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助、恐慌、慘烈的氣氛,在金連川大營蔓延,守備金連川的三萬大軍已經被從西域出兵的徐榮給牽制住,誰能想到,又有一支河套兵馬突然繞過陰風峽,出現在金連川,直擊金連川大營。
僅有的兩千守軍以及韓遂當初帶來的三千精銳,根本無法阻攔那些仿佛不要命的河套戰士,有屠各人、月氏人、先零人、狼羌,韓遂不知道呂布的手什么時候已經伸到這里,但此刻,他心中已經沒有了多余的想法。
梁興帶著幾名鮮卑將領四處救火,奈何賊勢浩大,金連川畢竟不是城池,在兩萬大軍無差別進攻之下,脆弱的防御很快崩潰,緊跟著就是一場慘烈的廝殺,那些屠各人、月氏人、先零人還有狼羌人仿佛瘋了一般,見人就砍,洶涌的馬蹄,一次次將梁興組織起來的人手沖潰,哪怕是部落里的族人此刻也拿起了兵器,但面對這些顯然久經戰陣的河套戰士,那些留下來的老弱婦孺顯得不堪一擊。
梁興此刻已經殺紅了眼睛,不知道有多少胡人倒在自己的刀下,手中的鋼刀已經卷了刃,但他不能停,四面八方都是敵人,一旦停下,就是死。
某一刻,梁興突然感覺到周圍的壓力小了許多,緊跟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一聲清朗的聲音卻如同炸雷般在耳邊響起:“梁興狗賊,可還認得我馬鐵!?”
人群中,一員小將手持一桿狼牙槍,快馬過來,看到梁興,分心便刺。
“馬鐵!?”梁興悚然一驚,手中動作卻是不慢,已經卷了刃的鋼刀高高架起,擋住馬鐵的狼牙槍。
看著眼前這個酷似馬超,卻又顯得有些稚嫩的少年,依稀間,想起去年,在隴西馬超那絕望的身影。
馬鐵既然來了,那馬超呢?
想到馬超,梁興心中此刻涌起一股難言的絕望感,當初的小兒,如今已經讓自己感到壓力,那已經被稱作西涼猛將,將韓遂追的割須棄袍,甚至能夠與呂布過招的馬超如今又是何等恐怖?
“狗賊,今日,我就要為我滿門老幼報仇!”馬鐵卻不管梁興此刻騰起的那些心思,狼牙槍一槍快過一槍,這一年來,他并未出仕,而是跟在馬超身邊,苦修槍法,在仇恨的催動下,一年來,馬鐵的槍法突飛猛進,若非年幼力弱,此刻梁興恐怕早已死在他槍下。
梁興苦戰半天,早已是強弩之末,在馬鐵瘋狂般的進攻下,勉強支撐了十幾個回合,便已經力竭,每一次舉刀抵擋,都要怒喝一聲,不斷壓榨著體內的力量,馬鐵的槍法,頗得快、準、狠三味,稍不留神,身上都會多條血痕,梁興勉強再撐幾合,漸漸感覺到一陣陣眩暈感襲來,手中的鋼刀也不由得慢了半拍。
“噗嗤”狼牙槍趁機突破梁興的鋼刀,狠狠地刺進他的胸膛。
要死了嗎?
