術臺籠罩起來,實際上,整個維修臺都漂浮在空中,并沒有接觸到地面。
周圍的環境干凈而整潔,絕不可能是他自殺時的那個維修車間,四面墻壁都是銀色的,似乎全部由金屬鍛造,無名技工隱約能看見這些金屬墻壁上有著魔法的光輝流動,每一次隱約的藍光閃爍,周圍空氣中所有的微塵就都被吸附,沒有半點殘留。
當然,最重要的并不是這些,無名技工吐出一口氣,他有些呆愣的搖了搖頭,然后眼神聚焦,看向站在自己正前方的存在。
那是一個披著白袍,但身材高大到就算是寬松的醫療服飾也完全遮蔽不住的男人,尋常人披上都會顯得寬大飄逸的白大褂,在其身上甚至給人一種馬甲的錯覺,而對方那有著強硬線條的面容更是透露出一股近乎有形有質的威嚴,差點讓剛剛做起來的無名技工又躺了回去。
實際上,他真的又躺下了,不過無名很快重新坐直身子,他甚至從仍漂浮在半空中的手術臺跳下,然后扶著它站直身體。
“…我死了。”
在勉強可以不依靠手術臺站穩后,無名技工沉默片刻,然后輕聲說道:“我記得很清楚,我用熔爐射線燒掉了我的大腦…依照醫學知識,我必死無疑,但您救了我。”
他環視周圍的手術臺,已經干凈整潔并無其他雜物的空曠空間,然后對喬修亞深深的鞠躬道:“如此恩情,無以為報。”
這個重獲新生,得到年輕肉體的男人,在蘇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站直身體,無名雖然搞不清楚如今的狀況,但卻能夠明白自己為什么還能繼續說話,而從之前那個高大男人的話中可以得知,正是對方救了自己,所以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真摯的感謝。
“只是正常的回報而已,無需太過在意。”
另一側,正在把白大褂脫下的喬修亞卻搖搖頭:“畢竟我之前在西伯雅世界的時候還用過你的肉體行動過一段時間,復活你也只是為了印證一下自己的力量,簡單的交換,這是我承諾過的事情,就算你那個時候死了也是一樣。”
話說到這里,無名技工就有些無法理解,從而陷入呆愣——他其實從一開始就沒聽懂西伯雅世界之類的詞匯,也沒搞明白自己為什么復活了還能變得這么年輕,說句實話,他連喬修亞究竟是誰都不知道,只是知道在對方不是靈魂傀儡,似乎有著自我意志,應該是一直以來和靈魂傀儡對抗的那群人之一。
無名技工壓根就不清楚現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甚至從未和人類交流過,剛才說的話,也不過是復述書中學到的知識,本能的用處而已。
而喬修亞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揮了揮手,在一片銀色的閃光中造出一把椅子,然后送到對方的身下,示意對方坐下。隨后,他便平靜的說道:“好好想一想吧,我已經把一切的經過,都放在了你的腦子里。”
聽見這句話,無名技工便下意識的回憶。
然后,他便知曉了一切的經過…一切的一切,有關于西伯雅世界千年多來的歷史,文明的哀歌,背叛與絕望的戰爭,以及凝視過去,駐足不前者的末路…磅礴如海的信息洶涌,直接進入了他的腦海中。
所以無名技工便再一次的暈了過去。
“…唔,忘記正常人對信息的接收能力是有上限的。”
站在銀色光柱之前,正打算詢問無名技工復活的感覺如何的喬修亞在看見這一幕后,不禁拍了拍額頭,無奈道:“看來用鋼之力灌輸信息太多的話,一下爆發出來,普通人承受不住…不過,倘若是對付敵人,在接觸的一瞬間使用鋼之力瘋狂輸出信息的話,說不定也能阻礙對方正常思考,算得上一種攻擊手段。”
想到這里,戰士不禁有些躍躍欲試,他將昏迷過去的無名技工放回手術臺,讓對方平躺在臺上。但很快,他又皺起眉頭:“不對,這樣的話,豈不是和邪神的信息沖擊一樣嗎?”
