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與燒當老王的大營相隔不遠,燒當大營殺聲震天,自然瞞不過韓遂耳目。
“主公,是馬超,趁雨夜燒當將士防備松散,殺入燒當大營,燒當老王已派人前來求援!”韓遂剛剛穿戴完畢,成公英面色凝重的走進來:“我軍是否出兵相救!”
“必須救!立刻點齊兵馬,斷去馬超歸路!”此刻韓遂也顧不得去罵燒當老王廢物了,若燒當老王被劫營自己卻視若無睹,恐怕燒當老王會直接離開,更重要的是,若沒了燒當老王的約束,以馬家在羌人中的影響力,恐怕用不了多久,馬超便能匯聚更多的羌人來對抗自己,原本的大勝之勢也會平添風波。
燒當老王絕不能死,韓遂很清楚這一點,因此,在得知消息之后,立刻點齊兵馬,親自帶兵出征,殺向燒當大營。
“大兄,真的出來了!帶隊的人,竟是韓遂!?”黑暗中,馬岱興奮地來到馬超身旁。
“韓遂老兒?”馬超聞言,一股冰冷的殺機瞬間爆散開來,向著四周蔓延,座下戰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殺機,不安的刨動著馬蹄。
“大兄,別忘了先生的囑托,先破營,再殺敵!”馬岱面色一變,連忙伸手按住馬超的手臂,沉聲道。
馬超看了馬岱一眼,胸膛急促的起伏幾次,才按下心頭的殺機,目光森然的看向韓遂的大營,待韓遂兵馬遠去,方才抬手,緩緩地舉起手中的兵器,向前一引。
“殺!”
馬岱舉起大刀,凄厲的咆哮聲中,身后的鐵騎猶如一股黑色的洪流,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朝著韓遂大營奔去。
“轟隆~”
不同于張繡的有條不紊,馬超選擇了最野蠻的方式,憑借精湛的騎術,朝著轅門的方向撞去,手中天狼槍帶著毀滅的氣息,輕易地將轅門的栓木擊斷,直接撞開了轅門殺入營中。
留守大營的馬玩、李堪還未歸營,突然聽到凄厲的喊殺聲一瞬間仿佛籠罩了整個軍營,面色不禁大變,紛紛策馬帶著親衛趕來,正看到馬超帶著人馬殺的營中將士四處奔逃。
“馬超!?”馬玩、李堪同時變色,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主公中計了!
“一個不留,全部殺掉!”雨幕中,馬超一把摘掉頭上的嘯月盔,狠狠地砸碎一名西涼武將的腦袋,長發飄散,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鬼,猩紅的眸子里,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我去通知主公,你帶兄弟們擋住!”李堪后退了兩步,突然調轉馬頭,朝著相反的方向飛奔而去。
“混賬!”眼見李堪臨陣脫逃,馬玩面色一變,想要追上李堪,陡然,一股森冷的感覺自尾椎升起,瞬間蔓延向全身,仿佛被一頭猛虎盯上一般。
馬玩僵硬的轉過腦袋,正看到馬超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身后,血紅的眸子里,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光芒,讓馬玩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殺!”當恐懼達到極限,馬玩臉上帶著一抹瘋狂的猙獰,突然發狂般的沖向馬超,手中的大刀以同歸于盡的招式斬向馬超。
“嗬~”喉嚨里噴出仿佛野獸般的低喝,馬超微微錯身,讓過對方的大刀,天狼槍徐徐遞出,卻帶著一股風雷之聲,撞碎了馬玩的護心鏡,巨大的力道,直接將馬玩從馬背上頂到了空中,手中的大刀脫力般的落在地上,碎裂的內臟混合著鮮血自嘴中流出。
“啊~~~”馬超瘋狂的搖動著天狼槍,將馬玩胸腔內的臟腑攪得粉碎,殷紅的鮮血順著槍鋒攪開的瘡口噴泉般涌出,摻雜著漫天雨水一股接著一股的噴到馬超臉上,馬超卻渾然不覺,夜幕下,已經化成一尊血人的馬超猶如地獄走出來的惡鬼,揮舞著手中的長槍,瘋狂的攪動著馬玩的尸體,發出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嚎叫,這一幕深深地震撼著所有人。
無論敵我雙方士兵,不知何時,已經漸漸停止了戰斗,不少西涼軍士顫抖著放下兵器,朝著馬超的方向跪下。
“大兄!”馬岱連忙吩咐將士收攏降卒,策馬來到馬超身邊,擔憂的看著仿佛陷入瘋狂的馬超。
“開!”雨幕中,馬超陡然將渾身的力量透過槍身,涌入馬玩那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尸體上,整個尸體被馬超生生的一槍震得撕裂開來,化作兩截落在地上,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馬超回頭,目光落在四周跪地顫抖的降卒之上,眼中閃過一抹滲人的殺機。
“這些人,為何不殺!!?”馬超目光森然的看向馬岱,冰冷的語氣仿佛自九幽地獄涌上來的寒氣,令人遍體生寒,便是馬岱,也不禁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
“大兄,殺降不祥!而且此刻我等不是該追殺韓遂老賊嗎?”馬岱坐下的戰馬似乎受不了馬超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不自禁的退了兩步,馬岱苦澀道。
“韓遂?”馬超通紅的眸子里,恢復了幾分清明,默默地點點頭,緩緩地舉起天狼槍:“你留下處理他們,其他人,隨我殺韓賊!”
“殺~殺~殺~”三千騎士迅速的聚攏過來,發出一浪高過一浪的怒吼聲,帶著灼熱的目光看向馬超。
“走!”馬超將槍一引,帶著人馬殺氣騰騰的向著燒當大營殺去。
看著馬超離開,馬岱微微松了口氣,眼下的馬超,變得讓他都有些不認識了,心中生出一股擔憂,若繼續這樣下去,不知道馬超會不會被仇恨沖毀心智,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所有降卒,隨我回城!”輕嘆了一口氣,馬岱看向一群畏畏縮縮的降兵,苦笑一聲道:“不必擔心,將軍只是因為仇恨沖昏了心智,待殺了韓遂老兒,自然會清醒過來,而且眼下我馬家已正式向征西將軍效忠,目前臨涇的最高指揮,并非馬將軍。”
一眾西涼降軍聞言,才終于微微的松了口氣,馬超剛才的樣子實在太嚇人了,他們真擔心當馬超歸來之后,會執意要殺他們。
馬岱在一名西涼降將的指引下,找到了韓遂軍營中的屯糧之所,命降軍將糧草輜重盡數搬出,浩浩蕩蕩的向著臨涇而去,只留下一座尸橫遍野的廢棄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