梁興這一刻,腦袋卻突然變得異常清晰,看著眼前那張還有些稚嫩的臉頰,此刻卻猙獰的有些扭曲,突然生出一股難言的后悔,若沒有當初的那檔子事,或許,強大的西涼軍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吧,至少…自己還有活命的機會。
意識伴隨著馬鐵不斷攪動著手中的狼牙槍,迅速消退,無盡的黑暗席卷而來,梁興失去生機的尸體自馬背上滑落下來。
“嗷”看著梁興的尸體,馬鐵舉起了手中的狼牙槍,仰天長吼,四周本就已經失去戰心的守軍,眼見梁興戰死,一個個早已再無戰心,紛紛丟下兵器,想要投降。
“殺!一個不留,將這些狗雜種全部殺掉!”可惜,這次來的,是抱著復仇之心而來的馬家兄弟,看著跪地請降的士兵,沒有絲毫的憐憫,馬鐵舉起手中的銀槍,毫不猶豫在兩名鮮卑戰士的咽喉處掃過。
“跟他們拼了!”殘存的鮮卑將士眼看對方根本不接受投降,一個個瘋狂的反撲起來,只可惜,已經被殺的七零八落的守軍,在這兩萬大軍面前,掀不起半點浪花,頃刻間,便被湮沒在呼嘯而去的騎兵當中。
金連川王帳之中,聽著外面漸漸消失的廝殺聲,韓遂無力的頹然坐倒在王帳之上。
“嗤啦”
帳篷被人花開,眼前一亮,緊跟著便暗了下來,韓遂抬頭看去,卻見馬超已經殺入帳中,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容:“賢侄,你來啦…呃…”
冰冷的銀槍刺穿了韓遂的小腹,馬超狼一般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韓遂,手中的銀槍卻是使勁攪動起來,韓遂的表情開始扭曲,張嘴想要說什么,發出來的卻是凄厲的嘶吼。
“你該死!”馬超將銀槍一卷,緊跟著一拉,韓遂目光陡然變得呆滯,一大泡內臟被馬超直接用銀槍給勾了出來,就這么死死地盯著韓遂,看著他在劇烈的痛苦中,瞳孔漸漸失去了焦距,積壓在心頭一年的仇恨,此刻終于發泄出來,馬超抽出佩劍,一劍將韓遂的腦袋砍下來,一把提起人頭,走出營帳,向著南面跪了下去。
馬岱、馬鐵默不作聲的走上來,跟著馬超一起向南面拜倒,馬家大仇,終于報了。
良久,馬超站起身來,冷漠的看了一眼韓遂的人頭,讓人保存起來,他要將韓遂的人頭放到父親的墳頭之上,扭頭看向眾人:“眾將士隨我來,助徐榮將軍徹底破了金連川!”
陰山,鮮卑王庭,魁頭帶著幾百名殘兵敗將,狼狽的返回王庭之外,到現在,魁頭依舊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么會敗,天空陰沉沉的,帶著一股難言的壓抑。
幸好,達奚新絕全軍覆沒,這一仗雖然損失慘重,但西部鮮卑卻沒了,只要自己回到王庭,修養一段時間,重整旗鼓,整個大草原,就是自己的了,自己將是名副其實的鮮卑單于。
關口上,空蕩蕩的看不到半個人影,空氣中隱隱間,彌漫著一股血腥氣息,生在草原,這樣的味道對他們來說,太敏感了。
“鐵木真在干什么?”慕容珪面色難看的悶哼一聲,抬頭看向關口,怒聲道:“有沒有人,單于回來啦!”
爆裂的聲音,在空曠的山谷中回蕩,一種死寂的感覺讓人心里有些發瘆,不妙的感覺在心頭不斷蔓延。
“嘎吱”
緊閉的大門突然緩緩打開,緊跟著,看到一隊黑衣黑甲,連臉面都被面盔籠罩,只留下一雙眼睛在外面的部隊邁著沉重的步伐自官口中緩緩出現,每一個人手中都持著一把弩弓。
那是漢人才會有的兵器,為什么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還有這些人的鎧甲,那種精良的雕刻,別說普通戰士,就算是身為單于的魁頭也沒有,此刻竟然一下子涌出來這么多!這是一支漢人部隊,為什么漢人的部隊會出現在這里?
所有人下意識的開始戒備,警惕的看向這些漢人部隊,然而這些人卻并沒有立刻攻擊,而是在關口一字裂開,留下中央一條通道,似乎是在迎接什么人,但可以肯定,不是在迎接他們,因為那一張張弩弓,已經對準了他們。
“轟隆隆”
馬蹄聲響起,一匹通體猶如火焰一般的戰馬馱著一名器宇軒昂的騎士自關口中帶著三百名騎兵出現,一身獸面吞金鎧,披在肩膀上的戰袍猶如被鮮血染紅一般,在風中飄蕩,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倒插著兩根翎羽,手中一把黝黑的方天畫戟,只看造型,就知道分量不輕。
當看清楚來人長相以及跟在來人身后末端的兩員將領時,魁頭、拓跋吉粉、慕容珪不由一怔,脫口道:“鐵木真!?”
“鐵木真?”呂布嘴角牽起一抹冷笑,看向魁頭,微笑道:“單于,兩位族長,重新認識一下,本將軍乃大漢驃騎將軍,呂布!”
呂布!
魁頭、拓跋吉粉、慕容珪聞言,心底一沉,鐵木真竟然是呂布!看著呂布此刻器宇軒昂的樣子,哪還能跟之前那個不修邊幅,整日蓬松著頭發的男人聯想在一起,若非立在張繡、廖化身后的句突和兀當,眾人根本無法想象此人竟然就是鐵木真。
看著呂布,魁頭突然明白了,面色變得難看無比,咬牙切齒道:“堂堂飛將軍,大漢驃騎將軍,竟然冒充我草原人,用這種卑鄙骯臟的手段混進我們的王庭!?誰能想到,名滿草原,被稱作草原之狼的草原第一猛將,竟然是大漢的驃騎將軍!?”
