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搬開了青山口的巨石,大軍長驅直入,反而比劉豹更早一步抵達美稷城,而蒙浪,卻是在賈詡的策劃下,帶著八千秦胡兵早在兩天前,就已經穿越青山,待呂布這邊發出了信號之后,便一舉趁虛攻入美稷城,將匈奴的后路徹底斷去。
“呂布!”看著城頭上,傲然而立的呂布,劉豹只覺一股郁氣直沖牛斗,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之后,眼前一黑,一口黑血噴出來。
匈奴大軍眼見老巢被人攻占,士氣大跌,又見劉豹吐血昏厥,更是慌亂無措,馬超、龐德,如同兩柄利箭一般一頭闖入匈奴陣中,將匈奴大軍截成三段,與此同時,美稷城城門大開,雄闊海領著三百驃騎衛以及大批秦胡戰士殺出。
三名猛將帶隊,一時間,美稷城外殺聲震天,匈奴大軍被殺的節節敗退,不少匈奴戰士眼見大勢已去,跪地請降。
劉豹在一群部下焦急的叫喚中,悠悠醒來,看到的卻是大軍被呂布麾下三員大將殺的七零八落,心痛之余,連忙招呼殘余的將士奮起反抗,試圖制住頹勢,只是大勢已去,越來越多的匈奴人不是被殺,便是跪地請降,能夠堅守在劉豹身邊的人越來越少。
劉豹絕望的嘆息一聲。
兵敗如山倒,呂布的兵馬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殺入匈奴陣中,便是有勇士想要奮起反抗,在這種狂潮之下,也很快被人海所湮沒。
“單于,快走!”哈木兒憤怒的揮動著狼牙棒,將三名狼羌從騎砸飛,扭頭看向劉豹,卻見劉豹絕望的呆立原地,不由焦急的大吼道。
劉豹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他能去哪里?看著眼前這座曾經代表著他全部希望和野心的城池,如今卻插上了漢人的旌旗,那種希望破滅的感受,甚至超出了即將面臨死亡的恐懼。
劉豹抬頭看天,高舉雙臂,蒼涼的聲音,在美稷城下回蕩:“天不佑我!”
凄涼的聲音令無數跪地請降的匈奴戰士心頭發酸,只是此刻,卻沒人敢去回應劉豹的目光,哈木兒只覺一股難言的悲壯涌上心頭,張口發出一聲聲凄厲的咆哮,不顧一切的朝著周圍的敵軍猛沖,狼牙棒過處,無論是漢人、月氏人、屠各人、先零人還是秦胡,都無一合之將。
“是條漢子,都給我讓開!”人群中,突然響起一聲爆喝,卻是馬超見這邊傷亡過重,催馬過來。
被殺的膽寒的眾人連忙讓開一條道路,讓馬超過來。
“殺!”哈木兒通紅的目光看向馬超,嘴中發出凄涼的咆哮,毫不畏懼的朝著馬超沖來,無視馬超當胸刺來的長槍,狼牙棒劈頭蓋臉的朝著馬超腦袋砸去,竟是同歸于盡的打法。
“哼!”馬超目光一寒,手中銀槍一顫,往上一挑,輕巧的將哈木兒的狼牙棒撥開,隨即槍芒一閃,下一刻,冰冷的槍鋒洞穿了哈木兒的咽喉。
“嗬嗬”哈木兒怒睜著雙眼,想要將狼牙棒拉回來,臨死也要將馬超砸死,只可惜,身體不受控制的垂軟下來,雙臂終是難以再支撐狼牙棒的分量,無力的自手間滑落,瞳孔漸漸失去了焦距,卻兀自怒睜,狠狠地瞪著馬超。
“噗”
冷冷的收回銀槍,帶起一股血箭射在馬超身上,冷冷的看了一眼哈木兒仍然坐在馬背上的尸體,揮手道:“是條漢子,將他的尸體收起來,厚葬!”
