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已經漸漸暗下來,幾名士卒找了幾塊布將女人的尸體蓋住,陳宮和賈詡默默地站在呂布身后,雄闊海側立一旁,眸子里閃爍著憤怒的光芒。
“誰干的?”呂布面沉似水,看不出表情,但跟著呂布的老人卻知道,此刻的呂布才是最可怕的,一股難言的壓抑籠罩四周。
“他!”龔都一指廖化,大聲道。
“沒問你,給我閉嘴。”呂布冷哼一聲,讓自己的表情盡量柔和一些,看向周圍一群聚攏在一起的百姓,有人仇視的看著他們,有人在人群的保護下,默默的綴泣。
“本將軍知道,你們恨我。”看著一群百姓,呂布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是我,讓你們背井離鄉,也是我手下的將士,讓你們遭受這無妄之災,關于讓大家背井離鄉,現在我不想說什么,因為說那些都是虛的,沒用,只待日后再看,現在,只跟你們說說這件事情。”
“誰干的,指出來,本將軍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呂布沒有理會龔都,也沒有理會廖化,雖然內心里,是傾向陷陣營的,但在這里站著的,可不只是陷陣營,還有大量普通兵卒,必須有個公正的態度。
一群百姓聞言,眸子里的仇恨削弱了一些,不過卻沒人說話。
“怎么?不想?還是不敢?”呂布目光看向這些人,冷聲道:“說出來,或許我會因為護著士兵,但至少,還有那么一些機會,給這些死去的百姓一個公道,我不想說什么大仁大義的話,你們估計也不會想聽,今天,我只講軍法,陳宮!”
“是。”陳宮站出來一步。
“我曾定下軍規,茲擾百姓,擅殺百姓者,該當如何?”呂布冷聲道。
“殺!”
“淫.辱民女者該當如何?”
“殺!”
“聚眾斗毆,亂我軍紀者,該當如何?”
“殺!”
三個殺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呂布的聲音,也越發鏗鏘,看向一群百姓,呂布沉聲道:“你們可以不相信我的人品,但某乃呂布,請大家相信我的軍紀。”
“是他!是他帶著一群惡棍沖進我們的地方,虐殺我妻兒,可憐我那還不滿月的孩子,就被這個畜生生生的摔死在地上。”一名莊稼漢突然不顧周圍人的阻攔沖出來,瘋狂的揪住一名什長的衣服,歇斯底里的哭嚎道。
“滾開!”那名什長見狀又驚又怒,一腳踹在對方身上。
“拿下!”呂布冷哼一聲,在他身后,兩名如狼似虎的西涼鐵騎已經沖出,一拳將那名還想反抗的什長放倒,拖死狗一般拖到呂布面前。
“你有何話說?”呂布看著此人,淡聲道。
“主公饒命,是二當家帶的頭,他說,主公不會因為這些刁民殺我們的。”面對西涼鐵騎,什長還敢反抗兩下,但站在呂布面前,感受著呂布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威勢,再難生出半點反抗之意,跪倒在呂布面前,聲淚俱下的說道。
“我只問你,此人說的,是否屬實?”呂布劍眉一挑,沉聲問道。
“這…是真的,可是我…”
“殺!”
什長還想說什么,身后的西涼鐵騎已經拔出了馬刀,冰冷的刀鋒在火把光芒的照映下,閃過一抹赤紅的光澤,狠狠劈下,什長的慘叫聲叫到一半戛然而止。
“還有他,就是他帶的頭!”斗大的人頭滾落,卻并沒有讓這些百姓害怕,不少人指著龔都,瘋狂的叫喚起來,甚至有人直接朝著龔都等人撲過去。
呂布微微瞇起了眼睛,冰冷的殺機開始四溢彌漫,龔都臉上兇光一現,猛地一把抄起地上的兵器,怒吼道:“弟兄們,左右是死,我們殺出去。”
“看來不用審了。”呂布冷冷的看向龔都的方向,這貨倒是有自知之明,沒有朝他殺過來,而是想從廖化那里殺出去,揮了揮手,雄闊海帶著一群西涼鐵騎已經撲出去。
戰斗很短暫,龔都帶的,幾乎都是當初山寨中被呂布關起來的頭目,沒經過系統訓練,打起來也是毫無章法,如何能敵得過如狼似虎的西涼鐵騎,龔都被雄闊海一把生生的捏斷了脖子,將腦袋給扯了下來,其他人也被西涼鐵騎迅速撲滅,頃刻間,三十多顆人頭落地,呂布意外的收到兩條系統提示,一條是龔都的,另一條卻是杜遠的,兩個算是在歷史上留下過名字的人,為呂布貢獻了一千成就點。
廖化、周倉加上管亥,黃巾之中能夠被呂布看得上眼的人物,算是聚齊了。
“將軍,此人也曾殺害百姓。”就在呂布準備收兵之際,人群中突然又蹦出來一人,一臉的痞氣,此刻指著廖化幾名陷陣營的士兵道。
“哦?”呂布沒有接話,只是淡淡的道:“將你們推選出來的首領叫來。”
一名中年站出來,恭敬道:“回將軍的話,之前的首領已經被這些賊子殺了,至于這位將軍和幾位將士,并未殘害我百姓,之前若不是這位將軍帶幾位將士保護,我們這一村的人,恐怕也見不到將軍。”
“老東西,你不想活了!”那渾身痞氣的青年怒道。
“此人原本就是村里的青皮,前幾日與其他隊伍發生爭執,引來了這位將軍,被處罰一番,懷恨在心,因此才會誣告。”
“說話倒是有些條理。”呂布沒理會那臉色變得蒼白的痞子,看向中年男子道:“既然上一任已死,若諸位不介意的話,就由本將軍越俎代庖,暫定他為你們的首領,帶領大家繼續前進,今夜損失的財務一會兒報備一下,最遲明日就會送來,至于死去的鄉親…人死燈滅,死者已矣,先讓他們入土為安,一會兒統計一下,每家送上五斗米糧,一觴肉糜外加五銖錢百枚,綢緞一匹。”
“是,多謝將軍仁德。”中年大喜,呂布說的這些東西,如果真的發下來,足夠一戶人家一年用度,雖然喪親之痛不能用錢糧來衡量,但在這亂世,能夠活下去才是關鍵,人們對這種事情,已經開始麻木,甚至有人對那些死者的家眷露出羨慕的神色。
仁德嗎?
呂布笑了笑,笑的有些澀,轉身看向廖化道:“你叫廖化?”
“屬下正是。”廖化插手行禮道。
“做的不錯,沉穩有度,臨危不亂,有大將之風,陷陣營雖然不錯,不過對你來講,有些屈才了,龔都已死,他的人馬暫時由你帶領,暫為軍侯,日后若有軍功,再行封賞。”呂布滿意的點點頭。
“謝主公!”廖化臉上浮起一抹激動,很快沉靜下來,躬身謝禮。
“此人,交給你們執法隊來處理。”指了指那名面色發白的青皮,呂布沉聲道。
“是!”廖化聞言冷哼一聲,若非鄉民出面指正,他們這些人可要被這刁民給害苦了,廖化還算克制,身后的四名陷陣營卻已經撲上來,在那名青皮的慘叫聲中,一陣拳打腳踢,拖死狗一般將他拖走。
對于之后的事情,呂布沒有去管,讓人前往軍需處領取剛才答應下的一應物資,招呼了陳宮和賈詡,帶著兩人往帥帳方向走去。
龔都的事情看似完美解決,不過卻給呂布敲響了警鐘,自己的計劃中,還有很大的空白需要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