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擋住了?曹操竟然沒動手?”洛陽,驃騎大殿,正在與賈詡議事的呂布驚訝的看著夜鷹送上來的情報,順手將情報遞給了賈詡,扭頭看向夜鷹:“嚴密監視雙方動向。”
“喏!”夜鷹微微一躬身,默默退下。
“陸遜竟然殺俘?”呂布微微瞇起眼睛:“看來江東的情況很糟糕,竟然至今未向我軍求援?”
“江東本就地廣人稀,殺俘也是無奈之舉啊。”賈詡將情報放在桌上:“這些人若用之,臨戰時隨時可能倒戈,但若養著,眼下除了消耗江東軍糧之外,若被劉備劫下,那曲阿一戰,根本沒有絲毫意義,殺之不降,不殺不利,江東眼下顯然已經無法承擔太多的變數,不過如此一來,對主公反而有利。”
“不錯。”呂布微笑著點點頭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不想封王之前,孫權還要送我這么一份大禮呢!”
“距離封王,已經不足兩月,時間上恐怕有些勉強。”賈詡搖了搖頭。
“莫要忘了,我們手中,還有一張牌尚未打出呢。”呂布微笑道。
“倒是臣多慮了。”賈詡聞言一怔,微笑著搖了搖頭道。
三天后,伊闕關龐德、武關郝昭以及被調回漢中的魏延同時各自先后接到了洛陽傳來的飛鴿傳書,命龐德兵出南陽,郝昭則自武關出兵,與魏延聯手,將新城、上庸兩郡拿下,若到時龐德還未拿下南陽,則兩路兵馬與龐德聯手攻陷南陽。
“將軍,終于要出兵了!”伊闕關內,接到洛陽飛鴿傳書之后,整個伊闕關上下一片歡騰,龐德立刻點齊三萬西域傭兵以及兩萬射聲營將士開始向南陽發兵,只留下一員副將以及數千臨時征召的兵馬守城。
武關,將軍府。
“終于等到這一天了!”郝昭有些興奮地一把將手中的信捏成一團,興奮地揮了揮拳頭,從當年呂布入關中開始,郝昭就駐守武關,負責長安南面門戶,可不止是武關,隨著后來呂布兵力漸漸充足,包括陳倉、斜谷這些地方的防御皆由郝昭負責,從當年一個懵懂少年,到如今,郝昭已經快到而立之年,雖然責任重大,呂布也對他表現了足夠的信任,但身為將領,卻一直負責防守,眼看著在他之后的魏延、馬超、趙云、龐德一個個新晉將領南征北戰,自己卻依舊負責防御,尤其是此前那場大戰,伊闕關、虎牢關連場大戰,而郝昭卻只能在武關擦拭兵器,等待。
眼看著武關的兵器一茬又一茬的換,每天卻只能射靶子,偶爾有個來犯之敵,還是個慫包,一通亂箭下去就歇菜了。
不止是郝昭,武關上下,都處于一種莫名的亢奮中,這些年來,一直都是練兵練兵,練到他們都快吐了,眼看著別人得功勛、升遷,而他們卻除了練兵就只能數螞蟻,這樣的日子,終于到頭了。
比起這兩位來,剛剛被調回漢中,屁股還沒坐熱的魏延就淡定多了,蜀中之戰剛剛下來,現在看樣子是要對荊州用兵了,雖然南蠻作亂沒能參加上,但相比于打那些連兵器湊不齊的蠻夷來說,還是交給士元這個書生還有少主去練手吧。
接到洛陽傳來書信的第二天,魏延、郝昭便同時出兵,大批的關中精銳出關,一個個龍精虎猛,氣勢如虹的殺向上庸、新城兩郡,兩郡太守哪里見過這等陣仗,還沒看到敵人究竟是誰,就被一通通箭雨給射蒙了,巡邏城墻都得貓著腰去巡邏,敵人還沒有攻城,士氣已經被人家射沒了,很多城池更是望風而降,便是郡城,也只是稍作抵抗之后,不敵敗退或者直接開城投降。
這仗真沒法兒打,居高臨下都沒有人家射程遠,就算是投石機,也發揮不了作用,出城作戰?更是扯淡,兩郡所有城池的守軍加起來都不夠一萬,沖出城去,還沒到跟前就已經沒人了。
不到半月的時間,上庸、新城兩郡盡數收服,被隨后從長安派來的兵馬接手,兩人則在修整兩天后,開始向南陽進發,準備與龐德一起,聯手將南陽攻破。
不過在南陽,龐德卻是遇到了阻力。
關羽雖然走了,但卻并未將南陽精銳全部帶走,而劉備在決意攻打江東之后,更是將麾下大將李嚴調往南陽,更將南陽的駐軍增添到五萬,以備若戰事不順時,呂布趁機來攻,能夠擋住呂布的進攻。
李嚴顯然知道關中勁弩的厲害,而且也預計到一旦江東戰事不順,呂布必然會南下,因此在上任之初,就開始施行堅壁清野的策略,以宛城為作為抵抗呂布的前線,將大量百姓向南遷徙,同時在南陽城外,挖出一條條溝壑,這也是李嚴琢磨出來的防御辦法。