“第一?”呂布傲然道:“便是在中原,某也是第一。”
“這么說,那個暗通柯比能,害死步度根的人,就是你了!”魁頭此刻看著呂布,恨不得將他一口咬死在這里。
“哈,用不著本將軍動手,是你自己的女人,看中了柯比能,與他暗通款曲,嘿嘿,單于,你的腦袋可夠綠的。”呂布冷笑道。
“蘭詹!?”魁頭自然聽不懂呂布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意思,但此刻已經不重要了,聽到呂布的話,目光陡然睜圓,難以置信道:“不可能!”
“將死之人,我又何必騙你!”呂布搖了搖頭,高高舉起了方天畫戟。
“將軍且慢,小人仰慕將軍多時,愿帶舉族相投,望將軍饒命!”看著呂布身后,驃騎衛將弓弩對準了他們,拓跋吉粉和慕容珪面色大變,連忙翻身落馬,跪地請降。
“殺!”呂布面無表情,手中的方天畫戟狠狠斬落。
“嘭”
冰冷的破空聲,一排排排弩朝著這些慌亂無措的鮮卑人釋放出箭簇,不少鮮卑人想要沖上來,只可惜,排弩威力太大,尤其是在這種地域狹窄的地方,根本避無可避。
“鐵木真!他日,你必不得好死!”魁頭身上被五枚箭簇射中,目光中閃爍著怨毒,死死地的盯著呂布。
“可惜你看不到了。”呂布冷笑一聲,箭簇并沒有停止,三百名驃騎衛,一直將帶來的三個弩匣射光,才停止了繼續射擊。
“轟隆隆”
天空中響起一聲咆哮,無盡電蛇在云端蔓延,隱隱間,似乎響起一陣陣悲戚的龍吟,呂布抬頭看天,隨著魁頭的死亡,這些天不斷被削弱的鮮卑氣運最終潰散,與此同時,一股氣運開始被呂布吞噬,同時,腦海中再次響起系統的聲音。
“恭喜宿主,在宿主的策劃和挑撥下,鮮卑主力覆滅,鮮卑頭領經此一戰,單于魁頭,鮮卑大貴族達奚新絕、騫曼、步度根、柯比能、去津止突、慕容珪、柯罪、拓跋吉粉經此一戰戰死,鮮卑將恢復混亂時代,宿主獲得特殊成就——封狼居胥,獲得名望10w,成就點100w,特殊天賦——克胡激活,在與外族兵種作戰時,宿主麾下作戰兵種戰力、士氣提升20,獲得隨機提升一星成長機會一次,同時宿主獲得一星屬性增益,可獎勵給任何一名部下,該獎勵無視自身資質,隨機提升部下一項不超過五星屬性一星!”
“恭喜宿主名望值突破100w,激發君主天賦——文成武德,效忠于宿主的文臣武將在忠誠度達到中級之后,自動提升一個級別,達到高度忠誠!”
“恭喜宿主獲得鮮卑氣運加成,各項屬性獲得大幅度提升。”
“恭喜宿主,敏捷達到五星級別,獲得敏捷天賦——迅雷!”
隨著系統的提示,那縈繞在身邊,還未散盡的鮮卑氣運開始涌入呂布體內,澎湃的力量感中,不止是敏捷,力量、體質、精神都獲得相應的提升。
“哈哈,走!”呂布暢快的大笑一聲,一策馬韁,騎著赤兔馬,來到城墻之下,看著眼前這道鮮卑人建立起來的關口,呂布舉起了方天畫戟,一百零八斤的方天畫戟,此刻在他手中卻仿佛輕如鴻毛,隨著呂布手腕轉動,墻壁上齏粉飛濺,一行行大字被呂布刻在城墻上面。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城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蒼勁雄渾的聲音,在死寂的山谷中回蕩,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豪邁,只聽的身后一群驃騎衛還有張繡、廖化忍不住生出一股熱血沸騰之感,看著城墻上,那龍飛鳳舞,帶著一股殺伐之氣的大字,忍不住拍手道:“好,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張繡看著呂布,這一刻,對呂布已經開始有些崇拜,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向呂布抱拳道:“主公這首詩一出,管叫中原士人羞愧至死,不知此詩是何名字?”
名字?
呂布聞言怔了怔,倒真沒有想過,只覺胸中豪氣無法發泄,才將這首詩刻下,此刻聞言,想了想,便道:“就叫出塞吧!”
調轉馬頭,看著一群激動莫名的將士,呂布朗聲笑道:“將士們,回家啦!”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