身后的狼羌不敢怠慢,上去幾人想要將哈木兒從馬上弄下來,只是哈木兒雖死,雙腿卻依舊死死地夾著馬腹,最后無奈,眾人只能將戰馬殺死之后,才將哈木兒的尸體弄下來。
馬超眼中閃過一抹敬意,目光卻是看向坐在馬上,抬頭望天,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的劉豹,匈奴人的抵抗聲已經弱了下去,雖然還有人在頑抗,但這場大仗已經結束了。
策馬來到劉豹身前,馬超皺了皺眉,不知該如何處置,禮節上來算,劉豹也算是一國之君,這個時候,至少也要呂布才有資格處決劉豹,馬超也不好擅自做主,命人將劉豹綁起來,送往城中。
“恭喜宿主,成功滅亡匈奴,重新將河套之地納入宿主版圖,河套可立名城一座,宿主獲得開疆拓土成就,宿主收服月氏、屠各、先零、狼羌人口共115687,消滅匈奴主力27641人,俘虜匈奴人口97124,共計獲得成就點數240452,獲得名望24000,匈奴自此除名,恭喜宿主掠奪匈奴氣運,偽龍之力獲得成長,由于劉豹乃前趙開國之君劉淵之父,如今宿主俘虜劉豹,只需滅其滿門,便可斷絕前趙未來,截取前趙龍氣。”
“傳我軍令,將所有匈奴降卒綁起來,暫時收監,今天,我要犒賞三軍!”城頭上,就在呂布得到劉豹被俘的消息的那一刻,腦海中收到系統傳來的信息,感受著體內再次翻騰起來的力量,胸中陡然升起萬丈豪氣,朗聲笑道。
“主公萬歲!”城墻上下將士聞言,歡聲雷動,山呼萬歲,雖然逾禮,不過在此地,也沒人會因為這個找呂布麻煩。
“蒙兄,今夜你我不醉不歸!”呂布扭頭,看向身旁一臉剛毅的男子,不知為何,覺得此人與高順頗為神似,微笑道。
“敢不從命!”蒙浪笑道,匈奴消滅,背在蒙家身上的重任就此消失,此刻蒙浪心情頗為輕松,對于一手策劃和主導消滅匈奴的呂布和賈詡也是十分敬重,當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回到劉豹的王帳之中,美稷城已經被控制,劉豹的家小也被抓起來,王帳自然也成了呂布臨時的落腳之處。
眾將士從倉庫中搬出匈奴人庫存的美酒食物,一名名樣貌姣好的匈奴女子戰戰兢兢的將食物、美酒搬上來。
看著四周狂歡的眾將,呂布喝了一口馬奶酒,搖了搖頭,將酒碗放下道:“這匈奴人的酒總覺得不對口味,還是我漢家美酒更有味道。”
“是啊。”蒙浪一口氣將酒碗里的馬奶酒喝光,眼中閃過一抹神往,搖頭笑道:“在這胡地待的久了,故鄉的酒是什么味道,已經忘了。”
四百年的堅守,當年三十萬抵御匈奴的大軍,一代代傳下來,到如今,當初秦軍的后裔,在秦胡之中已經不足一半,蒙浪的聲音里透著幾分蕭索。
“蒙兄可曾想過回故鄉去看看?”賈詡心中一動,微笑著看向蒙浪說道。
“回去,又有什么用?”忙浪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幽幽的嘆了口氣:“蒙家傳到我這一代,故鄉的樣子,只在傳說中聽過。”
斜眼瞥了賈詡一眼,蒙浪突然放聲大笑道:“文和兄何必拐彎抹角,如今匈奴已亡,河套四大部族皆歸溫侯,只有我秦胡一部,要么走,要么降,文和兄可是要問我欲如何?何必遮遮掩掩?”
賈詡被道破了心思,也不尷尬,微笑道:“我主如今已雄踞雍涼二州,此刻又得河套之地,正是大展宏圖之際,蒙兄有安邦定國之能,何不加入我主麾下,共創不世之功業?”
“降可以,但有一點卻要說明。”蒙浪看向呂布,沉聲道。
“但說無妨。”呂布也面露肅然之色,認真看向蒙浪。
“秦雖已亡,但我秦人之志不滅,我秦胡一脈,是降你呂布,而非漢家朝廷!此外,我要溫侯一個承諾,善待我秦胡百姓,他們都是漢人!”蒙浪鏗鏘道。
“蒙兄放心,只要我呂布在世一天,這世上就只有秦人,沒有什么秦胡。”呂布肅容道。
至于第一個條件,就算不說,呂布也不可能將這十萬秦胡拱手送給朝廷,為他人做嫁衣,呂布可沒這個習慣。
蒙浪豁然起身,朝著呂布拜倒在地,洪聲道:“蒙浪拜見主公。”
呂布沒有去攔,鄭重的受了蒙浪一拜之后,方才伸手將蒙浪扶起,重新入座。
“如今河套雖定,但放眼望去,卻皆為胡人,我意將十萬秦胡,作為漢民遷入各城,鞏固我漢人在河套的地位,以蒙兄為河套太守,為我治理河套,不知蒙兄可愿?”呂布看向蒙浪,就像賈詡說的,蒙浪文武兼備,武藝或許不及馬超、張遼這些大將,但自幼學習家傳兵法,頗有韜略,而且這些年秦胡在河套各族的打壓下,還能站穩腳跟,令各族不敢輕辱,足見其能,這等人才,呂布自然不會放過。
“這個自然。”蒙浪點點頭,十萬秦胡,此前一直生活在長城一帶的山巒之間,頗為清苦,河套雖然土地肥沃,但山巒之間,也無耕地可以耕作,如今呂布大勝,河套重歸漢土,昔日的秦胡也能走出山澗,擁有自己的土地,對秦胡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事,怎會拒絕。
“還有一事,主公可曾想過,胡漢風俗不同,想要融合治理極難。”蒙浪沉聲道。
“蒙兄放心,主公已經命律政司擬出一套適合河套的法度,將漢人、羌胡、匈奴鮮卑劃為三等。”賈詡將呂布之前制定的金字塔之說,后來經過律政司完善的一些概念說了一遍,其中第二階層的定義有些模糊,一些犯罪的漢人,還有先零、屠各、狼羌以及月氏這些已經歸降呂布的胡人還有一些小部族,而第三等民目前來說,只有匈奴人為三等民,女人還可以通過嫁給漢人而提升自己的地位,而男人,卻是終身為奴,而且不得結婚生子,可說是殘酷之極。
“此法倒是可以治理一時,不過若想長治久安,此法日后待主公地位穩固之后,需當廢棄,否則久必生亂。”蒙浪點頭贊同道,三人又商議一番之后,酒宴也漸漸到了尾聲,蒙浪與呂布告辭一聲之后,便自行離開,準備遷民之事。(