勁弩雖強,但只要將士們躲入這些溝壑之中,關中的勁弩再強也不可能拐彎兒射殺溝壑里面的將士,同時如果關中將士強行沖鋒的話,溝壑中的將士卻能以弓箭來射殺敵軍。
宛城四面八方,五百步之內,都被這些溝壑鋪滿,龐德的軍隊,正是被這些溝壑所擋住,連攻了幾天都無法攻入。
“將軍,怎么辦?”宛城外,龐德大營之中,新一輪的損失比例送上來,雖然戰死的大都是西域傭兵,但就算是用人命去添,這么遠的距離,而且李嚴用的還是層層防御的戰術,把三萬西域傭兵都填進去,都添不到宛城之下。
無往不利的強弓勁弩,在這些戰壕面前吃了癟,令一眾關中將士恨得牙癢,卻又無可奈何。
“不能再這么打下去,否則的話,還沒摸到南陽城的城墻,我們的人就得耗光!”龐德點了點地圖,他在這里屯兵已經快半個月了,上庸、新城二郡捷報連連,他現在卻寸步難行,多少讓他有些不服,雖然這里才是主力,但射聲營怎么說也是呂布麾下五部精銳之一,怎能讓人給比下去?
“諸位有何計策?”龐德揉了揉太陽穴,扭頭看向眾人道。
“這…”眾將相互看看,一名武將試探著道:“將軍,不如我們也挖掘出戰壕,避開他們的弓箭,直接與他們近身戰如何?”
“倒也是個辦法?”龐德聞言摸著下巴點了點頭道:“多派幾支工兵部隊,從不同的方向給我往進挖!命射聲營將士準備近戰!”
“喏!”
眾將聞言齊聲應命,當天便開始挖掘地道,呂布的軍隊里,可是有著明確的分工,每一支軍隊都會有一支工兵營,專門負責建立營寨,制作防御工事的事情,雖然同樣也能戰斗,但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工兵營是很少與敵直接交鋒的。
宛城上,李嚴手搭涼棚,看著對方開始挖戰壕,身邊的幾名將領面色有些難看:“將軍,再這么挖下去,我們的優勢也沒了!”
“無妨,只要能夠撐到主公打下江東便可!”李嚴搖了搖頭,冷笑道:“而且對方既然選擇了以戰壕來進攻,同樣等于放棄了關中勁弩的優勢,對我們而言,未必是件壞事。”
最絕望的事情就是看著對方能夠打自己,而自己卻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關中一直以來顯然都是采取著這樣的戰法,這種戰壕,也是被呂布給逼出來的,不挖地三尺,真沒辦法跟呂布正常交流吶!
“你來指揮,看清楚他們挖掘的方向,事先讓將士們分開,先以弓箭射殺賊眾!”李嚴微微想了想,對副將道。
副將聞言目光一亮,答應一聲,開始指揮旗官發令。
工兵營的速度雖快,但近兩百步的戰壕,也足足挖了兩個時辰。
“轟隆”
“放箭!”
土塊坍塌,早已退到兩側的將士隨著將官一聲令下,數十枚箭簇同時從兩側射向剛剛出來的幾道身影。
“鐺鐺鐺鐺”
沉悶的聲響中,隨著飛揚的塵土散去,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的,卻是幾面盾牌連在一起,飛竄而來的箭簇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殺!”這次進來的,可是射聲營的精銳將士,甩了甩腦袋上的土之后,迅速舉著盾牌向對方殺過去。
關中制造出來的大盾很大,立起來幾乎能夠將大半個身體都遮掩,但在這戰壕之中,行動卻頗為不便,因此雙方在接觸的一瞬間,射聲營將士直接將盾牌砸向對方,緊跟著揮刀殺上去。
百斬鋼打造的兵器再加上堅固的盔甲,在這并不寬闊的戰壕中,占盡了優勢,除非對方的兵器砍到頭上、脖子上,否則很難對他們造成傷害,但射聲營將士的兵器,卻可以輕易撕裂他們的皮甲甚至斬斷兵器。
一時間,三五個射聲營戰士聚在一起,便可以殺的荊州軍潰敗,而隨著源源不絕的射聲營將士殺進來,第一道防線便迅速潰敗下來。
“將軍,這…”幾名副將在城墻上看的真切,這種小規模沖撞遇到射聲營這樣的精銳,狹窄的地域反而給對方提供了便利,再這么下去,這戰壕反而成了對方的掩護,城頭的弓箭手也很難射中躲在戰壕中的這些關中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