邪神之所以會讓人在直面或者觸碰時陷入瘋狂的原因,正是因為信息的傳導性,甚至只要有人提到邪神的本名,比如說饑荒邪神和它眷屬的‘幽爾戴瑪斯’,就會導致對方的一端信息從遙遠的星海彼方傳遞過來,瘋狂的擴散大量無用的侵蝕信息,導致接觸者理智降低。而喬修亞的這個能力有之過而無不及,因為邪神傳遞的信息其實并非是毫無價值,里面說不定還有一些異界滅亡時殘留的知識碎片,而喬修亞倘若要使用這種手段攻擊,傾瀉的肯定就全都是垃圾信息。
“…喬修亞,你就這樣直接復活他,真的好嗎?”
而就在戰士仍在思考自己鋼之力的妙用時,清靈的聲音響起,半秒過后,隨著魔力凝聚,3號面帶憂慮的投影出現在喬修亞的身側:“他畢竟是西伯雅世界的人,在得知自己的母世界已經在鋼之蟒的操縱下全盤重鑄,他肯定不會好過吧?”
“那也比死了強,3號。”
喬修亞對此卻不以為意:“這位沒名字的先生,是因為絕望,也是為了抵抗靈魂傀儡的剝削,所以才選擇的死亡——而現在,西伯雅世界重生,靈魂傀儡的統治煙消云散,就算是法特洛爾維也被我擊殺,他已經沒有死的理由。”
“再怎么糟糕的狀況,也不可能比以前更糟,更何況,假如他不想回西伯雅世界,我也可以雇傭他為我們工作,不是嗎。”
3號并沒有嘗試反駁喬修亞的話,因為人都已經復活了,再說更多的也沒意義,她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無名技工的身體,她能看見對方體內涌動的靈魂光輝。
“沒想到,你居然已經到了可以修復靈魂的地步…再加上你可以隨便制造有活力的身體,這基本上就是沒有限制的復活了。”
人工智能低聲道:“這可是…神也觸碰不到的領域啊。”
說出這句話時,3號的額頭上閃爍了一絲光芒,這光芒構成一對雙翼般的標記,那正是天空之神革爾的圣徽。3號的話并無半點虛假,她真的沒有從天空之神的傳承中找到任何有關于這方面的知識。
“無論是誰死了,只要還有靈魂殘留,你就能為他們鍛造新的身體,然后將靈魂塞回去,重新錄入記憶人格…這種簡單的復活手段,誰都沒聽說過。”
“這可不簡單。”
對于3號的感慨,喬修亞嚴肅的搖搖頭,將對方樂觀的看法批判了一番:“首先死者的靈魂要完整,并且強大到能錄入他所有的人格和記憶——這一點就有大部分人不滿足條件,只有靈魂足夠強壯,意志足夠堅定的人才能被這種手法復活。”
“而沒有達成魂之極意,實力也沒有抵達極意階段的人,靈魂的自我潰散在三十秒到七分鐘之間,意思就是說,即便是黃金級的強者,死后的七分鐘內我不在身邊,沒有收集到靈魂的話,那么也就算是徹徹底底的死了。我不像是某些可以復活的神,能用神術收集碎裂的靈魂碎片,然后復活,一定時間后,當記憶碎片開始歸入魂之循環,那么我就算靠剩下來的靈魂復活了人,那個人的記憶也是不完整的。”
“能夠‘復活死者’,就代表你已經突破了死與生的界限,掌握了根本的權柄,甚至可以說,已經走在通向永恒的道路上…你已經足夠強啦,要求就別這么高了。”
3號皺起眉頭,她不怎么喜歡喬修亞這種太過理智的思維模式,她飄在戰士的身側,有些不滿的說道:“而且你花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的時間,絕不可能只是為了復活一個人吧?你在這么長的時間里究竟干了些什么事情啊,明明好不容易回一次領地,結果天天呆在凜冬堡這邊的無塵實驗室里,黑昨天又跑出去帶著小光和那群矮人打妖精卡牌了,你也不管管…”
3號絮絮叨叨的說著一大堆事情,仿佛正在抱怨,而喬修亞安靜的傾聽著…她也的確需要發泄一下,因為從戰士回到摩爾達維亞的838年1月5號時開始,一直到現在的1月11號下午,喬修亞大部分時間都在凜冬堡學院地下二層的無塵實驗室進行著某些奇怪的實驗,復活無名技工只是他眾多工作之一,明顯不是他如此長時間所求的成果。
而喬修亞的確并不是只是為了復活無名技工,所以才閉關這么長時間。
在3號絮叨著抱怨結束后,戰士便抓住人工智能女士的手,示意對方抬頭,看向籠罩著無名技工和手術臺的那道銀色光柱,而3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宕機了一瞬,在片刻后才抬起頭,細細端詳那道似乎并沒有什么特殊的鋼之力光輝。
“似乎…沒什么了不得的啊?”
一時之間,3號并沒有看出什么端倪來,但很快,她就發現了一絲不對:“不對,這光柱完全由你的鋼之力組成…這壓根就不是光!這就是一片充斥著鋼之力的能量池!它自己在發光,導致看起來像是光柱一樣!”
“說的半點不錯。”
看見3號迅速的察覺不對后,喬修亞笑著拍了拍手掌,他注視著自己花費差不多一個星期才搞出來的‘鋼之力能量池’,頗為自豪的說道:“我原本的確是只想復活無名技工一人,但是隨后我就想到,既然對我而言,創造,修補一個完整的身體這么簡單,那我為什么不能搞出一套能夠自動化修復人身體的系統?”
說著,喬修亞便抬起手,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光幕,而光幕中浮現出一張張圖片和影像,那大多都是有關于冒險者和軍人遭到了破壞肢體的重傷,不得已截肢,甚至由同伴結束痛苦的資料,戰士將這些資料展現給3號,然后在對方若有所思的眼神中平靜道:“對我而言,修復一個人的肢體,只需要費一點比呼吸還少的力氣,復活一個人僅僅只是條件麻煩,倘若一切都符合要求,也只是舉手之勞。”
“但是絕大部分普通人而不一樣,他們可沒我這種力量,就算是有能夠再生肢體的神術,估計他們也付不起治療的代價。”
3號眨了眨眼,有些費解的說道:“所以…你制造出了這個鋼之力能量池?”說著,她抬起頭,看了眼那道銀色的光柱,然后頗為不確定的說道:“我大概能理解它的作用,應該是按照進入者的情況,修復對方身上的所有傷勢,斷肢也是其中之一——等等,你打算把這玩意普及嗎?”
想到這一點,3號不禁被嚇了一跳,她繞著喬修亞飛了好幾圈,然后有些慌張的搖頭道:“喂喂,你可別這么好心呀,鋼之力對你而言也是很重要的,倘若制造太多這種能量池,就等于分薄你鋼之力的儲備!到時候倘若遇到你之前說的,類似法特洛爾維這種等級的強敵,那么這削弱就是致命的啊!”
“我雖然好心,但也沒到那么圣母的地步。”
喬修亞對3號把自己想的這么善良的看法表示不滿,他笑著搖搖頭,然后凝視著眼前的銀色光柱道:“這個東西,我打算叫他‘修復光柱’,每隔幾個城市就放置一個,任何有需要的人,都可以使用它來修復自己身上積蓄的傷勢——當然,他們要付出代價,金銀,奇物,收藏的典籍或者其他珍惜資源都可以,我的鋼之力凝聚體都有自己的計算思考能力,它們其實就是我的一部分,所以可以根據傷勢判斷對方應該付出什么代價。”
“沒有人可以不勞而獲,白白得到治療,因為每個修復光柱,都能直接聯通我,無論是誰想要破壞都會遭受我本能的反擊。”
“可是…這對你有什么好處?”
這名字好爛俗啊。3號在心中鄙夷了一番戰士的起名能力,但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所以也沒發表意見,而在聽完后,3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明白喬修亞的意思,知道對方并沒有打算平白消耗自己的力量去照顧普羅大眾,但即便是如此,她也沒看出這件事對喬修亞有什么好處。
對于這一點,3號甚至比戰士本人還看重,想到這里,她立刻皺起纖細的小眉毛,有些生氣轉頭對喬修亞道:“說白了,這還是只有你在付出啊!”
“怎么可能,我占大便宜了。”
看見3號如此在乎自己的利益,喬修亞自然也不會生氣,他拍了拍身側3號的頭,輕笑道:“想一想吧,我給他們修復傷勢,無非就是消耗一些能量物質,重塑或修復一些肢體和傷勢,而這種東西無處不在。但治療者要付出的的代價,必然要遠遠勝過我所付出的,而他們甚至會覺得我收價太便宜。”
“這樣一來,就相當于有無數人同時為我收集各種珍惜資源,讓我變得更加強大,這可比我時不時出門去異界,找一兩個能量貧乏的死寂世界吞泥巴要快的多,最重要的是,制造出這種修復光柱對我而言只是順手而為,又能幫助大眾,對雙方都有好處的共贏,何樂而不為?”
“對于那些醫生和神職人員來說,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3號摸了摸自己的頭,撇嘴道:“他們可少了一大財源。”
“只有他們解決不了的傷勢,才會過來找我。”喬修亞對此并不在意,他早就考慮過這件事:“畢竟我的價格可不低。我還可以把這個東西和凜冬堡與對外探索部的貢獻系統聯通,讓他們可以用學分和貢獻點來交換治療的機會,說真的,我覺得我這個貢獻系統完全可以取代現金,可惜伊斯雷爾他們一直都不支持,說至少要普及了信息終端才能這么做。”
“對了,說不定還能讓對外探索隊隨身帶一個修復光柱,這樣也能將探索異界的風險降到最低。”
“嗚,你都想的這么完善,那我也沒啥好說的了…”認真的將喬修亞說的每一句話都聽完,3號眨了眨眼,找不到什么漏洞,所以她在哀嘆一聲后,就雙手抱膝,緩緩地飄向實驗室的大門口,一邊飄著,她一邊嚴肅的提醒道:“記得晚上回領主府吃晚飯啊,再不回來…”
“你們就要生氣了——我知道,會回去的。”
喬修亞注視著3號離開實驗室,隨后,他再次回頭,看向眼前的‘修復光柱’,戰士的雙眼中,閃爍著明暗不定的光芒。
實際上,除卻和3號說的這些之外,他還有一個更大的計劃,但并沒有告訴人工智能小姐。
那就是他并不打算只在邁克羅夫世界推廣這個東西。
卡爾利斯世界,伊爾格納世界,柯洛諾斯世界,西伯雅世界…除卻這些小世界,甚至還暫時未聯通的世界外,還有真正的重頭戲,星海大世界。
倘若只是北地,只是北方帝國一地,那么無論是擴散多少修復光柱,也沒辦法收獲太多,但倘若是整個邁克羅夫世界,那么單單是每日收益就很可觀,更不用說復數世界了,只要時間長一點,那么喬修亞在各地積蓄的力量就會達到一個天文數字,相比起來,他付出的那一點鋼之力只是九牛一毛。
在星海世界的中庭文明,他可是有著神名流傳的真神,而修復光柱,肯定會被當做真正的神跡,而所謂的代價,也無非就是祭品,中庭人會樂意付出的。倘若中庭人遇到了其他的文明,也可以讓它們擴散光柱,這樣一來,說不定一個星海世界的收益,就會比其他幾個小世界加起來都要多許多。
這種效率,絕對比他在荒涼無比的虛空中花費大量能量游蕩,尋找可以收集的物質快多了,畢竟并不是每個虛空界域都有著虛空大漩渦那種能量密度,而他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虛空大漩渦旁邊汲取能量。
“這樣,只要定時回收這些積蓄的力量,我就能迅速的積蓄足夠多的高能物質,令世界加速成型。”
在無塵的實驗室中,喬修亞握緊自己的右拳,他凝視著自己絕對堅固,絕對光滑,勝過世間一切物質的拳頭,低聲自語道:“而且,鋼之力是我信息的承載體,它就是我和我靈魂的一部分,每一個修復光柱,都有著我的一絲意志…倘若我在不同的世界擴散它們,就等同于我同時位于幾個不同的世界。”
這種奇特的存在方式,究竟會帶來何等后果?
喬修亞并不知道。
但他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